秦夢靜將書信焚毀,然後讓鐵牛去通報她爹,讓她爹來見她。
昨晚秦夢靜才鬧過自殺,秦桓可是很擔心的她的,一句召喚,立刻就到,秦桓走進房間,看到秦夢靜居然面帶微笑,他不禁愣了,昨天還要死要活的,今天就面帶笑容了,他擔憂地問:“水仙,你……沒事吧?”
“我沒事。”秦夢靜倒了杯茶,殷切道,“爹,您坐。”
秦桓坐下,接過她遞來的茶,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爹說?”
“是的,爹。”秦夢靜微笑點頭,在桌對面坐下,略顯興奮道,“爹,女兒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不用嫁給祁王。”
秦桓聞言心頭一緊,他不覺得此事能有破解之法,估計不是什麽好主意但他還是很好奇,便問道:“什麽法子?”
秦夢靜道:“爹可以做一封假的婚書,只要定下婚書的日期在聖旨下達之前,便可以告訴皇上,女兒已經許配給別人了,無法再嫁給其祁王了。”
“什麽?”秦桓聞言一愣,隨即皺眉道,“這怎麽行,若是有婚約在身,聖旨剛下達的時候,就應該說了,怎麽可能拖到現在。”
秦夢靜道:“這也容易啊,爹只要把婚書交給那個我將要嫁的人,由那個人手持婚書去皇上那裡告狀,就告爹不守信約就行,最好呢,那個人不受爹待見,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不受我待見?”秦桓聞言一愣,左思右想,想不出合適的人物來,便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人選了?”
秦夢靜咧嘴開心一笑,道:“就是甄建啊,爹不是不喜歡他嗎?”
一聽說是甄建,秦桓頓時臉沉了下來,冷冷道:“你就算自殺在家中,爹寧願把你的屍身嫁去祁王府,也不可能讓你嫁給甄建的!”
秦夢靜聞言笑容僵在了臉上,頓時雙眼發紅,道:“爹你竟如此絕情!”
秦桓眯眼狐疑地望著她,冷聲道:“不對,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你一向心思單純,怎麽會想到這種主意,而且你怎麽知道我不待見甄建的,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甄建,還有……這個主意是不是甄建出的!”
“沒……沒有……”秦夢靜聞言頓時一陣慌亂,她沒想到她爹這麽機警,三言兩語就發現了苗頭。
知女莫若夫,而且秦夢靜自小心思單純,又怎麽瞞得住,在秦桓的再三追問下,她只能交代,不過她也沒交代實話,只是說自己上次救了甄建,甄建說過會報答她,所以這次她才讓鐵牛把忙傳信,讓甄建幫忙,這個主意就是甄建出的,她也覺得甄建詩才不錯,她挺喜歡的。
秦桓聽完當真是怒不可遏,自己的女兒居然喜歡自己的仇人,要知道,他和甄建可是不死不休的那種,他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他,若是自己殺了甄建,自己女兒豈不是成了寡婦,於是他斷然拒絕了。
而且,他還認為,這個主意,其實就是甄建的陰謀,自己若是偽造婚書,甄建去皇帝那裡告發他,本來最近皇帝已經對他很不滿了,若是再鬧出這種事,那可是欺君大罪,估計要因此失去聖寵。
秦桓緩緩站起,冷眼望著秦夢靜,道:“你當真是愚蠢至極,你可知道,甄建和我乃是死敵,他恨不得殺了我,他給你出的這個主意,其實是想借你的手害我,只要他手持婚書去皇上那裡彈劾我製作假婚書,罪犯欺君,你知道將是怎樣的下場嗎?”
“不會的。”秦夢靜連連搖頭,“爹,甄建不是這樣的人,他可是救國的大英雄,他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呢!”
秦桓虎著臉道:“你的意思是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女兒不是這個意思……”秦夢靜想要解釋,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秦桓咬牙冷哼道:“爹原本並不希望你嫁給祁王,但萬萬沒想到,你居然喜歡上了甄建,哼!既然如此,還不如嫁給祁王,你就不要再有什麽想法了,好自為之吧!”他說轉身就走,任憑秦夢靜在後方如何叫喚都置之不理。
甄建在家中等著秦桓派人來送婚書,可是等了一整天都沒等到,第二天,他反而等到了一個消息,秦桓去求見皇上,要求將婚期提前,皇帝將婚期提前到了二月初一。
甄建聽到這個消息後,失望無比,他知道,秦桓這是不肯把秦夢靜嫁給他,他其實也不想娶秦夢靜,但他更加不願意讓秦夢靜嫁給祁王,可現在他真的毫無辦法,他想去找祁王,但卻發現祁王府被禦林軍把守著,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他徹底無奈了。
正月二十七,甄建收到了請柬,二月初一,祁王大婚,甄建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參加。
祁王大婚果然場面隆重,光是朝廷官員就有數百之多,皇帝還親臨婚禮,幾乎滿京城的達官貴人全都到了,偌大的祁王府熱鬧無比,卻唯獨不見祁王的身影。
終於,拜堂的時候,祁王出現了,然而此刻的祁王,滿臉都是痛不欲生之色,甄建可以看得出來,祁王對這門婚事很不滿意,幾乎是被人強押著行禮的。
拜天地結束,皇帝說了一番話,便離開了,接下來便是用酒宴了,按理說,祁王作為新郎,應該出來跟賓客們打招呼,但卻不見祁王身影,群臣也不在意,畢竟他們跟祁王沒什麽交情,況且,祁王在他們眼中就是個愛胡來的不懂事小孩,指望他懂規矩,他們不敢奢望。
但甄建去著急見祁王,在祁王府四處尋找起來。
終於,甄建在祁王府廚房的地窖裡發現了祁王,祁王滿身都是酒氣,癱坐在一旁,抱著一隻大酒壇,在那喝悶酒。
“楚黎……”甄建叫了聲。
祁王渾身一激靈,抬頭看到甄建,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趕忙起身上去抓住甄建的胳膊,激動道:“甄建,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終於見到你了,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要成親,我不要娶大奸臣的女兒……”
甄建滿面無奈地望著他,緩緩道:“殿下,你們已經拜了天地,便是夫妻了,你讓我還如何救你。”
祁王頹然坐在地,喟然歎道:“是啊,你又不是神仙,這個時候了,我求誰都沒用了,我的竇靈兒……”
這地窖是專門用來放酒的,甄建隨手拿起一隻酒壇,在他身旁坐下,拍開酒壇,澀聲道:“我心中很歉疚,我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陪你喝酒了!”他說完猛地抱起酒壇,酒水往嘴裡衝,仿若洗臉,把他的衣服打得濕透大片。
祁王咧嘴笑望著他,道:“你不用歉疚,這件事,根本就無法解決。”
甄建苦笑道:“你不懂。”
他歉疚,自然不是因為沒能幫到祁王,而是因為自己居然與秦夢靜發生過關系,朋友妻,不可戲,然而他卻……他在心中不斷質問自己,祁王誠心待他,而他就是這樣報答祁王的嗎。
祁王聞言無奈道:“你的心思,反正我不懂,既然你說要陪我喝酒,那就喝到飽,來!喝酒!”
“好!喝酒!”甄建抱起酒壇,和祁王的酒壇輕輕一觸,然後各自抱起酒壇嘩啦啦地喝起來,一半喝到嘴裡,一半浸透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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