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呂壽聞言渾身一顫,慶國公?整個大楚只有兩個國公,一個是明國公,還有個就是慶國公,這兩大家族都是開國元勳,大楚立國四百年,期間出現過多少權傾一時的大官和家族,然而最後都隨著時間推移而衰敗或消逝,唯有這兩大國公家族永遠屹立不倒,他們是大楚的常青樹,與國同休!
呂壽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武職,乍一聽到慶國公的名號,感覺耳朵嗡嗡直響,腦袋有點發暈。
“請行個方便!打開城門,讓我出去救人!在下感激不盡!”侯崇滿面凝重地說道。
呂壽這下為難了,雖然慶國公牛逼,但朝廷有朝廷的法令,夜間若無特令,不許開城門,他只是個看守城門的閑散武職,城門不是他說開就開說關就關的,這個必須得去請示紹興的府尹大人。
於是呂壽只能歉然道:“侯先生,請恕罪,朝廷有朝廷的法度,開城門,需有府尹大人的手令!”
侯崇文皺眉道:“救人如救火,現在哪裡還有空去找他要什麽手令!侯某誠心相求,只要你肯幫侯某這個忙,侯某今日許下諾言,三年之內,讓你連升三級!”
呂壽聞言頓時渾身一震,雙眼放光,三年之內連升三級啊,這牛逼啦,其他人要是說這種話,呂壽肯定嗤之以鼻,但這句話是慶國公的兒子說的,那可不得了。
呂壽已經動搖了,開始在猶豫了,慶國公的兒子,這身份可沒人敢假冒,而且這黑雨令牌也假冒不了,侯崇文的這個忙,是幫……還是不幫?
侯崇文見他似乎心動了,趕忙翻身下馬,上前遞上勒索信,道:“這是歹人留下的信,侯某實在是沒有辦法,今日你若給我開門,上面必有懲罰降下,你放心,這個責任侯某幫你扛,人之一生,機會不多,你敢不敢賭一把!”
呂壽展開信看了看,在望向侯崇文,只見侯崇文滿面都是焦急之色,他不再猶豫,用力點頭,決然道:“好,我便助你這一次,搏一個前程,你一人前去太過凶險,我派幾個人去助你吧。”
“不必了。”侯崇文道,“距離三更只有一個多時辰了,他們又沒有馬,何時才能到。”
“那你多加小心,這封信我得留下。”呂壽說罷轉身高呼,“開城門!”
“開城門!”
“開城門!”
……
大半夜的,紹興城的西城門緩緩打開,侯崇文策馬飛奔而出,朝西而去。
…………………………………………………………………………
去黑松坡只有兩條岔路,甄建先開始走錯了,還好他及時發現了,舍棄官道,上了小路,行了小半個時辰,便看到前方到處都是松樹,地勢漸漸升高,前方地勢更高,抬眼望去,黑黝黝一片,漫山遍野全是松樹,在黑夜之中顯得分外幽深。。
黑松坡上有個破舊的山神廟,但因為太過偏僻,香火很差,經常一兩個月都沒人來祭拜,自然破舊不堪,甄老四也正因為這裡偏僻,罕有人至,才把侯青蘭抓來了這裡。
為了怕侯青蘭被捂死在麻袋裡,他們將侯青蘭放了出來,蒙著眼睛塞著嘴,綁在一根柱子上,侯青蘭到現在還沒蘇醒,一直一動不動。
張力在外面望風,甄老四和陳大黑張虎三人在廟裡烤火,雖然是在烤火,但為了謹慎起見,他們還是用黑布蒙著臉,張虎滿心擔憂地問:“大哥,甄建會來嗎?”
甄老四道:“會來的,我親眼看到他騎馬出城的,
這次定要好好地打他一頓,報上次的仇!” “那怎麽到現在還沒到?”陳大黑也有點焦躁,道,“他會不會是去叫幫手了?”
“不會的。”甄老四道,“甄建是個正經生意人,哪有什麽幫手,況且,我的信中已經說了,只能他一個人來,如若他報官,或者帶幫手過來,我們便殺了這姓侯的小妞,諒他也沒這個膽。”
“大哥,我總覺得有點瘮得慌。”陳大黑道,“咱們也不知道這姓侯的什麽來路,忽然劫了他的女兒,他會不會認識什麽大官什麽的?”
“一個小小的胭脂鋪掌櫃,能有什麽能耐!”甄老四不屑冷哼,“你們的膽子忒小,若是你們怕了,現在便滾,五百兩黃金還可以少幾個人分。”
一聽到五百兩黃金,這幾個家夥頓時不說話了,所有的質疑也瞬間煙消雲散。
就在這時,張力一路小跑進了廟,道:“大哥,有個人騎馬來了,好像是甄建。”
甄老四聞言大喜:“陳大黑你留下看著這小姑娘,咱們出去看看!”
於是陳大黑留下看守侯青蘭,甄老四他們走了出去,每個人手上都持著一根三尺多長的擀麵杖。
甄建正騎馬順著小路往前走,一路四處觀望,雖然今晚月光不錯,但這松林有點茂密,一片昏暗,也就勉強能辨清路。
很快,他看到前方一片空曠,空地上有個山神廟,應該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其實此刻甄建的內心是非常害怕的,這大晚上的一個人來這荒山野嶺的,能不怕嘛,而且他是來見劫匪的,劫匪耶,敢綁架人質,一般都是亡命之徒,他現在希望對方只是要錢,拿到錢後能信守承諾放人。
甄建才靠近山神廟,就看到三個漆黑的人影走了出來,甄建見狀趕忙勒馬停下,拱手道:“請問三位好漢,我的朋友侯青蘭是否在這裡?”他問的很委婉,沒有提綁架兩個字,給足了對方顏面。
甄老四故意用沙啞的聲音回答:“沒錯,那小姑娘就在這裡,我們要的黃金,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都在這裡。”甄建拍了拍掛在馬背的包袱,三個包袱裡加起來正好五百兩黃金。
甄老四道:“你先下馬,然後把黃金送過來。”
甄建翻身下馬,提著三個裝滿了黃金的包袱,來到他們面前,不過他沒敢靠太近,距離他們兩丈遠的時候停下,將三個包袱丟到他們面前。
張力和張虎二人趕忙蹲下身查看三個包袱,打開包袱一看,裡面全是黃燦燦的黃金,黃金這種東西他們平時可是很難見到的,月光之下,黃金的光澤亮瞎了他們的狗眼。
“哇……”兩個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甄建冷冷道:“三位,錢已經給你們了,現在可以放了我的朋友了吧。”
“當然可以。”甄老四用沙啞的聲音回復,道,“跟我們來吧。”說罷率先往山神廟裡走去,張力和張虎樂滋滋地抱著裝黃金的包袱,緊跟其後,甄建則跟在他們兩人的後面,看到他們三人都手持擀麵杖,他有點頭皮發麻,若是進去後,他們對自己動武,那可如何是好,不過按理說他們都拿到錢了,沒道理再自找麻煩。
進了山神廟裡,只見供桌上的兩隻蠟燭燃著,堂間還有一堆篝火,尚在燃燒,將這小小的山神廟照亮。
一個人被綁在旁邊的柱子上,嘴巴裡塞著布,眼睛上蒙著一塊又厚又寬的布,幾乎把臉給遮住了一半,甄建也不確定是不是侯青蘭,他趕忙快步上前,揭開侯青蘭蒙在眼睛上的布,果然發現是侯青蘭。
不過此刻侯青蘭腦袋耷拉,雙目緊閉,似乎處於昏睡狀態,甄建趕忙取出了她塞在嘴裡的布,然後給她松綁。
松開了侯青蘭,甄建背起侯青蘭,就準備往外跑,然而甄老四他們四人已經手持擀麵杖堵在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們幹什麽?”甄建見狀心頭一沉,暗覺不妙,警惕地後退了兩步。
甄老四獰笑一聲,晃了晃手中的擀麵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
“錢已經給你們了!”甄建蹙眉冷聲道,“你們還想怎麽樣?”
甄老四嘿笑道:“不想怎麽樣,看你不順眼,想打你一頓。”他們說話間已經往甄建逼來。
甄建緩緩後退,瞪視他們三人,額頭冷汗涔涔直下, 先不說自己打不打得過這四個人,就算打得過,他身上還背著侯青蘭呢,怎麽打。
但他嘴上仍是硬撐:“你們別亂來,錢也拿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是練過拳法的,我力氣很大的,你們不是我對手的!”
張力嘿嘿獰笑:“練過拳法?那又怎麽樣,你現在帶著一個累贅,再厲害能打得過我們四個人!”
上次他們幾個人被甄建一頓雙截棍教訓了,知道甄建可能會那麽兩下子,所以這次他們長心眼了,先把侯青蘭交給甄建,甄建帶著個累贅,赤手空拳怎麽可能打得過他們四個。
就在這時,甄建的耳畔忽然響起了侯青蘭輕微的聲音:“別管我,你先走,回去讓我爹來救我,他們目的是要對付你。”
其實侯青蘭早就醒了,一直在裝昏迷而已,他在這裡聽到了甄老四他們的談話,得知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對付甄建,所以才偷偷讓甄建趕緊逃跑。
甄建聞言一愣,這麽說來,這四個人就是自己的仇人了,原來這個綁架案根本就是他們估計針對自己的計策,現在他就是甕中之鱉了,但他感覺自己也沒怎麽得罪過人啊,難道是做生意的時候無意間得罪誰了?
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甄建快速後退幾步,將侯青蘭放在了一堆乾草上,此刻侯青蘭還在裝昏迷,順勢就躺在了乾草上。
放下侯青蘭後,甄建冷峻地望著他們四人,扭了扭脖子,發出嘎拉拉的脆響,然後擺起了鶴拳的起手式,冷冷道:“正好練了拳法一直沒機會嘗試,今天便來拿你們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