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第一批,現在早就比普通安迪斯巨鷹還龐大,羽翼初成,開始配合永夜軍領空中飛行大隊,進行初步訓練。
“姑且信你一次。”蘇菲麗雅倒也沒有貪心不足,肖恩能主動給一隻,已經是看在雙方關系密切的份上,給足了自己面子。
要是自己貪心不足,得寸進尺,稍微不慎,就是自己落自己的面子。
反正確定了肖恩手中握著這種好東西的話,她以後有的是其他辦法搞到手,就像當初的黑火藥。
蘇菲麗雅說是考慮考慮騎乘黑項圈的事情,實際上隻用了半天不到,便點頭同意了。
那些歲數比較懸殊的姐弟,姐姐對弟弟的感情,永遠要比弟弟對姐姐的多一分。
因為在弟弟還小、沒懂事的時候,姐姐就已經開始在他身上投注感情。
像蘇菲麗雅與勞瑞這種相依為命的,自然更深一層。
蘇菲麗雅非常重視勞瑞,只是很多時候不知道怎麽表達就是了。
明知道敵人有可能從勞瑞這方面入手,不確定勞瑞是否安全和真實想法,她是坐臥難安。
她這邊一點頭,剩下的便是肖恩的事情了。
肖恩不僅得說服黑項圈,還得規劃出線路,定位勞瑞王子已經走到哪裡了。
先前肖恩向蘇菲麗雅所說的迷路,可不單純嚇唬她,即便是在空中,稍微不慎也會迷路。
當你置身在空中的時候,你才知道天地究竟有多遼闊。
這個世上可沒有導航塔,也沒有GPS定位,一切只能靠肉眼和大腦。
往返瓦萊絲塔與永夜軍領一線,肖恩平時都不敢亂飛,迷路倒不至於,多繞路不是沒有經歷過。
除此之外,像降落傘這種安全措施就不用多說了,有備無患。
就連坐鞍也需要重新定製雙人的。
一連串準備下來,一周已經過去。
好在巴克大公那邊也在等待自己準備的後手發酵,最近談判步調,金斯利家族逼迫的也不是太緊,一周隻舉行了兩場,都是下面的人在交鋒。
別說是蘇菲麗雅這個裁判,就連肖恩和巴克大公這兩個當事人,都沒有出席,又怎麽可能達成協議,反正就是磨嘴皮子。
雙方都清楚,談判到了這個份上,對方自凡是能讓步的,都已經被他們逼出來,僅憑空口白牙的這麽爭,已經爭不出什麽來了,現在兩者都在熬時間。
永夜軍領這邊想要熬到,金斯利家征東軍彈盡糧絕,不得不接受他們的條件。
金斯利家族這邊想要熬到,自己請的外援提供的壓力大到一定程度,讓永夜軍領松口。
究竟誰勝誰負,在時間沒到之前,真的很難講。
這種局勢,為蘇菲麗雅和肖恩的脫身,提供了不小便利。
肖恩在眾目睽睽之下,騎上了黑項圈返飛往了永夜軍領方向。
實際上轉了一圈,又秘密返回王都外一座偏僻莊園。
蘇菲麗雅則將王宮中的事物丟給了三薔薇,對外聲稱到聖母女子修道院靜修一周,喬裝打扮後,秘密前往這座莊園與肖恩匯合。
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大張旗鼓,真正知道蘇菲麗雅這次行蹤的,只有王室的三薔薇。
事實上,對於這次出行,王室的三朵薔薇是極力反對的。
蘇菲麗雅這麽做,等於是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肖恩手中。
永夜軍領現在確實是攝政公主最親密盟友不假,但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永夜軍領內部究竟有沒有其他謀劃。
但蘇菲麗雅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聽聽她的外號便知道了——鐵公主。
這個鐵公主,既有鐵石心腸,也有鐵腕的含義。
一旦她下了某個決定,很難有人能改變。
這一次她的意志很堅決,至少三薔薇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請坐穩扶好,我們馬上就要起飛,黑項圈專屬航班將會竭誠為你服務,接下來將是小亞細亞平原往返七日遊。”肖恩一本正經的道。
“你又在說什麽怪話?”蘇菲麗雅沒好氣的白了肖恩一眼,“趕緊走,咱們的時間很緊迫。”
“如你所願,我的公主殿下。”肖恩扭頭對蘇菲麗雅道,“還請摟好我的腰,起飛的過程可不太平穩。”
“不用你管,做好你的事情就好。”攝政公主並沒有服從肖恩安排的意思,僅僅是有些別扭的扶著坐鞍扶手。
“走了。”肖恩並沒有多說什麽,拍拍黑項圈的脖子,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怎麽看都像不懷好意。
不知道黑項圈領會了肖恩的意思,還是對自己背上多了一個外人依舊心存不滿。
這次起飛動作,相當猛烈。
稍微有點速度後,脖頸猛抬,用六七十度的傾斜,進行高速攀升。
“啊!”猝不及防之下,蘇菲麗雅被甩的直往後仰。
不過蘇菲麗雅可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公主,剛剛能騎穩小馬的時候,就已經跟隨塞德裡克大公上戰場,十二歲時,就已經拔劍殺敵。
這些年來她雖然遠離戰場,但是日常修煉從來沒有丟下,這是這個世界合格首領的基本素養,他們隨時都在為上戰場做準備,否則到時候容易丟的可是自己的小名。
不要拿永夜軍領來衡量普通勳爵貴族家族。
肖恩在拜倫聯盟現在隻擁有男爵封號不假,但是永夜軍領的軍事實力,已經能夠與金斯利家族這個大公家族掰手腕,並且勝券在握,誰要是再拿看待普通男爵家族的目光看待他們,那才是天大的傻子,等著吃與金斯利家族相同的虧吧。
別說是正常男爵家族,就算是很多子爵家族,僅擁有三五名守護騎士,那是常有的事情,能不能擁有自己家族的大騎士,都要看運氣。
這種情況下,勳爵貴族親自上戰場,那是常有的事。
至於那些因為因緣巧合登上位子的酒囊飯袋除外,他們被淘汰的幾率更大,一次小小邊境衝突,就有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甚至有可能丟了整個家族傳承。
拋開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單論個人實力,蘇菲麗雅只怕還要在肖恩之上。
肖恩雖然從來沒有見過蘇菲麗雅出過手,但是他知道對方是一名術士,修為不低的術士,不光她是,勞瑞王子也是。
事實上,所有的大公家族都或多或少的擁有術士血脈傳承,就算原本不是,在漫長的發展史中,他們也會想方設法的讓自己家族擁有,聯姻只是常規手段,至於非常規手段——你以為販賣覺醒術士的奴隸活動,是怎麽興起的?
最初的時候,這些大公家族才是最大需求者。
任何買賣,先有了需求,才有的市場。
就連聖以太教廷的狩獵女巫運動,也與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最初的時候,那些勳爵貴族借助狩獵女巫的名頭,將她們俘獲,變成自家的生育工具。
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家族的術士血脈已經逐漸穩定後,狩獵漸漸的變了味道,女巫已經不知不覺中被魔鬼化,打上了邪惡標簽。
之後更是成為了聖以太教廷發展壯大的政治工具。
因為只有有敵人了,他們才能夠名言正順的發展武力。
只是當時天下太平,就連奧丁帝國都因為分裂,而陷入前所未有的虛弱狀態。
沒有敵人,那就人為製造一個敵人,那些已經被魔鬼化的女巫,便是最好目標。
只見蘇菲麗雅用力一挺,纖細腰肢爆發出與粗細不對等的力量,猛然摟住了肖恩的腰。
肖恩一直緊握著坐鞍把手,經驗十足的緊貼在黑項圈的背上。
“輕點,輕點,你再用力,我的腰就被你勒斷了。”肖恩感覺摟住自己的並不是一雙柔荑,而是鋼鐵澆築的鐵臂,正在不停收縮,他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內髒的呻吟,急忙求饒。
“老實交代,剛剛是不是故意的?”蘇菲麗雅劍眉一挑,琥珀色美目中帶著幾分薄怒,她並不喜歡這種被戲耍的感覺。
“我都已經提醒過了,讓你摟緊,黑項圈雖然讓我強行說服了,但是小性子還在,需要磨合幾天。”肖恩一臉無辜,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幸虧黑項圈聰明歸聰明,但是還沒有到理解栽贓嫁禍這種事情的程度,否則肯定會忍不住再給肖恩一雷。
“不要再玩這種小手段,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蘇菲麗雅威脅了一句。
但是摟在肖恩腰上的雙手,哪怕是黑項圈恢復了穩定平飛,也沒有再放開。
“殿下,請往下看。”肖恩見好就收,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一旦將蘇菲麗雅惹的惱羞成怒,接下來就會事倍功半,對付這種鋼鐵直女,絕不能操之過急。
別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到了感情方面,她反而容易舉足不前,智商直接掉為負值,甚至會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沙土中,不願意直視自己的內心。
肖恩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剛剛的小動作驗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蘇菲麗雅心中並不排斥自己。
或許蘇菲麗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潛意識中的動作不會騙人。
否則依照蘇菲麗雅的性子,根本不會有讓肖恩沾身的機會。
實際上,肖恩的這種試探,有些多余。
當初他在塔樓的時候,應該心中就有數了。
畢竟蘇菲麗雅沒有當場炸裂,將肖恩的腦袋給擰下來。
之後,蘇菲麗雅別說是談及這件事情,完全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不會佯裝沒有發生,就會消失。
它就像一粒種子,正在雙方的心中不停發酵。
“好漂亮!”蘇菲麗雅發出由衷讚歎。
從高空中俯視,世界擁有別樣景色。
距離會掩蓋各種汙穢,隻留下震撼和美麗。
瓦萊絲塔這座拜倫聯盟最璀璨的明珠,此刻就在他們的身下。
一座座風格分明的建築,一條條整齊的街道,瓦萊絲塔的市民變成了一隻隻小小螻蟻,正在其中忙碌。
現在最繁忙的應該是瓦萊絲塔的兩大衛星港口城市,無數掛著永夜軍領旗幟、攝政公主旗幟、蘭斯洛特王室旗幟的商船在其中進進出出,它們滿載著各種貨物而來,裝滿瓦萊絲塔的貨物後再運走,哪怕是夜晚,這裡也是燈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
從外面運來的貨物,在這裡卸載後,重新裝車,被那些分銷商們,螞蟻搬家一樣的,一點點的搬到瓦萊絲塔。
這些貨物進了瓦萊絲塔,就像是進了怪物肚子,用不了一天,就會被分刮乾淨。
畸形的繁華,讓這裡的市民對各種商品,總處於一種極度饑渴狀態。
這種饑渴被永夜軍領運來的各種新商品激發到了極致,因為在這之前,他們從來不知道,生活原來可以變的如此便利,食物可以變的如此美味,衣服可以如此華貴,知識可以如此容易獲取……當他們習慣了這種生活,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忙碌是這個世界最美麗的風景,總是讓人百看不厭。
比起肖恩,蘇菲麗雅俯視這座城市,滋生出的感覺更不一樣。
這不僅是生她養她的城市,還是她統治的城市,它的興衰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到目前來說,她做的相當不錯。
它正在更繁華的路上,一路狂奔。
她堅信這一點。
宏觀景象,總是更容易激起人的自豪和驕傲,蘇菲麗雅也不能免俗,眼前的景象,讓她心神激蕩,卻無處發泄。
“啊啊啊……”肖恩突然放聲大吼,將蘇菲麗雅嚇了一大跳。
“你在幹什麽?”蘇菲麗雅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你說什麽?我聽不清,大點聲。”肖恩大聲問道。
“我問你在幹什麽?”蘇菲麗雅提高自己聲調道。
“大點聲,咱們現在處於逆風,你的聲音都被吹走了。”肖恩半真半假的道。
蘇菲麗雅似乎察覺肖恩又在作怪,突然半站起身子,將嘴湊到他的耳邊,大吼道:“我問你在做什麽?”
溫溫濕濕的氣息,順著肖恩的耳孔,直往心裡鑽。
肖恩連聲道:“聽到了,聽到了,你再大點聲,就將我的耳朵震聾了。”
“你自找的。”蘇菲麗雅露出了小女孩惡作劇成功的得意笑容。
只是她沒看到,肖恩嘴角也有一絲奸計得逞的微笑閃過,“這麽做很爽,你可以試試,好像胸中有什麽東西吐出來了。”
“真的假的?”再次說話的時候,蘇菲麗雅情不自禁的像先前那樣半立而起, 湊到肖恩的耳邊說話,任何事情開了頭,剩下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蘇菲麗雅這個當事人自然不清楚,他們現在的動作究竟有多暖昧,整個人都已經半爬在肖恩背上。
“不信你可以試試。”肖恩樂得享受這種氛圍,自然不會傻乎乎的點破,“反正這裡有沒有第三個人,沒人拿公主的教條卡你。”
“那我也試試?”蘇菲麗雅一臉躍躍欲試,真正打動她的是肖恩那一句,現在沒有人拿公主教條卡你。
曾經深入研究過蘇菲麗雅過去所作所為的肖恩,十分清楚她的骨子中有一股叛逆,打破束縛的叛逆,公主這個身份自然也是一種束縛。
別人只看到了公主這個身份的高貴,卻沒有看到背後的辛苦。
這種辛苦指的不是責任和工作量上,而是融入到日常的一舉一動。
言行舉止,一笑一怒,都必須符合宮廷禮儀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