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諳心中一跳,他沒想到嘯劫反應這麽大。
“怎麽了?嘯劫。”蕭諳納悶問道。
“沒。”袁嘯劫搖了搖頭,他面色恢復,仿佛剛才只是幻覺。
“嗯。”蕭諳也不再多問。
“派人,沿途保護兩人,務必要安穩送到沐王府,如遇特殊情況,一定不能讓小女孩受傷。”蕭諳下令。
“總舵主,今天的事,我實在不解,為什麽現在還要派人保護,他們又不是瓷娃娃。”袁嘯劫咬了咬牙道。
“嘯劫。”蕭諳轉過頭,同袁嘯劫對視,袁嘯劫倔強抬頭,不甘示弱。
沉吟良久,兩人周邊的行人,發現這怪異的行為,俱都繞開兩人,生怕惹上什麽麻煩。
天空響起幾聲雁鳴,袁嘯劫突兀一笑。
“總舵主,我懂了,不過,她還小。”蕭諳面不改色。
“嘯劫,這就是你著相了,需知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蕭諳目光篤定,凜然傲立,如不可侵犯的神魔。
兩人回城,袁嘯劫一路上悶悶不樂,蕭諳倒是心中算盤叮當響,嘯劫也不小了,該為他找個好姑娘了。
回到分舵,處理完那些明智綠營軍士,李力世前來謁見。
“李力世,這些日子過去,事情處理如何?”蕭諳開口問道,他已給足了時間。
“稟總舵主,其他的香主……”李力世無奈地搖了搖頭。
“探不出什麽話?”蕭諳微有些納悶,李力世的辦事水準不低,不至於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總舵主,八堂香主個個諱莫如深,一見屬下,倒是熱情難當,可隻管招待,不談其他,就連赤火堂古香主,也是緘口不言,屬下一旦試探,就成低頭鵝,故以這些天毫無所得。”
李力世面上頗為難堪,他是一個個去聊,想盡辦法,才耗費這麽久時間,直到昨天,實在沒轍,才打算向蕭諳複命,這事情未成,李力世面見蕭諳,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嗯,看來另有隱情,不怪你,你的能力我很欣賞。”蕭諳點點頭,同時出言讓李力世安心。
“多謝總舵主體諒,屬下勢必再接再厲,就是石蛋也得給它敲出條縫來。”李力世心中感動,堅定道。
“好,不過此事,還得隱秘行之,不能讓那李九溪知曉。”暫無他法,蕭諳同意道。
“是,總舵主請放心,屬下行蹤萬不會讓他清楚,更已派人監視李九溪,只要有別堂堂主,敢於和李九溪見面,屬下必定第一時間稟報總舵主。”李力世心思縝密,已經考慮周到。
眾人都非心智蒙昧之輩,蕭諳派李力世打探,結合之前發生的事一想,該是能參透三分奧秘。
李力世前去和八堂香主旁敲側擊,難保有心生異心的香主,前去和李九溪交涉,說出李力世所為。
到時候李九溪得到情報,再轉告鄭王府,可能會給蕭諳造成諸多麻煩,為避免這些枝節。
李力世早已安派妥當。
“好,嚴密監視,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子。”蕭諳面沉如水,喝道。
“當年一戰,總舵主神威無敵,盡敗不服者,我想也沒有香主會犯傻,做出吃裡扒外的事。”李力世大聲認同道。
“哼!李九溪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有香主異動,不必多言,直接擒住,等我發落。”蕭諳冷哼一聲。
李力世看在眼裡,不著痕跡地擦掉額間冷汗,心中感歎,總舵主威勢越發強盛,看來在鄭王府的奸計下,
總舵主已是發生蛻變。所思至此,李力世目光更為崇敬。 “好,你下去吧。”聊完之後,蕭諳揮揮手。
李力世應聲而退,走出大廳。
這些香主個個老奸巨猾,就連看起來火爆,明顯支持自己的古至中,都是選擇明哲保身,究竟是什麽原因,難道是我那天的戲演得不夠?蕭諳沉眉思索。
他一摸自己右胸,傷口差不多愈合,要想再飆一次血,難度頗大,而且這苦肉計,用一次就夠了,再使可能還會起到反效果。
“總舵主,暮色西沉,先去用飯吧。”蕭諳想了半晌,身後袁嘯劫出聲提醒道。
“嗯。”蕭諳暫時沒得到答案,隻得作罷。
此後再過三日,清朝韃子展露獠牙,揚州城內雞飛狗跳不複熱鬧,隱有韃子八旗精銳進進出出。
“嘯劫,查明白了嗎?”臥房內,蕭諳淡淡問道。
“總舵主,如您所料,果真是這本書惹的禍。”
袁嘯劫點點頭,他遞過來一本《明史》。接過此書,蕭諳翻了兩頁,頓感頭痛地放下。
“是誰下的令?”蕭諳繼續問道。
“是那鼇拜,借書中漏洞,大興文字獄,江南眾多士子人人自危,閉門不出。”袁嘯劫答道,面上卻並無多少悲痛神色。
“派人去保全忠良。”蕭諳目光閃動。
“總舵主,何須如此,江南不少士子,竟妄言我天地會,說總舵主您是反目之狼,弑主之輩,欺世盜名之人。”袁嘯劫憤慨道。
“鄭王府已經把消息散發出去,他們名正言順,怪不得旁人。”蕭諳搖頭。
“就算沒有這事,往日也有不少人,往天地會身上潑髒水。”袁嘯劫恨聲道。
“扭曲之人是有,不過忠良亦存,不能以偏概全,這樣吧,審查一番,若是良人,必不能讓他們遭禍。”蕭諳打下主意。
蕭諳有自己的考慮,讀書人的作用,在這個時代,難以想象,要想成事,萬萬放棄不得。
不過所謂讀書人,氣節存身,不好收服,這一次庇護,蕭諳也沒有讓那些被救之人,死心塌地跟隨的想法,掙點好名聲便是不虧。不然袖手旁觀,日後免不得遭人抵毀。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蕭諳已心有計策,他現在背了一身冤屈,縱使心中無愧,他人說道,你管不住。
只有做一件,能封住天下人的大事,做到有人說閑話,十人圍攻之。百人誣蔑,萬人鄙夷之的大事。
“既要做大事,現在八堂香主又意味不明,唉!真是頭昏腦脹。”蕭諳眉頭一沉再沉,看得旁邊袁嘯劫陣陣揪心。
“阿哥,是不是嘯劫,說錯話了?”袁嘯劫躊躇地望著蕭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