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邊挖著沙土,一邊聊天。
“老郝,你怎麽流落到海盜手裡的?”
“咳,說來話長,你聽我慢慢講……”
倆人的鍬往下挖掘,覺得鍬下甚是松軟,似乎不象是山體,每一鍬鏟出來的,都是沙土。
郝大鵬繼續說道:“我這人啊,沒心沒肺,總是上當,頭一回,入了熊老八的夥……這事你知道,不提了。熊老八完蛋以後,我又稀裡糊塗,加入了日本人的黑龍會……”
“老郝,你可真糊塗。”
“唉,說起來真丟人,我加入黑龍會,原以為是練武強身,誰知道,那是日本人辦的,他們招收武士,原來只是把我們當作拳靶子而已,我誤上賊船,暗自懊悔,也怪自己沒出息,為了混碗飯吃,誤入歧途。後來在棋盤山莊,卻卷入了日本人的內訌,差點被殺掉,匆匆逃出來……”
南宮仕的鐵鍬,忽然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兩人停下聊天,凝神關注腳下,此時,挖出的坑,已經深達三尺,南宮仕的鍬尖,碰著了一個尖硬的物體。
仔細扒開沙土,露出一塊平整的石板。
郝大鵬俯身抓住石板的邊緣,用力一掀,一陣沙土抖落,三尺見方,足有二百斤重的石板,給他從泥沙裡掀起來。
“好力氣。”
石板下,現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箱子。
箱子約有三尺長,二尺寬,用金屬絲條編結而成,讓兩人驚異的是,編結箱子的金屬,看上去材質複雜,有黑乎乎的,有黃燦燦的,還有白亮亮的。
“呀,果真是金銀箱。”郝大鵬吃驚地叫道。
“金銀箱?”
“對,你看,這些編織箱子的金屬條絲,黑的是鐵,白的是銀,黃的,是金,這不是黃銅,是真金啊。”
“啊?”
南宮仕眼睛瞪大了,用黃金白銀編織的箱子,裡邊會盛著什麽東西?
他用手撫摸著這隻陳舊的箱子,隻覺得一種尊貴的厚重感,在手指下滑過,這些金絲銀絲,編織出細密的紋路,使箱子顯得美麗耀眼,雖然剛從沙土裡挖出來,卻立刻光彩奪目。
即使裡邊什麽也沒有,光是這隻金銀箱,又值多少錢?
人對於財寶的豔羨渴望,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南宮仕不是個貪財之人,但那種難以抑製的興奮,還是溢於言表。
“老郝,寶貝呀。”
“呵呵,可不是嘛,傳說,金銀箱裡滿是無價之寶。”
兩個人慢慢用鐵鍬挖去旁邊的沙土,把箱子整個露出來,南宮仕試著搬動箱子,覺得箱子異常沉重,裡面一定盛滿了東西。
他和郝大鵬從兩邊各搬一角,兩人合力,將箱子抬出坑來。
陽光照在箱子上,熠熠閃光。金絲銀絲,散射著日光,五彩紛呈,說不清的華麗。
南宮仕把箱子的上蓋,慢慢掀開。
裡面,露出一塊綠瑩瑩的石頭。
這塊石頭,呈不規則形,有兩尺見方,除了顏色暗綠發亮,形狀就和普通石塊相仿。
“這是玉石嗎?”南宮仕問。
“不知道,我也不懂。”
綠石頭旁邊,放著好些大大小小的皮袋子。
南宮仕拿起一個袋子,材質似乎是羊皮,柔軟防水,解開袋子上的綁繩,裡面是一袋晶瑩剔透的珍珠,大的有指甲蓋大,小的象玉米粒,個個珠圓玉潤。
打開另一個袋子,裡面滿滿地裝著古錢,“乾隆重寶”之類。
皮袋裡裝得最多的,卻是一種黑乎乎的圓球狀物體,象是某種植物的果實,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南宮仕問:“這是什麽?”
“不知道。”
這個結果,讓兩個人多少都有些失望,金銀箱裡,除了兩袋珍珠,是值錢之物,其余的古代銅錢,也難以分辨到底是否珍貴。
而那些圓球狀物,隻覺得讓人莫明其妙。
南宮仕摸著那塊綠色的大石頭,“老郝,這石頭,是玉石嗎?”
“難說,有點象……我也不懂這個,黑太歲一定知道。”
“咳,”
南宮仕把那塊“石頭”抱了出來。
他立刻感覺到,這塊綠石頭,比普通的石頭,沉重了幾乎一倍有余,自己力氣不算小,可是抱這麽一塊兩尺見方的東西,竟然十分費力。
“哎喲,好沉。”
他將石頭放在沙灘上,陽光照射下來,石頭,閃著幽幽的暗光,看上去覺得格外舒服。
南宮仕忽然發現,石頭上刻有字。
他湊到近前,仔細辨認,發現這塊石頭上,好多地方都刻著字,只是字跡太淺,不易辨識,而且,每個字都是篆書,古樸繁複。
南宮仕識字不多,篆字,更是一個也不認識。
“老郝,你認識嗎?”
“南宮隊長,你別笑話我,我不識字。”
這麽一塊奇怪的刻著字的石頭,放在珍貴的金銀箱裡,它到底是什麽呢?
“可能是玉石吧,”南宮仕猜測道。
郝大鵬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塊破布似的東西來,“你看,這是什麽?”
這塊“破布”有兩尺見方,呈黃褐色,展開來,又厚又軟,南宮仕說:“羊皮。”
然而這塊羊皮,看上去十分老舊,有兩處露著磨損的破洞,色枯無光,其中光滑的那面,畫著一些線條,郝大鵬說:“呀,你看,這是一張圖。”
果然,羊皮上畫著曲折的線條,圓圈,符號,只是沒有一個字,這張“圖”似乎隻畫了一些路徑,卻並未進行標注。
兩個人都大感納悶兒,郝大鵬撓了撓腦袋, “我聽說,海匪們手裡有神秘的藏寶圖,順著圖去尋找,便能找到大批財寶……可是,這畢竟只是傳說,這張圖……真是奇怪。”
南宮仕用手摸著這張古舊的羊皮,除了感覺它十分古老,其它的便再也看不懂了。
箱子裡,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郝大鵬搖了搖頭,“南宮隊長,沒想到,金銀箱裡,盛著這些……算不是寶貝的物什,不知道海盜們搞的幹什麽鬼。”
“倒也不見得,”南宮仕猜測道:“也許這些東西挺值錢,只是咱們倆搞不明白。”
“嗯,可能吧。”
南宮仕把綠石頭、皮袋子、羊皮圖重新放回箱子裡,蓋好。
“老郝,你還沒講完呢,到底是怎麽落到海匪黑太歲手裡的。”
“好,”郝大鵬坐在沙灘上,“說起這事兒來呀,還得從梅花黨的身上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