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徐海洋一眾人就在石見村寄宿一晚,是尼子經貞安排的一家沒人居住的農舍。
本來老人家客氣的要讓出自己家,被徐海洋堅決推辭了:“我們只要一處能避風擋雨的民宅即可,決不能騷擾老百姓,包括村長您!”
徐海洋讓那個男人自己下了山,臨走前又送了他一小口袋大米,男人激動得落下了眼淚。
張明則和戰士們一起,動手打掃經久不住的農舍,然後生火做飯,簡單填飽肚子排班休息。
第二天出發時,這間農舍已經變得非常乾淨整潔。
經貞老爺子看在眼裡,雖不言語但內心甚是感慨。沒有見過一支軍隊是這樣子不擾民的,哪怕他們尼子家自己的部隊。
老人家不知道,這可卻是這支軍隊的光榮傳統。
經貞一直派了幾個村民去盯梢大內家築城,其中一個村民把徐海洋他們帶到附近的一處山上,還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樹木。
在這裡,徐海洋和張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座新城,甚至人員在裡面的活動都一清二楚。
徐海洋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新城:“這TM不都全部建好了嗎?圍牆、天守閣??嗯,還有屋頂,統統都建好了!老爺子怎麽不著急?”
張明也在觀察:“也就差沒上油漆,說不定裡面也沒裝修好,所以還沒正式派兵入駐。”
徐海洋道:“小日本就是軸,死心眼!不把事做完整了,他就不算完成不死心。要是我早就住進去,做好進攻銀山準備了!這城堡不比當年八路軍根據地強了百倍?”
張明笑道:“所以說是土八路嘛,一點生活情調都沒有!”
徐海洋也笑了:“我也不要什麽情調,這座城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就這樣就夠豪華的了。老爺子昨晚上說它叫什麽城來著?”
“山吹城。”
徐海洋點點頭:“這山吹城真是好地方,選的位置沒說的,大內家還是很有戰略眼光的。”
山吹城位於山吹山的山頂,能夠俯瞰銀山。它是大內家修築的重要工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修建它的目的就是要進攻和保護這能帶來財富滾滾的銀山。
大內、毛利和尼子這幾家門閥,就為爭奪這座寶山爭得你死我活。這也難怪,有了它,就有了巨大的財政來源,沒有經濟基礎,哪來的上層建築啊?
山吹城一但建好投入使用,就成了進攻和保護銀山的重要據點。
而如果誰佔領了山吹城,就等於佔有了石見銀山。
徐海洋放下了望遠鏡:“這個山吹城真不錯,看得我口水直流,張將軍你怎麽說?”
張明舉著望遠鏡還在研究:“我推算啊,建設這個城,以及進駐部分士兵保證不被尼子家零星襲擾,這城裡頭至少有一兩百號人。”
徐海洋點頭道:“我們擁有的兵力,相差也不大,又有現代化武器,硬攻應該沒問題吧?”
張明著那座新城,撇撇嘴道:“這麽漂亮的一座新城,我才不硬攻呢,打爛一個壇壇罐罐我都心疼!”
“哦?”徐海洋奇怪道,“請問將軍不硬攻,是想到了什麽好的特戰方式?”
“沒有,我隻想要一座完整的山吹城,人們都說徐指導員的嘴皮子厲害,我想問你能不能做一下他們的思想工作??”
“滾滾滾!”徐海洋一聽就知道張明在跑火車消遣自己,“今天我回去給基地發電話,調換夢幻複興號的軍事主官!”
“別!我的指導員,
你是說真的?”張明笑嘻嘻的看了看徐海洋不好的臉色,“好吧,說正經的,我確實有了一個特殊的攻打山吹城的軍事方案。不過,我怕你不同意。” 徐海洋看了看他,不耐煩道:“不要賣關子了好不好?”
張明清了清喉嚨:“是這樣,我們的目的是接收一座完整的山吹城,是不是?”
“不錯,就現在這樣就挺好,不需要裝修了。”
“以我們的軍事實力,如果用炮進攻,那就毀了好好的一座城。就算只是用槍猛衝,也會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壞。”
“So???”
“So??”張明又看了看徐海洋,咽了口口水,“我決定采用毒氣!”
“化學武器?”徐海洋叫了起來,“你瘋了?違反國際公約的!”
張明看著他問道:“哪個國際公約?”
“不是那什麽日內瓦??”徐海洋說了一半,搖頭道,“哦,現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日內瓦。不過還是不行呀,使用毒氣太不人道了!”
張明撇了撇嘴,問道:“我的指導員,請問你用槍炮亂轟,把他們打成篩子和碎肉,就人道嗎?”
“這??”
“如果你有本事用嘴皮子把他們忽悠成功,把山吹城和平交出來,我也不會用這化學武器。你能做到嗎?”
徐海洋明白了張明話裡面的邏輯關系,點點頭:“我做不到!”
張明笑道:“你可不要像郭靖一樣到處問為什麽要殺人,我們軍人的邏輯很簡單,殺掉那些禍害老百姓的壞蛋匪兵,保護善良民眾的生命和財產,你同意吧?”
徐海洋隻得又點了點頭:“明白,你贏了,那就用毒氣吧。只是我們要從總部運來毒氣,要多久時間?大內家說不定哪天就開始駐軍山吹城了,那時候我們就不可能這麽容易靠近這座城池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張明已經開始快速往樹下爬。
徐海洋奇道:“你要著急去哪?”
“回到船上拿化學武器呀。”張明在樹下回答道,“我今晚就可以發動攻擊。”
徐海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軍艦上居然藏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他衝著張明背影大聲問道:“船上藏有毒氣?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張明的聲音在遠處飄了過來:“因為你不是軍事主官!”
徐海洋趴在樹上,又重新看了看山對面的山吹城,確實要完整的拿下這個堅固的據點堡壘,唯一的辦法只能是使用化學武器。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能淪為一個使用毒氣的殺人狂魔,這和法西斯有什麽區別?
山吹城裡的人依然在忙碌著,卻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被厄運的烏雲籠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