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做什麽特別的項目啊，洗了個車而已，竟然獅子大開口要598元?這是黑店吧。”

　謝天輝沒急著開車，他看了看手機道:“你還想他們做什麽，我車上的零件全是進口定製的，他敢把他店裡的破爛換上來?怕是生意不想做了。”

　他繼續說:“收的貴是因為我的車貴，你想想，同樣的礦泉水，擺在超市賣2元瓶，擱在五星級酒店賣20元瓶，署上我的親筆簽名之後少說也得200元瓶。”

　“它們三者本質上有任何區別嗎?沒有嘛，還是那瓶水，只是客觀環境變了，俗語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這麽個理。”

　“那不還是虧了嗎，拿200元去超市，可以買100瓶這樣的水了。”周澤宇的分析角度出奇刁鑽。

　謝天輝被問住了，索性強行中斷話題，“你閉嘴，我開心，你管得著嗎?”

　周澤宇拱手道:“輝哥大氣，趕緊買下這間汽修檔，天天洗車。”

　“托尼馬這臭小子，工廠也是別人的。”謝天輝氣的一摔手機，怒而發車。

　“該不會是個貼牌項目吧….”周澤宇虎軀一震。

　謝天輝惋惜道:“誰知道呢，說不定連貼牌也不夠格，他真的變了，原先什麽都是親力親為，絕不弄虛作假，現在也學會了那套唬人的把戲。”

　“機器設備是外購的，配方說不定也是從批發市場淘回來的，營銷學的是爛大街的套路，管理奉行的是集權式獨裁，這還是我認識的托尼馬嗎。”

　“輝哥一下能看出那麽多，恕我眼拙。”周澤宇甘拜下風。

　謝天輝冷笑一聲道:“沒有，只有機器外購我是能確定的，其他全是我瞎猜的。”

　“只是不能當面問人家，涉及商業機密。”

　謝天輝反駁說:“屁的商業機密，一點有技術含量的都沒有，擱在那班門弄斧呢。”

　“要不咱們回去找光頭馬算帳?”周澤宇提議道。

　“越想越氣不過，胸口堵得慌，走，當面給他來個人贓並獲，去他的成熟穩重，老夫就是聊發少年狂。”謝天輝猛打方向盤，車子急轉掉頭。

　“喂喂喂，咱們在逆行啊！”周澤宇心慌慌。

　“怕什麽，我走到非機動車道這了。”謝天輝徑直地駛進路口，停在了工廠大門前。

　謝天輝放下車窗喊道:“大哥，開個門。”

　保安一口回絕說:“外來車輛禁止入內。”

　“別磨磨唧唧的，一句話，抬杠嗎?”謝天輝摁了幾下喇叭示意。

　保安被唬住了，他問:“你是什麽人，我跟經理確認一下。”

　謝天輝放狠話道:“我是謝天輝，十秒鍾之後見不到這根杠升起來，日落降臨前我就讓這間工廠改名字。”

　一旁的周澤宇嚇傻了，這還是當初認識的那個說話逗趣，偶爾夾雜幾句人生哲理的中年大叔麽，分明是個飛揚跋扈的富二代嘛。

　不對，謝天輝確實是富二代。

　“輝哥，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還是偷師了七十二變的那種逗比。”這是周澤宇此刻的內心寫照。

　不過轉念一想，輝哥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這種老好人，最怕壓抑太久，發起火來要人命。

　保安幽怨道:“你這人很奇怪哦，有錢了不起啊，我只是按規矩行事。”

　“我告訴你，有錢就是能為所欲為，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謝天輝冷不防的蹬了腳油門，車子瞬間突破路卡，駛進了工廠內。

　“周老弟，幫我墊多2000路杆錢。”謝天輝輕描淡寫地撇撇頭。

　“哦哦~”周澤宇完全不敢說話。

　一個飄逸的轉向側方停車，謝天輝旋即甩門而出，行雲流水。

　“輝哥，等等我啊。”落在後頭周澤宇急忙追上前。

　“你瞧，確實是貼牌的，好多都不是他家的。”謝天輝來時沒注意觀察，視線全被托尼馬牽著走，如今自己重新審視了一遍，發現這裡的機器不止供應一家。

　最難以辨認的就是這種半真半假的謊言，你永遠不知道哪裡是陷阱，一不留神就會掉進坑。

　周澤宇粗略數了下，足足有六家不同的競品，只是托尼馬的份額佔了大部分，而且大家的外包裝多數是采用深色系商務風，不認真分辨遺漏掉也是相當正常。

　托尼馬此時正在跟工廠人員在商洽增加訂單的事，謝天輝大搖大擺地迎面走了上去，生怕別人不注意到自己。

　托尼馬見狀笑迎道:“輝哥，你怎麽回來了?”

　“我掉了點東西。”謝天輝捋了捋頭髮絲，不屑一顧。

　“掉了什麽?記得在哪不?我這就讓他們調監控幫你查。”

　“節操。”謝天輝緩緩說。

　“哈哈，輝哥真是幽默，這把歲數了還開玩笑，是舍不得我的關系嗎?”

　“你猜我現在想幹嘛?”謝天輝板著臉。

　托尼馬全然不覺道:“莫非是回心轉意，打算投資我們項目了?沒問題，輝哥，保證熱烈歡迎啊，現在我們計劃在全國鋪設機器，沒個幾億根本攤不開盤口。”

　謝天輝不緊不慢道:“我想弄死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輝哥，你這是怎了?我不太明白啊。”

　“你旁邊這位是你的員工吧。”謝天輝明知故問。

　托尼馬拍著胸脯說:“肯定啊，我們項目的技術人員，機器生產全歸他負責。”

　“這麽厲害呐，叫什麽名字啊。”謝天輝追問說。

　“叫…叫…”托尼馬一時啞火，便肘了肘對方，低聲道:“你自我介紹下唄，讓我們的大老板瞧瞧。”

　工廠人員翻了個白眼道:“神經病，誰是你手下了。”

　謝天輝聳肩道:“我本來準備了一系列的問題，沒想到才第一個就問倒了，看來平時的業務對接也不歸你負責，馬弟，你現在徹底成了甩手掌櫃了。”

　托尼馬無語道:“輝哥你這話，讓小弟我很尷尬啊，要不你先去旁邊坐一會兒，我處理完這裡的事，回頭再來找你?”

　“還嘴硬，這工廠壓根不是你的。”謝天輝戳破道。

　托尼馬恬不知恥地說:“嘿嘿， 輝哥眼力好，確實不是我的。”

　“項目有多少東西是原創?”謝天輝質問道。

　“非常抱歉，這個是商業機密。”跟周澤宇預料當中的一樣，托尼馬試圖以此為由搪塞過去。

　“你連我也騙，可以嘛。”謝天輝囂張地點點頭。

　“輝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以了，祝你生意興隆，你們繼續聊，打攪了，告辭。”謝天輝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工廠人員詢問道:“請問你是他的大老板嗎?他上個月的機器尾款還沒結清，不知…”

　謝天輝抽搐地笑了幾聲，扭過頭說:“大水魚就有，還大老板呢。”

　
我真不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