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司機送錯機場了，需要我調專機稍你回去嗎?”冉樂在電話裡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沒事，剛好誤點，來得及。”周澤宇原以為魔都只有一個機場，去到目的地才發現地址不對。

冉樂的語氣稍稍緩和了點，“下次呆久點哦，最好十天半個月。”

“除非我失業，出差哪有那麽久的。”周澤宇逗趣道。

“哎，你們各個忙的要死要活，都沒人陪我玩。”冉樂長歎了口氣。

周澤宇提議道:“你可以找那些旅遊達人嘛，人家玩即是工作。”

“有點道理，回頭跟我爸商量下搞家旅行社，哈哈。”冉樂的腦回路一直那麽不同尋常。

“不說啦，準備上飛機了。”

“嗯，拜拜。”

周澤宇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該登機了，卻被告知航班再次延誤。

“搞什麽鬼，大半夜的，也不是雷雨天啊。”周澤宇無可奈何，只能乾坐在那等通知，盡管人很累，然而不敢睡覺。

耗到四點半，飛機總算順利起飛了，手機早已沒電，周澤宇迷迷糊糊地接上線，也沒去注意有沒有接穩，他戴上眼罩，放低椅子小憩。

“10%的電，勉勉強強。”

“先生，到達目的地了。”

淺睡中泛起彌音，揭開眼罩，外邊是蒙蒙亮的天，面前是空姐的桃腮笑臉，周澤宇腦袋昏漲，鬼使神差間乾起傻事，幸好及時清醒過來，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挺快的。”

睡眠不足，周身筋骨疼，他沒力氣去擠地鐵，隻想舒舒服服的躺好被人送回去。

“到了，先生。”夜車司機接完這單，打算收工回家補覺。

“開慢點多好。”周澤宇艱難地爬起身，距離八點還有半小時，這點數，公司通常沒幾個活口。

“關下門，謝謝。”對方喊道。

“不好意思。”周澤宇轉過身，微微鞠躬，重心沒穩住，踉蹌地栽了跟頭。

“疼疼疼。”

令人奇怪的是，公司的大門並沒有開。

“保安?在不?”

“喂，有沒有人呐，開下門，謝謝。”

“我去，邪門了。”

周澤宇後退幾步，抬頭望天，是自家公司的寫字樓，沒走錯地方。

“打電話問下。”周澤宇撥出物業主管的電話，提示對方手機關機。

身子骨實在撐不住，真香黨執事周澤宇隻好二進宮，在美杜莎隨便點了杯咖啡，找個卡座趴台。

“瞧瞧，杯壁的咖啡冰化了一地。”

周澤宇把常溫的咖啡端到乾淨的一側，急忙用紙巾擦乾桌面。

“這麽大個人了，我應該是太累了才會這樣的。”周澤宇為自己開脫道。

公司依舊大門緊鎖，門前還聚集了不少人。

“垃圾愛玩，還我血汗錢！”

“拖欠工資，趁早倒閉！”

“一日不還錢，一日不罷休！”

“不是吧，張帆帶著他的小姨子跑了?”周澤宇瑟瑟發抖，完全不敢靠近。

“喂，你小子，是不是這個公司的人。”對方見狀，向前邁了幾步試探。

“不是，我是來催債的，他尾款還沒結呢。”

周澤宇急中生智，隨手從公文包裡摸出一遝合同模板，裡頭其實啥也沒寫，周澤宇平常拿它來打草稿。

對方問道:“愛玩欠了你多少錢。”

“幾百萬的醬紫。”周澤宇緊張到語無倫次。

“愛玩拖欠我們項目三十萬費用，今天來就是要討個說法的。”打頭的年輕人情緒激動，言辭裡真情流露，不像是競爭對手找來當托的。

“你們是做什麽的。”周澤宇怔了怔，倒吸口涼氣。

“程序開發啊，公司破產倒閉了，員工的工資發不出，全賴黑心愛玩。”

“現在的程序員這麽慘啊。”

陰風陣陣，脊背驟涼，對方這行頭，簡直比民工還慘，第一眼誤當成農民工討薪。

對方猛地點點頭道:“可不是麽，效益差，行業不景氣，轉行的轉行，我都想轉金融IT了，這輩子不再涉足遊戲。”

“你們繼續鬧事，我去找他們的負責人。”周澤宇急於擺脫。

“嗯，找到後一定要通知我們。”

“必須的。”兩人的手緊緊合實在一起，宛如壯志前的不舍分離。

“聯系下王興傑和何俊生問問情況。”一頭霧水的周澤宇掏出手機，黑屏關機美滋滋。

“老板，拿包最貴的煙。”

求人幫忙自然要許諾點好處，周澤宇對此駕輕就熟。

交了錢，煙揣兜裡，周澤宇故作驚訝道:“沒電了，老板你這有充電寶嗎?借我十分鍾成不?”

“要的。”老板面帶和笑，把自用的充電寶遞了過去。

“賣煙挺賺錢的吧。”

手機電量顯示3%，第一次嘗試開機失敗。

“單是賣煙不賺錢，只是借此吸引點客流量，讓人家買多點別的。”老板坦言道。

續上命後，通訊裡多了幾通未接電話，周澤宇先給王興傑回撥，提示佔線對方正在忙。

接著打給鄭友龍，未果。

他立馬掛斷，轉而撥了何俊生的號碼。

“喂，何俊生呐，你在哪。”

“媽耶，我在公司裡，跟你說個恐怖故事，今早辦公室沒人，保潔都不見了，臥槽。”何俊生的語氣裡帶著幾分驚奇，但更多的是畏怯。

周澤宇好奇道:“你怎麽進去公司的?一樓大門沒開。”

“世界末日啊，宇哥，咱公司的人全變喪屍了，咱倆是全人類的希望，快去找疫苗。”何俊生戲精附體。

“嚴肅點，你是不是加班加傻了。”周澤宇呵斥道。

何俊生吐槽說:“可不是麽，特瞄的周末加了兩天班，就為了測試那個鬼活動，昨晚直接在公司睡的，一覺醒來就這幅鬼樣了。”

“門口還有一幫程序員在聲討我們欠薪呢，王興傑聯系不上，鄭友龍電話顯示不在服務區，真是湊巧。”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啊，宇哥，出任CEO，走上人生巔峰指日可待。”何俊生的表演細胞又活躍了起來。

“別別別，這時候被推出去做一把手，十有要背鍋，萬一扯上什麽合同糾紛，我跳海潛逃算了。”周澤宇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不想摻和這種破事。

“我問問別的同事吧。”何俊生翻起了工作群。

“嗯，我手機剛充上電，你那有消息了告訴我。”

“我靠，群被解散了。”

“嗯?”周澤宇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