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公司沒人開門嗎?]
好在不是所有工作群都被人解散了,至少在首席背鍋管的鼓掌間,仍然有個群是活躍的。
雖然裡邊全是背地diss自己的項目經理。
沉默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可算有人回應自己。
[昨天培訓去了,今天回]
[出差,不清楚]
[人在外地,路上]
[發生了什麽事?]
[喏,門沒開,還有幫聚眾討薪的]
周澤宇見電量充了30%,足夠支撐好一陣子,便謝還了充電寶,拍張現場照發到群裡。
有位知情人士透露道:[物業合同貌似前兩天到期,沒有續約嗎?]
[那也不該關門啊….]
[我更好奇的是,有沒有經理沒出差的]
[沒出差的吱個聲]
又是死一般的默然。
“我去,集體出差?”
周澤宇認為事有蹊蹺,沒理由幾十個項目負責人同時外出,再加上這節骨眼上發生的意外——高管失聯、大門緊閉、職工討薪,種種巧合綜合在一起,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
[吱~]
終於有條漏網之魚,周澤宇興奮之余,見到名字,燃起的希望旋即被澆滅了。
潘鳳,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我請病假了,沒出差]
[說了跟沒說一樣]
[張總的電話一直在接聽中,秘書也打不通]
[我去,公司不會倒閉的吧]
[辦公室有什麽值錢家當嗎?提前分了吧,等我回來]
周澤宇覺得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遂作罷。
“何俊生,你還在辦公室裡嗎?”
“廢話,你見到有人跳樓嗎?”對方激動地反問道。
周澤宇安撫道:“冷靜點,沒有喪屍,也不是世界末日,這是一個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況。”
“公司跑路啦?”
“嗯,大概率是。”周澤宇分析道。
“瑪德,離出糧還有幾天呢,好歹結清工資再倒閉啊,我要去勞動局申請仲裁。”何俊生在無人的辦公室裡肆意咆哮,宣泄著心中的憤懣。
“為什麽今天沒人來上班。”周澤宇心裡仍有個疑惑尚未解開。
何俊生釋疑道:“短信通知說休息一天。”
“你怎麽才告訴我。”
“我工作號欠費停機了,沒收到消息,問了別人才知道。”何俊生辯解說。
“除了正門之外,還有別的地方能進來嗎?”眼下束手無策,周澤宇隻想找個舒坦點的地方睡覺。
“我印象裡安全通道那扇門可以。”
“側面那?那裡不是鎖上的嗎?”周澤宇平常很少注意,還是有次藏單車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我試試能不能打開,你去那等我。”
周澤宇趕去側門,等到裡頭有腳步聲傳來,敲了敲門示意。
“雄鷹雄鷹,我是海鷂,聽到請回答。”何俊生對起了中二暗號。
“少說廢話,開門。”周澤宇不跟他磨嘰。
“瑪德,上鎖了,給我點時間。”
周澤宇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一陣叮鈴哐啷的動靜過後,門成功被打開了。
“你居然會開鎖?”
“只會一點,進來吧。”何俊生招呼道。
不僅辦公室空無一人,就連倉庫和監控室也亦是如此,此時若是關掉監控,順走點財物輕而易舉,更何況兩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後門溜走。
“提莫的宣傳海報,要不?整箱整箱的。”何俊生笑咧咧地撐著牛皮紙箱閑侃。
“嫌重,你扛。”周澤宇白了眼,走出倉庫門。
“這個姓張的是不是真的帶著小姨子跑了?”何俊生追出去問。
周澤宇停下腳步,無語道:“他連老婆都沒有,又是獨生,認得乾姨子嗎?”
“瑪德,怎麽辦,誰會是知情人呢?”
“我這個職位的尚且一概不知,你能期望打工的曉得什麽大秘密。”周澤宇打了個哈欠,平躺在辦公椅上,“好困,我要休息下,哪怕洪水滔天。”
“你還睡得著,良心不會痛嗎?工資還沒發呢。”
“這事急也沒用啊,我又不會變魔術。”周澤宇無奈地笑了笑。
“得得得,你睡覺,我去想想辦法。”
“有進展了喊我起床。”周澤宇把幾張椅子拚在一起,好讓自己能躺得愜意。
“張總死了。”何俊生突然說。
睡意朦朧的周澤宇驚坐起身,“死了?正值風華少年,對象都沒攢夠一個航母編隊,就這麽死了?被車撞死的?還是飛機墜機了?”
何俊生鄙夷道:“不是張帆,是他家老爺子,在你走的那天嗚呼了。”
“什麽叫在我走的那天,說的跟殉葬一樣,吉利點。”周澤宇意識到不妥,畢竟死者為大,於是急忙改口說:“罪過罪過,無意冒犯。”
“病危幾個月,最終沒熬過這一關。”何俊生嗟歎道。
“老爺子不在公司的這幾個月,張帆不也照常運轉嗎?沒理由精神台柱一倒,鳥獸四散才對。”
“可公司的其他董事並不這麽想。”何俊生就此事發表起了自己的看法,“據悉他們秘密與楓葉集團接觸,商談股份收購事宜。”
“不會吧,你從哪裡聽來的。”
“前台呀,她是某位高管的小蜜,收到過風聲。”
“她不會是你航母編隊的一員吧。 ”周澤宇的眉宇微微觸動。
“沒有沒有,預備役,不走心不走腎。”何俊生擺了擺手。
有了何俊生的小道消息,再加上冉樂之前提到的傳聞,兩者互相佐證,愛玩被楓葉集團收購,似乎並不是件空穴來風的事。
“你怎麽不說話了?”何俊生見周澤宇深沉不語,興許是聯想起了別的線索。
周澤宇緩緩說:“咱們公司,有10%的概率破產倒閉,其余90%的概率,是被楓葉集團招入麾下。”
“這麽大概率被收購?”何俊生不敢相信。
“起碼現在是賺錢的啊,破產也得等到入不敷出再考慮吧。”周澤宇道明了緣由。
“你的意思是?我的工資有著落咯?”何俊生眼神裡閃爍著熾熱輝光。
周澤宇拿不定注意,唯有說:“等消息吧,總不可能一直空著。”
“好,我去放松下自己,迎接歷史性的一刻。”何俊生發出了毛利小五郎般的癲笑。
“放松?”
“嗯,開艘航母去巡遊,幾天沒出海了。”何俊生含蓄道。
周澤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