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吳炯炯一聽到這個,心臟不由猛烈一跳。
田松已經消失了一段時間,為了躲避高利貸,不知藏到了哪裡。
他早已經不是那個風光的科長公務員了,而是一個離了婚一貧如洗的窮光漢。
吳炯炯挺擔心田松哪一天生無可戀了,也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會不會來拉著他一起走?
他盡量將擺出一幅笑臉道:“這位師傅,田松是我朋友。我不知道這幾天他去哪裡了,所以很擔心,如今聽到他和你在一起,我懸著的心就可以放下了。”
那男子怒喝一聲:“你tm別給我演戲了,田松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我,是你花言巧語誘騙他去賭場,讓他輸光了錢。他現在在我家裡,你跟我一起去找他。”
這個路口本就人煙稀少,吳炯炯看看前方,又望望後方,連忙討饒道:“師傅,師傅,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這男子似是有意地瞅了一眼尚坐在車裡,滿臉驚慌之色的張波,又對著吳炯炯說道:“沒有誤會!你這騙錢的套路我再熟悉不過,先讓對方贏點錢,然後再讓對方輸點錢,緊接著就是有輸有贏,等到對方玩得上癮之後,就慢慢將對方的家產輸光,你再從中拿取抽成。你對付田松用的就是這個套路,是不是?”
一旁的張波,聽了這男子的話語之後,表情變得有點精彩,看向吳炯炯的目光也多了一絲不善。他發現自己的賭球軌跡似乎很像這男子所說。
目前是贏多輸少,賺了點小錢。如果按這男子說的這麽下去,馬上就會輪到他輸大錢了。
一個人贏了錢和輸了錢的心態是完全不同,確切的說當一個人還處在贏錢狀態的時候,會遠遠比輸紅眼的時候來得理智,也更會思考。
張波聽了男子的話,就開始懷疑吳炯炯的目的。
他最近對自己尤其熱情?
他真有這麽好心帶自己去贏錢?
男子沒有理會張波的想法,隻說了一句“走,我帶你去見田松,你如果沒有心虛的話,就去和他對質一下。”
豐田車上又走下一人,說道:“我也是田松的戰友!”
說罷,他就將吳炯炯生拉硬扯的拖入了車內,另一個人坐到駕駛位,將頭伸出窗外,對著張波說道:“哥們,你回去吧,這家夥害了我兄弟,我要好好審問下。”說罷,汽車很快就啟動離開。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張波站在原地楞了一會,慶幸這事沒波及到自己。他不認識田松,但想到吳炯炯剛買的轎車,以及最近如此熱情地帶去那個底下賭場。
張波的心裡對剛才那人說的話,已然信了大半。他搖了搖頭,準備沿原路返回。報警?他想都沒想過,這事情跟他可沒有關系。
坐在車裡的吳炯炯是一臉的苦水,他知道田松當過兵,可這都是20余年的事情,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躲到了當初那些戰友的家裡。
他仔細觀察了下這兩人,是練家子沒錯。如果他還喋喋不休,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大致過了10余分鍾,汽車緩緩停在了一幢居民房的附近。
這兩個男子左右夾著吳炯炯將他帶到了其中的一間屋子。
一路上,他正組織著語言準備如何去忽悠田松,面對這個家夥,他的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自信,覺得可以說服此人。
走進房間後,他看到了好幾個人,卻是沒有田松。他正感覺疑問的時候,注意到了坐在中間,看似領頭的人,他很年輕,似乎也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柳雲!你是柳雲!”吳炯炯指著他有些驚慌地說道。
這兩人難道不應該是田松當兵時候的戰友嗎,他來這裡是來見這個十余年的老朋友,卻沒想到在這裡等他的竟然是柳雲。
“吳炯炯是吧,你玩得一手好手段啊。”柳雲仔細觀察了他一眼,高高瘦瘦,帶著一副眼鏡,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種令他厭惡的流裡流氣。
吳炯炯嘿嘿有一笑,道:“柳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沒想到竟然是你這樣的大人物請我來的。”
柳雲說道:“我如果不說田松在這裡,就直接將你請過來可能就沒那麽容易,畢竟你這人警惕心很強。我說了田松,你的心中有鬼。我手下的人將你帶過來,你多半不會反抗。”
十余年的好友被你騙的傾家蕩產,見一個面又怎麽了?
吳炯炯意識到柳雲此人,年紀輕輕心機竟然如此得深,怪不得在這樣的年齡能夠創下如此大的產業。
他問道:“柳總,你是為了田馥那小姑娘出手的吧。我跟你說,田松這人賭癮上來,我勸都沒用。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不希望這樣啊。”
柳雲說道:“陳凱旋這個愣頭青,拿著你給的照片直接來我奶茶店搶人,真是不給我面子。我和寧江市的公安局領導很熟,這家夥現在關在局子裡吃苦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吳炯炯很快搖了搖頭道:“不看,他自找的。”這笨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想將一個姑娘劫走,簡直瘋了吧。
柳雲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能夠理解他的行為,畢竟8萬元不是小數目,結果全部在賭場輸了個精光。如今算來,真正輸錢的不是田松,而是這個陳凱旋。這8萬元錢看來是拿不回來了。”
吳炯炯理直氣壯地回道:“高利貸本來就是高風險,高回報的行業,他借錢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拿不回來的一天。”
沉默了數秒,柳雲說道:“你做的倒是無本萬利的生意。這一波下來,田松虧了,陳凱旋虧了,你到賺了不少吧,8萬元你應該能拿到30%的提成吧。”
“別給我裝,我看不上那點錢。寧江底下賭場老板我認識幾個,知道這些潛規則。說實話還挺欣賞你的,有手段,有心機。”他又補充了一句。
柳雲是故意將提成說得高了一點。
吳炯炯聽到柳雲誇他,嘿嘿一笑,也相信這麽大的老板肯定看不上那麽點錢,於是說道:“柳總說多了,我們這裡的地下賭場抽成不多,15%而已。陳凱旋那二貨,人傻錢多。我就介紹田松和他認識。”
柳雲露出一絲恍然之色,道:“我明白了。這兩人誰的錢不重要,只要給賭場贏去了,你有抽成拿就行。不過你就不怕陳凱旋這家夥找你報復。”
吳炯炯搖頭說道:“不會,我就牽一個線,沒有做擔保人,這點分寸我肯定有。”
柳雲很是欣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做個銷售員有點委屈你了。”
吳炯炯有點奇怪,這柳雲找他過來應該為了田馥,可是對方遲遲沒有提到這事,正當他心中疑惑的時候,柳雲又繼續開口了。
他說道:“你一直陪著田松賭錢,他欠了多少你知道嗎?”
吳炯炯心中一動,難道這家夥準備替田馥還錢,這點錢說實話對柳雲而言不算多少。
有錢人總喜歡有錢來擺平事情。
他說道:“田松和我說起過,親戚已經不願意借錢給他,朋友也不願意借,房子什麽都抵押掉了,積蓄也沒了。所以只能借高利貸,除了這8萬元以外,債務也就幾萬元。”
柳雲突然說了一句:“當初你將照片給陳凱旋,讓他來寧江找田馥,是將他當做擋箭牌來試探我吧,看我會不會出手乾預。你這樣自作主張的想行為,讓我的心裡是很不舒服的。”
他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幾個保鏢。這幾人摩拳擦掌,緩緩向前走了上來,大有一副動手的氣勢。
吳炯炯個子雖高, 可是個子很瘦,這幾個保鏢一看就是練家子,自己根本就挨不了幾拳,連忙討饒道:“柳總,有話好說,千萬別動手!”
柳雲目光閃動,看著他說道:“說吧,你將照片給陳凱旋,是不是想讓他來挑釁我。”
吳炯炯連忙說道:“不是,是這個傻子被田松借了8萬元,又找不到人,急紅了眼。我把照片給他就讓他去找田松的女兒,問出田松的下落。到時候就算得罪了你,甚至警察來抓人,也是他的事情。我只是給了一張照片,跟我沒關系。”
柳雲問道:“我覺得你看陳凱旋很不順眼,所以這次把他當槍使,坑了他一把,還從這8萬元裡賺到了不少提成。”
吳炯炯恨恨地道:“這傻子,脾氣暴,性格直,我被他凶過,還不好好找機會報復一下他。他沒了這8萬元錢,純屬活該。”
柳雲笑道:“你說得很好。”他突然拍了拍手掌。
房間的一扇門突然被打開,陳凱旋突然臉色漆黑的衝了出來,吼道:“吳炯炯,老子今天非剁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