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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風:雙面宰相》第二十七章 夜議
  陸望的心中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臉上還是不露聲色,與劉義豫周旋著。關若飛見形勢突然大改,陸望當場被陸顯羞辱,二皇子又被封為燕王貶去外地,心裡又痛又失望。見陸望若無其事地與劉義豫攀談,向他投來複雜的目光。想要寬慰,又不知在這樣的場合要如何說起。他想了想,還是按捺住,怔怔地看著他。

  陸望見關若飛看著他發怔,知道他見自己受辱,想要安慰又不懂如何說。自小便是這樣,只要自己受了傷,或是心情不佳,關若飛總是默默地陪著自己,就算一言不發,心裡的那份默契也不需要言語來表達。雖然得不到父愛,但有友如此,夫複何求?

  隔著人群,他向關若飛點了點頭,堅定地看著他。關若飛像松了一口氣似的,也堅定地點了點頭,回應他的目光。你比我想象地堅強,關若飛默默地對自己的好兄弟說。

  這兩人無言的交談被李念真捕捉到了,他輕輕地笑了。看來這陸望是個可交之人。他對這位“陸家玉山”的興趣更濃了。

  壽誕宴上一陣紛擾,朝野的格局已然改變。原來勢頭很猛的二皇子勢力遭到了沉重打擊,被迫要遠離政治中心。那些朝野中或明或暗支持二皇子的大臣們也隻得暫時隱伏,以待時機。

  原本就炙手可熱的崔如意一黨暫時失去了二皇子這個潛在的對手,更加意氣揚揚。陸望華麗回歸,還以“明國公世子”之位正名,魏王劉義豫支持陸望,但陸家父子卻公然決裂。這個初冬,大夏國京都的朝野局勢越來越詭譎了。

  ※※※※※※

  一個雪後初晴的深夜,明國公府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一輛普通的青蓋馬車剛停在陸府後門,一個黑衣來客匆匆走出,就被等候在門口的陸寬迎了進去。他披著長長的黑狐披風,厚厚的黑色氈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陸寬舉著松脂火把,引著他穿過長長的回廊,來到西跨院。院子裡寂靜無聲,下人們已經被刻意遣散,值夜的家丁一個也沒有。陸寬來到一間小書房前,輕輕地敲了三下,然後又重重地在門板拍了一下。書房裡傳來一聲咳嗽聲。陸寬悄無聲息地推開門,示意來客進去,自己守在門口。

  來人摘下氈帽,脫下披風,書房裡一燈昏暗如豆,映著他英俊的臉龐。正是二皇子劉允中。書桌前圍坐著三人,正是吏部尚書陸顯、禦史大夫趙合章與光祿勳、文英殿大學士范元吉。

  以陸顯為首的三人從書桌前起身,微微向劉允中欠了欠身。劉允中面色凝重,扶著陸顯,說道,“眾位大人,事情危急了。”陸顯點點頭,四人一同坐下。

  劉允中開口問道,“前日之事,眾位事先可有耳聞?”陸顯搖搖頭,表情有些慚愧。趙合章說道,“這是大家都沒有想到之事。”范元吉看著油燈,沉思道,“這應該是皇帝臨時起意之事。否則我們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劉允中點頭,說道,“我覺得也是。曲公公事先也沒透一點風給我。”陸顯說道,“以當時的情況,可能曲公公根本來不及把消息傳出來了。”劉允中說道,“也是。宴會上人多眼雜,曲公公又要貼身服侍著,連寫個紙條的工夫估計都沒有。”

  趙合章歎氣,說道,“皇帝是越來越不可救藥了。”陸顯與范元吉聽了這大逆不道的話,表情平靜,並無絲毫驚訝之意。范元吉冷笑道,“直如鉤,死道邊。曲如弦,萬戶侯。街邊小兒都這麽唱,世道如此,有什麽可奇怪的。

”  陸顯身為皇帝劉義謙最親密的大臣與伴隨,這時臉上也露出了心如死灰的神氣。劉允中見他這幅神情,知道他必然是對皇帝偏聽崔氏兄妹感到痛心。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道,“寵臣美妾,勝過親生子。這在皇家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只是我為這大好江山痛心。外有戎人、狄人的邊患,父皇卻還在這裡醉生夢死,更不知體恤將士,卻一味偏聽,令士人寒心。”

  陸顯猛地抬起頭,對劉允中說道,“殿下,老臣絕不會辜負皇家與這天下的士民。”劉允中定定地看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感動與信任,徐徐問道,“現今有何計?”

  陸顯與趙合章、范元吉互相望了一眼,開口說道,“將計就計,反戈一擊。”劉允中眼睛一亮,問道,“怎麽說?”

  陸顯說道,“我們已經商量過了,現在就依著皇帝的旨意,離開京都。他向來多疑,魏王劉義豫又搶在你前頭跳出來,為陸家說話,他心中就懷疑你與他有所勾連。這個劉義豫!哼!”劉允中沉吟一會兒,說道,“那時他搶先發言,也是看準了我會出聲。我雖然當時已經有些疑心,不過事情急迫,也順而為之了。”

  趙合章說道,“這個不妨。由得他心思巧,我們早已瞧出了他幾分。此人不得不防。”陸顯說道,“現在殿下先出京,也是以退為進。劉義豫固然可惡,倒也是一味好藥,可以治一治崔如意。”

  范元吉說道,“陸兄已經想好讓殿下回京的法子了嗎?”陸顯沉思片刻,說道,“只怕不久局勢將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殿下終有一天能回朝的,不過,也許要在很久以後了。”

  劉允中眉頭一緊,抿著嘴唇,思索著這句話的含義。陸顯說道,“我已經同上官無咎將軍深談過,上官將軍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他的兵馬,悉聽調度。殿下以後能有大用處。”劉允中問道,“那上官無妄呢?”

  陸顯皺著眉,說道,“上官無妄身為上柱國,目前對皇帝還是忠心的,不會輕易表態。不過,他最近與崔如意發生了一些狀況,以後的事很難說。”劉允中點頭,說道,“上官淵的事他壓下來了,並沒有去向崔如意興師問罪。軍中倒是憤憤不平。”

  陸顯冷笑道,“崔如意不是個肯饒人的。只怕上官淵以後還有麻煩。上官無妄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所以我說以後還有變數。如果局勢如我所想的那樣,殿下日後,自有一番大作為。”

  劉允中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趙合章和范元吉也屏住了呼吸,一齊望向陸顯。

  陸顯頓了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劉義豫要反。”

  三人同時失聲,范元吉驚訝得捂住了嘴。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院子裡的烏鴉驚起,從樹枝上撲啦啦地飛起。

  劉允中定了定心神,面色沉重,看著陸顯。他緩緩問道,“陸大人這個消息可靠嗎?”陸顯說道,“我只是根據各方面收集的情報和跡象來看,非常有可能。甚至前日在壽誕宴上的舉動,劉義豫也是有意為之,想激起皇帝與你的矛盾,把你趕走。當然,他也借著為我說話之名,讓皇帝對陸家也有所懷疑。”

  范元吉聽言,點頭說道,“不錯。魏王以前是先皇封的太子,後來卻被廢,皇帝登了大寶。這個心結不是一時可以消除的。這些年,魏王放誕自任,儼然以閑王自居,皇帝卻也並沒有放松對他的警惕。”

  劉允中聽了,心有戚戚焉。心裡想道,如果我沒有登上那個位置,是否也會如此狼狽不堪,甚至更甚呢?無情最是帝王家!既然生在這個位置,我也有能力治理好這個天下。為生民,為皇家,為自己,我都要爭一爭!

  趙合章托著下巴,問道,“既然劉義豫有反意,我們該不該舉發他呢?”陸顯看著他,反問道,“你說呢?”趙合章想了想,搖搖頭,說道,“現在朝政不在我們手上,我們沒有能力阻止。皇帝昏聵,更不會聽我們的。就算把劉義豫下獄,得利的也是崔如意一黨,只會把朝政搞得更糟。”

  劉允中說道,“不錯,現在如果舉發,只會令我們陷入被動,甚至被崔如意與劉義豫聯手攻擊。更重要的是,兵權現在不在我們手上。雖然上官無咎支持我們,軍中也有一些支持的將領,但是最精銳的部隊現在掌握在上官無妄與崔如意手上。”

  范元吉點頭,說道,“所以現在只能是將計就計,等待時機。不能輕舉妄動。”劉允中讚許地看著陸顯,問道,“反戈一擊怎麽講?”

  陸顯的目光變得寒冷,充滿了殺氣。他看著遠方,緩緩說道,“劉義豫若反,我們阻止不了,但卻可以利用。讓它成為一把刀,插進崔氏的胸口。”趙合章問道,“以此殺崔?”陸顯說道,“如何去做,還要從長計議。但這卻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屋內陷入了一片沉默。劉允中看著陸顯決然的表情,問道,“陸大人,若那一天來臨,諸位可有自保之法?”陸顯疲憊地揮揮手,說道,“我的情報網會時刻盯著他們,會搶在前面預警轉移。到時候老臣會妥善安排。”

  劉允中面容稍有舒展,徐徐說道,“諸位大人,期待再聚首的那一天。”陸顯卻苦笑著說,“二殿下,恐怕那時老臣未必能再為效力了。”劉允中猛地一驚,臉色大變,問道,“怎麽。。。”

  陸顯站起身,附耳在劉允中身旁輕輕說了幾句。劉允中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一把拉住陸顯的手,緊緊握著,喉頭哽咽,卻說不出話來。

  趙合章、范元吉一肚子狐疑,望著他二人。陸顯回過頭,對他們說道,“終有一天,諸位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劉允中眼泛淚光地看著他,陸顯對他說道,“殿下,現在去見見他吧。夜已深了,讓陸寬為你帶路吧。”劉允中點點頭,利落地穿上披風,戴上氈帽,推門出了書房,走進了濃重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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