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氣的道士。”
小道士有些錯愕地看了那邋遢道士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他去也不再去理那個寶貝似的道士。他只是回頭斟起了自己的酒,並配上了一大塊牛肉,忍不住讚歎出聲道。
他說,
“琳琅佳酒,再配上這淋上了辣子的牛肉,倒真算的是絕配。”
“上等的絕配。”
絕配這種話,向來不是輕易叫出來的。
所以聽了這話的邋遢道士也忍不住湊過了身子來,又舉起了那剛剛被他嫌棄的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
只不過,這次他只是抿了一口。
他說,
“好酒?這並不是好酒。比起我那酒,這差的可不止是一點點滋味。”
說著話,他又小口抿了一下那酒囊,眼中露出了一絲好似是迷醉的神色。
他說,
“就好似是好酒與壞酒。我這是好酒,你那便就是壞酒。”
聽了那邋遢道士的話,小道士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大笑著道,
“所以,就好像是大氣道士和小氣道士。我是個大氣道士,你就是個小氣道士?”
他說,
“酒便是酒。都是酒,又哪裡分得出這般好壞?於我而言,只有喝到嘴裡的才是好酒,剩下的便都是差酒。”
他說,
“也許,這酒本就不比你那差很多。因為我想喝,我便能喝。”
說著話,他又為自己添了一杯,大口地灌了下去。
他說,
“並且我可以大口的喝,痛快的喝。”
“不過,”
小道士歪了歪頭道,
“我與你不同。我並不是那麽小氣。所以,即便是你不願請我喝酒,但是我還是願意請你喝酒。”
“要喝嗎?”
他問。
要喝嗎?
邋遢道士聽了他的話,顯得有些驚奇。他倒沒想到這小道士能夠這般大度。
不過,他到底還是沒有接過那小道士遞過來的好意,反而是有些略帶著些嘲諷地說道,
他說,
“對於老道士而言,好酒便就是好酒,就好像是我手裡的便就是好酒。所以老道士有好酒,為何要喝這差了許多的劣等酒。”
所以,聽了這話,小道士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憤憤道,
“果然,你並不僅僅是個邋遢道士,小氣道士。而且還是個不會處朋友的道士,惹人厭的道士。”
所以,惹人厭地道士聽了這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收起了自己那酒囊,並拿著那酒壺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笑著道,
“那討人厭的道士便就收起了這珍貴的酒,去喝你那好酒,可否?”
酒是好東西。
人喝酒,人人喝酒。
好酒是喝,劣酒是喝。大碗酒是喝,小壺酒也是喝。
兩個人喝酒,自然是要比一個人喝酒喝的快。
所以,很快,這本還算得上是大壺的酒,現在就已經剩了個底子。
小道士說,
“我的酒已經喝光了,壞酒沒有了,能喝好酒嗎?”
邋遢道士說,
“不能。”
所以,小道士問,
“那酒很珍貴?”
邋遢道士答,
“自然是珍貴的。我僅有一個徒弟。那徒弟成了親。所以,這是徒弟媳婦孝敬的窖藏了十八年的女兒紅,這一輩子也許便就只有這一囊。僅僅這一囊。
” 所以,小道士聽了這話,忍不住點了點頭道,
“那倒的確算得上是好酒,帶著些喜氣的好酒。如此好酒,難怪你不願意與我分享。”
小道士添了一口牛肉,慵懶般嘟囔道,
“還真是小氣,小氣的道士。”
“小氣嗎?”
邋遢道士有些意興闌珊的回答道,
“你又怎知道,這是一囊帶著喜氣的酒,而不是帶著些晦氣的酒。”
聽了這話,小道士顯得有些驚奇。
“新婚燕爾?怎地就不算是喜氣?”
“可是,”
邋遢道士問道,
“若是在大婚的第二個月,那一家便就被江湖仇殺滅了滿門呢?”
“什麽?”
小道士有些驚訝。
“竟還有如此陰毒的人?”
“陰毒?”
邋遢道士撇了撇嘴,搖頭道,
“這江湖本就是這樣。你殺人,自有人殺你。你可以選擇救贖,別人也可以選擇殺戮。這便是江湖,赤裸裸的江湖。”
“所以,你不願別人喝了這略帶著些晦氣的酒?”
小道士問。
“不。”
老道士答,
他說,
“我只是舍不得好酒。絕頂的好酒。”
……
緣分這種東西很奇怪。
小道士本還以為可以和這邋遢道士聊上許久。可是邋遢道士卻沒有這般心思。
他只是給他講了個故事,並為他留下一本典籍便就離開了。
“你練劍?”
“我練劍。”
“那便不給你劍法了,給你一篇手上功夫吧?”
“為什麽不給我劍法?”
“你缺劍法?”
“不缺。”
“那你為何還要劍法?”
邋遢道士向來喜歡胡攪蠻纏。
所以,他到底還是給小道士留下了一本修煉手上功夫的典籍,一本叫做是袖裡乾坤的典籍。
‘袖裡乾坤?’
胡九在系統空間,聽到了這個名字,顯得有些震驚。
此般在神話世界中傳名已久的神通,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出現。
這種東西, 就算是主角,也不該是如此輕易地拿到吧。
所以,酒桌之上見感情,果真不是一句笑傳?
對於這莫名出現的典籍,胡九顯得很疑惑。
不過小道士倒是不以為意。
他只是將那典籍仍在了系統空間中,便就有開始吃起了那還剩下許多的牛肉。眼中還露出一絲思索。
小道士自然不是個傻子。
傻子,也不可能在兩年的時間內通讀了道藏。
所以,不是個傻子的小道士自然是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對。
“高手,而且是不下去師傅的高手。”
他就看著那遠去的道士,握著劍的手忍不住攥了起來。
“原來這便是高手。而高手的徒弟也會死。所以,既然陷入了這江湖,若是手上功夫不行,便是有個可以縱橫江湖的師傅,該死也是會死的。”
會死嗎?會死的。
“你不為他報仇?”
小道士問道,
“那可是你的徒弟。”
小道士強調道。
“是的,”
邋遢道士回答道。
“他是我的徒弟。”
“但是,在是我的徒弟這個身份之前,他還是個江湖人。江湖的路,是自己走的。所以既然他選擇了這條路,我又何必為他報仇?”
“所以,你並不決定為他報仇?”
“不,”
邋遢道士否決道。
他說,
“我會為他報仇。”
“為什麽?”
“因為我向來是個言不由衷的人。”
邋遢道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