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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漢風雲錄》第19章 面陳
  正當王翊作為戰略方針的執行者,在前線冒著梅雨在泥濘之中圍城的時候,諸葛瑾起草的戰報和王翊的上書同時送到了劉備手裡。

  “長文,你來看看,這是子瑜的戰報和子弼的上書。你覺得如何?”正好陳群就在身邊,劉備就把收到的書信給陳群看。

  “哈哈!”陳群看完,先是大笑,道:“群恭喜明公。如今王征南兩次大破袁術,已經進圍壽春,袁術覆滅在即,淮南很快便能平定了。”

  劉備訝然,道:“長文想說的,只有這些?”

  陳群道:“明公還想聽什麽,群都可以說給明公聽,但只怕與事實背道而馳。”

  劉備感覺陳群有點不對勁,道:“長文且隨我到後堂說話。”

  見周圍沒有人,陳群這才低聲道:“子瑜的戰報沒有什麽問題,但明公不覺得征南的上書很可疑嗎?”

  陳群處處把王翊的征南中郎將名號簡稱成征南,意在與劉備的征東將軍並論,也難得劉備根本不在乎,陳群隻好來點更有轟動性的分析。

  劉備一下子就警覺起來,嚴肅道:“長文覺得子弼的上書可疑?”

  陳群鄭重道:“征南既然奉命督軍征淮,有屢戰屢勝,那麽前線的事情,自然是他最為了解,也就應該由他全權負責,用什麽辦法攻城這樣的事情,也應該由他自己決定。這樣,成功了,是他的功勞,失敗了,則也是他的過錯。這是古今的成例。可是征南呢?他在淮南施恩收買民心的時候,從來不向明公請示,自己就能斟酌施行;而一旦要用酷烈的戰法,可能會損失民心的時候,便要請明公做決定。這是他認為自己的功勞已經足夠,而不願意承擔傷害生靈的惡名啊。明公想想,征南此舉,難道能說沒有私心嗎?”

  他這番話,意在指明王翊讓劉備背黑鍋的險惡用心。

  劉備笑了笑,道;“人孰無私?長文多慮啦!”

  陳群道:“征南領兵在外,勞頓辛苦,兩破袁軍,兵威已是極盛。如今淮南正當雨季,疫氣容易發作;且士卒勞苦,行動皆在水中,傷亡病死頗多;加之我軍長期動用龐大的軍隊在外爭戰,消耗極多,軍中存糧,已經難敷支用——這些都是由盛轉衰的跡象。俗語雲,月盈則虧,日中則昃;《論語》中說,‘其可已矣’,說得就是這樣的事情。明公不如暫時召回大軍,令士卒休整,待秋後晴朗,糧食充足,再行用兵。”

  劉備於是道:“長文的意思是,水灌壽春的計劃,不能采用?”

  陳群道:“這是自然。如果是前線的將軍們自作主張,用了這個計策,縱然失了民心,明公一紙命令,便可貶謫了自作主張的人,然後撫恤百姓,補救民心。而若是水攻的命令是明公自己下的,又應該貶誰呢?即使找了一個自願受過的人,也能以此收買民心,保住明公的聲譽。只是又如何能絕智者之口,左右論議呢?這是下官認為明公不能讚同此計的原因。”

  論起世道人心,王翊自然不是陳群這等飽讀經書的人的對手。

  “不過”,陳群補充道:“明公可以不對此事進行回應,但暗示征南可以便宜行事,他自然就明白應該怎麽做了。”

  劉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道:“子弼建議征孫策為淮西太守,如果他不應,則以兵攻之。長文覺得怎麽樣?”

  陳群道:“征南這是算定了孫策所圖甚大,絕不會應召,所以才舍得用太守的位置去作餌。明公何妨答應?不過此時需要朱公發布命令,

只怕朱公不願。”  劉備眉頭皺起,道:“這確實可慮。子弼建議我請朱公屯雒陽,長文覺得如何?”

  陳群道:“朱公在此間,雖然為明公的政聲增色,但掣肘太多。征南的建議很是可行,朱公如果答應,那麽勢必要與李傕、郭汜、張濟等人發生接觸,雒陽荒殘,朱公要恢復雒陽,亦會牽扯大半精力,就無暇來干涉明公的舉動了。”陳群自然想要借敵人之手,消耗朱儁才積累不久且並不算強大的實力,這樣的事情能做不能說,劉備也是心中有數的。

  “明公,這是關中的信報!”正在這個時候,陳到走了進來,遞上了來自關中的消息。

  雖然幾個勢力龐大的諸侯都不怎麽買關中朝廷的帳,但不等於他們就不關心關中格局的變化。劉備也是派了細作潛伏在長安,每隔十天就送一次關中的情報出關,雖然有時會延誤,但總是有用的。

  劉備看完情報,扔在案上,面色複雜。

  陳群撿起來看了,大驚失色。原來李郭二人矛盾爆發,互相交戰。漢帝派人勸解,二人不但不服從,反而對天子更加怠慢。安西將軍楊定與郭汜合謀,想要劫持天子。李傕事先得知,搶先派部將李暹、左靈劫持天子到自己軍隊的駐地。郭汜不甘落後,劫持百官和宮人。二將士卒,明目張膽地搶劫百姓和官員,關中已經大亂。

  劉備咬牙切齒道:“叵耐二賊,目無君上,當夷滅三族!”

  陳群乘機道:“事已如此,隨時有可能需要用兵三河及關中。明公何不速召征南回軍,以防形勢有變。”

  劉備徘徊幾步,道:“不妥,不如隻召子弼回來,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再做決定。”

  陳群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太多表現出來,道:“如此也可。”他並不是為了反而王翊而反對王翊,而是覺得王翊的權力過大了,失去了平衡,需要稍加限制。但他還是不夠了解劉備的用人水平,小瞧了劉備。

  沒用多久,王翊就在壽春城外的營中接到了劉備的回復,大意是有人對王翊不顧士兵勞苦、堅持征南的方略頗有微詞,恰好關中有變,就召他回去商議方略;對於王翊水攻的想法也未作直接答覆。

  劉備的脾性,王翊使略有所知的,他說是頗有微詞,那麽其實就是意見很大了;他未作回復,也並非沒看到或者忘了,而是讓他便宜行事——當然,背黑鍋這事,也得王翊自己來。

  王翊的嘴角抽了抽,劉備用人,還真是把每一個人的價值都發揮到極致,絕不會有一絲一毫浪費。而王翊看待事情,向來高屋建瓴,也決不會有什麽怨言——劉備太了解王翊了。

  其實王翊對雨季用兵已有準備,士兵們的營帳也是搭建在高出地面一尺的木台子上,下面懸空,積水可以完全排掉,士兵其實並不受積水的影響;薪柴事先囤積了足夠的量,至少做飯不成問題;相對原始的單體木長弓已開始投入使用,潮濕陰雨的天氣對王翊軍的遠程火力的影響越來越小;士兵的防病、防潮的藥物也每日發放。

  雨季用兵誠然是不利的,然對王翊率領的軍隊而言,不利因素正在變得越來越少,雖不至於轉變成有利因素,但也沒那麽可怕。

  但毫無疑問,劉備繼續用兵於淮南的決心已經發生動搖,這是非常致命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王翊知道,單憑上書已經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了,他確實需要趕回郯城,面陳方略。

  “孫策動向如何?”袁術現在已經被圍在壽春出不來,王翊最關心的就是孫策的動向了。

  現在暫時負責情報收集工作的諸葛瑾答道:“劉刺史敗退之時, 除了他的部隊乘坐的船隻,剩下的盡數被他燒毀,歷陽周圍江面已經無船。現在劉刺史和朱太守正在左岸嚴防死守,孫策無船,加之江水上漲,未能渡江。”

  “嗯……還好。”王翊點了點頭,道:“孫策是我等心頭大患,眼下明公召我回徐州議方略,但對孫策的防范不可稍有放松。我意,呂中郎、許護軍兩部,暫時東調,歸陳太守指揮,給孫策施加壓力。壽春的軍務,以及與陸太守的協調,就暫時交給雲長全權負責。”

  眾人稍作思考,覺得如此並無不妥,便都答應了。

  王翊道:“淮南乃是徐、豫的脊背,以後我們向北、向西用兵,淮南不能受到威脅。因此我此次回返徐州,一定會勸明公堅持到底,徹底平定淮南。諸將應安心圍城,不可動搖或退卻!”

  眾人皆奉命。

  安排好壽春之事,王翊帶了百余從騎,經西曲陽、當塗北還。簡雍在這兩個地方的經營已經頗見成效。加上陳瑀也任用了不少縣級的官吏,恢復了對九江郡部分地區的管理,故而沿途所見,秩序都恢復得不錯,百姓都在搶耕田地,準備種冬麥,以渡過荒年。

  這個年代,麥的食用方法尚不是很成熟,麥飯口感很差,不如粟米飯好吃。不過小麥耐寒、耐旱,單產比粟要高,取代粟成為北方地區的主糧是大趨勢所在。

  淮上諸縣,也納入劉備的控制之下,現在歸屬魯肅為刺史的豫州,秩序又比淮南好些。王翊從鍾離渡淮之後,先是向西巡視了一下沛南,然後就轉向東北,兼程趕往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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