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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國霸途》第52章 金鳳呈祥樂遊西湖
  薛文傑搜刮的錢財還沒花完,王延鈞為了取悅陳金鳳,重新裝飾了富麗豪華的大明宮給陳金鳳居住。

  王延鈞搜羅民間美女充實后宮之後,陳金鳳就在長春宮中,開辦一場又一場的酒舞宴會,宴會使用了數百盞龍燭,照得大明宮燈火通明、如白晝般光明亮堂。宴會所使用的杯具、酒具都是金玉、瑪瑙、琥珀、玻璃之類的奢侈品。王延鈞還下令在日南建造水晶屏風,整個屏風四周長約四丈二尺。

  歸守明是閩國公認的美男子,原來是閩國的一名無名小吏,從小便長得相貌俊美、美皙如玉。陳金鳳得知,即命自己的親信族人把歸守明推薦給了王延鈞。很快,歸守明得以進入閩國后宮,和陳金鳳一起伴隨王延鈞左右。

  不久,歸守明便得到了王延鈞的寵幸,被稱為歸郎。王延鈞又下令在大明宮織造一座縷金五彩九龍帳,這座帳的四周其實隻織了八條龍,而王延鈞把自己也當成一條龍,所以稱之為九龍帳。王延鈞漸漸地把皇后陳金鳳冷落了,歸守明生怕陳金鳳記恨自己,主動湊明王延鈞,推薦了自己的情人李可殷。

  這日,皇后金鳳召集后宮嬪妃們,一起商討端午慶典的事宜,以及后宮中的金蘭現象。

  “自先王駕崩歸天,到最近的前皇后芳華散盡,這宮裡好久沒有熱鬧熱鬧了。這端午節眼瞅著就要到了,陛下希望能搞個普天同慶的慶典,不知道姐妹們有什麽好點子,都說說吧。”皇后金鳳問道。

  “這麽大的事情還得由皇后您來做主才是呀,我們嬪妃們都以皇后您馬首是瞻。”宮嬪李春燕說道。

  “既然妹妹這麽說了,本宮就先說說,這最近后宮中出現的一些不良風氣吧。”金鳳聲輕如煙,卻震懾了在座的嬪妃們。

  “不知皇后說的是何事?”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家都別太緊張了,無非是宮中的一些瑣事,本宮想提醒一下大家罷了。”皇后金鳳說著,笑了笑,繼續說道:

  “最近坊間流言,說我們陛下寵幸男色,好龍陽之興,這純屬是無稽之談。陛下只是勤於修道,不近女色而已。所以,本宮希望給位妹妹們安分守己一些,別被那些迷惑大眾的謠言給蒙騙了,而做出一些出格的,或是不入流的事情來。本宮是過來人,理解妹妹們的難處,陛下也說了,若是各位妹妹們實在有苦難言,可以私下裡找本宮談談,本宮面奏陛下之後,便會酌情給予處理,緩解妹妹們的痛楚。可能有些妹妹不太理解,我這樣說吧。前幾日,陛下跟本宮閑聊的時候,本宮就提起自己的身子總是不舒服,陛下隨即從宮外找來一位善於推拿的小夥子,伺候本宮按摩了一宿。他呀還真是神了,本宮的身子一下子就舒服多了。我也不獨享,就立即推薦給了貴妃妹妹,我的好妹妹,你說是這樣吧?”

  “皇后所言千真萬確,妹妹再次謝皇上和皇后隆恩。”貴妃開心地答道,臉上蕩起粉紅色的花來。

  “對了,那小夥子叫什麽來著?”

  “叫李可殷。”

  “對,李可殷算是立了大功,陛下特許,封他為百工院使。所以呀,今後妹妹們有什麽難處,別再私下裡胡來了,盡管來找本宮談談吧,好嗎?”

  “是,謹遵皇后教誨。”嬪妃們起身行禮道。

  “好好好,妹妹們都坐好吧。接下來呢,繼續說說端午慶典的事。陛下交待說,要普天同慶,所以呢,最好是不要局限在王宮裡,甚至如果可以走出福州城,

那是最好了。”  “聽說東湖的蓮花和西湖的荷花都開得十分豔麗,正好這兩處的湖都在城外,姐妹們都好久沒有出宮了,真想去看看呀。”

  “哈哈,說的是呀,本宮倒也十分喜愛蓮花,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陶淵明的《愛蓮說》真乃曠世奇文呀。”

  “既然皇后也喜歡,要不然就在那舉行端午慶典好了。”

  “東湖西湖固然是好,就是怕環境過於原始自然,活動起來多有不便,最好是可以將湖周圍改造一番,湖面也要擴大一些。”

  “湖面擴大了正好可以在湖面上賽龍舟。”

  “賽龍舟好是好,但是太過陽剛之氣,還應該需要另外一些陰柔之美的節目。最近坊間男色盛行,本宮希望借這次端午慶典,好好展示一下咱們女人的魅力,各位妹妹可有信心呀!”

  “遙想當年,在先王的中秋晚宴上,聽說皇后娘娘一舉奪魁。妹妹覺得,這一次,只要皇后娘娘願意親自出馬,作為我們的領袖,妹妹們肯定是信心百倍的。”

  “哈哈哈,真會拿本宮尋開心,本宮如今早已經不如當年了呀!”

  “皇后娘娘青春永駐,風華絕代,妹妹們願意在皇后的領導下,在端午慶典來個群芳競秀。”嬪妃們一齊發言道。

  “好,甚好,那各位妹妹們好好準備準備,本宮會將東湖西湖的改造事宜呈給陛下決斷。”

  金鳳這話當然只是說說而已,誰不知道皇帝早已不管朝政,這些事情早就都由皇后金鳳做主了。金鳳於是下令,整修東湖、西湖,這一舉措說起來簡單,實則傷筋動骨,一時間,修整范圍涉及全程的護城河和水渠。

  東湖位於福州城的東北方向,周圍二十裡之長。在登庸門外有一座合沙橋,橋下有個蓮池,周圍一百五十步之長。而在道泰門有一座池橋,橋下的池就是西湖。西湖在福州城的西面,與東湖同時開鑿而成,蓄水成湖,周圍二十裡之長。湖水在城西接通護城河,與城南的蓮池直接相通。

  這些天,修整西湖的事情正熱火朝天的動工。皇后金鳳親自布局了新的西湖格局,不僅在湖濱辟池新建一座水晶宮,還要建造各類亭、台、樓、榭。工程量浩大,端午節又迫在眉睫,工人們隻好夜以繼日,日夜趕工。西湖工地上的口號呐喊聲,聲聲穿透城牆,傳入皇宮之中,時而令人振奮不已,時而又令人惶恐不安。

  除了修整西湖之外,端午慶典上的節目也是迫在眉睫。皇后金鳳每日都帶領著后宮佳麗們在禦花園裡排練歌舞節目。后宮裡的所有宮女仆人們無不爭相觀摩,場面之壯觀美不勝收。

  禦花園裡有一口長長的水池,涓涓細流,正好假裝當作是端午那日西湖上的龍舟。后宮佳麗們按次序排列著就坐於水池邊,流觴娛暢。佳麗們身上散發著各不相同的花香,沉麝之氣,環佩之香,散發到了整個皇宮大殿內外,達於遠近。

  皇后金鳳更是請來了宮裡的所有樂官們,每個樂官手拿各類樂器,交互演奏著那曲《金鳳呈祥》,絲竹管弦,更番迭奏。初演過後,金鳳便同后宮的佳麗們商議起節目的情況來。

  “妹妹們還有什麽建議就說說看,我們的節目可是要公眾於普天百姓的。”金鳳說道。

  后宮佳麗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說什麽好,唯獨宮嬪李春燕說道:“皇后娘娘所作的《金鳳呈祥》連先王陛下都稱讚不已,我們姐妹們能參與其中,已經是三生有幸,哪裡還敢提什麽建議呢。”

  “無妨,還是要說說的,畢竟是舊曲子了,本宮覺得,還是應該補充點什麽呀。”

  “聽聞皇后娘娘不僅善歌舞,通音律,而且所寫的詞也是自成風流,在坊間廣為流傳,一些文人墨客還稱讚皇后為閩國第一女詞人呢。”

  “閩國第一女詞人?”陳金鳳笑道:“春燕啊,你可別哄本宮開心啊,果真有此一事?”

  “千真萬確的事啊,皇后娘娘,所以妹妹建議,不如皇后娘娘就為《金鳳呈祥》此曲譜寫幾首詞,讓我們姐妹們一起高歌幾曲,這樣一來,姐妹們就不是一群只會玩水的后宮佳麗了,不枉費皇后娘娘對端午慶典的一片赤誠之心。”

  “說的好,其他妹妹們都同意這個想法嗎,願意奉獻自己的歌喉嗎?”

  “承蒙皇后垂愛,妹妹們榮幸之至。”

  “好,哈哈哈,拿本宮就嘗試嘗試寫出兩首詞來!另外,眼看端午就要到了,妹妹們可要養足好精神,別以為現在有了我們的百工院使李可殷,就可以不顧身子,這個還是節製一些好呀!”

  “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

  端午節的聚餐時間是在中午,故稱端午。時值農歷五月,且從初一直到初五,故又稱五月節和五日節。

  端午節中,福州城內最盛大的慶祝活動為龍舟競渡,據說漢武帝曾派兵攻打閩地,不甘心亡國的東越王余善奮起反抗,為了激勵士氣,他派人在福州城南築台,命令各部落駕舟爭奪白龍,即一根刻著白龍形狀的木頭,勝利者予以重獎。盡管東越最終還是亡國了,釣白龍習俗卻沿襲下來。

  端午前夕,采蓮成為鄉間的頭等大事,人們敲鑼打鼓,齊唱打蓮鼓、高舉本鄉龍舟的旗幟,挨家挨店募捐,籌募修建龍舟經費。平日吝嗇的大戶為能坐上龍舟頭的寶座,大顯風光,不惜花巨資宴請龍舟隊員。

  這天,福州城最熱鬧的地方不在城內,而是在城外的西湖。這福州西湖因為連通了南湖, 所以湖面整整擴大了一倍。先不說別的,單說西湖之上的那座水晶宮就不知吸引了多少民眾前來觀看,其中就有閩國五州專門為了端午慶典驅車前來的富商鄉紳,當然也有徒步趕了一天一夜路程的平民百姓。

  西湖周圍的茶亭共有十六座,茶亭之間由看台接連起來,數不盡的觀眾在此駐足,還有湖面上幾十艘彩色的舫船,那可是專門為了這次端午慶典而製造的。所有人,所有物,眼前的一切,都在等待著端午慶典的開始。

  辰時時分,皇帝延鈞和皇后金鳳帶著后宮佳麗起駕來到西湖,就坐於水晶宮之上。司儀宣布端午慶典正式開始。宮嬪們列坐於湖面上的彩舫之中,每艘彩舫上隨行有二十多名宮女。她們短衣窄袖,鼓楫爭先。之後,皇帝延鈞和皇后金鳳從水晶宮上走下來,坐在大龍舟上迎風觀望,金鳳依偎在延鈞身邊,嬌豔欲滴。

  皇后金鳳將《金鳳呈祥》改編成《樂遊曲》,宮嬪們同聲應合,一起高聲歌唱:

  龍舟搖曳東複東,采蓮船上紅更紅,波澹澹,水溶溶,如隔荷花路不通。西湖東湖鬥彩舟,青蒲紫蓼滿一洲,波渺渺,水悠悠,長奉君王萬歲遊。

  《樂遊曲》的音律婉轉動聽,歌聲衝破雲天。一時間,亭台上的遊人士女,爭睹於道,整個西湖放佛在集市上一樣熱鬧。在這個表面一片歡樂祥和的場面上,一場危機正在醞釀著。這個危機在端午慶典就已經有了預兆。慶典的尾聲中,皇帝延鈞突發癲癇,暈厥了去,或許正是由於這個癲癇才引發了那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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