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孔素素坐在陰暗的審訊室裡，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不管警察們問什麽，她都一個字都不說。

　警察惆悵的出了門，低低的道:“這可怎麽辦才好啊?”

　“急什麽?等上將回來的。”

　“那好吧，只能先這樣了。”

　而此時此刻，李景之正和紀南還有程二爺前往去醫院的路上。

　程祁坐在後座，懷裡頭一手抱著一個孩子，他低頭看著這倆孩子，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當中。

　紀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麽都沒有說。

　很快醫院就到了，程祁在李景之的呼喚下下了車，看著醫院裡頭的那些人，他竟然有些猶豫不安，忽然不想進去了。

　李景之強行拉著他走了進去，“你不是也想知道知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麽?只要檢查一下DNA，結果自然就清楚了。”

　程祁先去帶著倆孩子做了DNA檢測，但DNA出結果還是需要時間的，哪怕是警方這邊急需，那也得有一定的過程。

　做完了檢測後，李景之讓程祁先帶著孩子回去等著，他也不需要進監獄什麽的。

　但程祁卻說:“我想親口問問她。”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覺得孔素素會承認麽?你是她的靠山，她要是承認了，那你這條後路，豈不是就沒了?”紀南不緊不慢的開口。

　程祁一想也是，所以就帶著孩子回去了。

　回去後，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給孩子換屎尿褲，只是那份文件和紀南說過的話仍舊在他耳邊回響。

　過了大概有一個星期，醫院那頭打電話來了，程祁接電話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先生，經過檢測結果顯示，您和您的兩個女兒……並非父女關系，檢測結果請您今天來醫院取一下。”

　程祁手裡頭的杯子瞬間掉在了地上，他深吸了好幾口氣，焦灼的問:“你確定嗎?會不會是檢查錯了?”

　“不會檢查錯誤的，先生，我們的醫院可是東城最好的。而且這種大事，怎麽可能出現錯誤呢?”

　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程祁在拿到檢測結果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因為打從紀南在給他看那些個文件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只是，心裡頭卻還報著那麽一點點的期望，以為會有奇跡發生。

　程祁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警局，在李景之的幫助之下見到了孔素素。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孔素素隻一直在說三個字，“程祁呢?”

　她在等，在等程祁來救她。

　好不容易等到了程祁，卻等來的是一通質問。

　“孩子真的不是我的?”程祁在坐下的那一刻，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孔素素盯著他看，“我進來監獄七天了，你見到了我，不問我好不好，不問我過的如何，不問我犯了什麽事情，卻一門心思的隻想著孩子。程祁，你的心裡，真的從始至終都沒有過我……你娶我，也只是因為我懷了孕，對吧?”

　程祁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發出沉悶的一道響聲，他的聲音中夾雜著是嘶吼:“我問你！這孩子到底他麽的是不是我的！”

　孔素素的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泛紅流淚，她伸手抹了一把淚水，笑著說:“你恐怕已經知道結果了吧?這幾天，是一直在等DNA結果檢測吧?孩子確實不是你的，我也不知道是誰的。”

　“孔素素……”在聽到孔素素承認的那一刻，程祁的手掌赫然收緊。

　“沒辦法，我真的是沒辦法了。”孔素素苦澀的笑著說:“我很清楚，你跟我在一起，只是為了責任而已。但是這個責任又能有多久呢?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我不敢賭，因為指不定哪一天，你就把我給甩了，我必須懷孕。只有這樣，我才能嫁給你。”

　“你的心思竟然這麽重，連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程祁擰眉，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拍在了桌子上，拍的掌心都紅了，而那塊堅硬的木板，已經出現了裂痕。

　孔素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開始瞪大，白眼仁越來越多，顯得有些駭人，她無關猙獰的說:“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一步一步的把我逼到了這一步！”

　“我逼你?我從來沒有逼過你，是你一直在貪心，想得到這個，想得到那個，還狠心的去害別人。孔素素，你真是心如蛇蠍。”程祁用著難聽的話說著:“我特麽真是瞎了眼了，竟然還打算娶你。”

　“你娶我，不也是因為我生下了孩子麽?別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你這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會這麽做的。”孔素素嘲諷的說。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麽?”程祁覺得眼前的孔素素是這麽的陌生，初見時，她還是那個含蓄嬌羞，連自信都沒有的女孩子，怎麽如今，做出這種事情說出這種話的時候，竟然猙獰的不像個人。

　究竟當初的她是偽裝的，還是現在的她變得狠毒了?

　“我要真不想接納你，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流產，你也更不會有接觸我的機會！”程祁怒吼。

　他說這話真的沒有絲毫誇張，以程祁的手段，他想整倒一個人，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孔素素還是個無權無勢的女人。

　他沒有動手，而是打算留下她，接納她，是真的不想丟掉男人的責任。

　更何況，他也一直在盡力的去想好好的接受今後的生活。

　但是他沒有想到，孔素素竟然在他背地裡頭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孔素素聽著他這樣的話，沉默了。

　程祁緩緩閉上了眼睛，“你真是太讓我惡心了，如果能重新選擇，我寧可做一個被人唾罵的男人，也不會和你扯上一絲一毫的關系。”

　說完，他就起身朝外走。

　孔素素看著他的背影，淚眼婆娑，“我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我愛你……”

　“你的愛太沉重了，需要踩著那麽多人來愛我，我承受不起。”程祁冷冷的道。

　他對白泠泠的愛，是奉獻，是成全。

　而孔素素對他的愛，是無休止的索取，還有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