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官,此番歌舞如何啊?”眾人還沉浸在剛才的那遠去的曲調之中,突然被趙老鴇的一聲詢問驟然驚醒。晃了下自個兒的腦袋,這才陸陸續續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呐喊,“好!好!好!”整個場館的氣氛已被這一曲歌舞推向了高峰,看來主角是時候出場了,果不其然,趙老鴇在眾人一聲又一聲的高聲喝彩當中,徐徐道來,“各位看官莫急,接下來就是我們的紫玥姑娘為大家夥獻藝,請拭目以待!”
整個舞台慢慢空了出來,不見一絲人影,但也見不到一個人走出來。不是說好的獻藝嗎,人呢?眾人也是一臉的迷茫,“哎,紫玥姑娘呢?”
“可能還沒梳妝打扮好吧?”
“可能突然之間肚子疼?”
“可能沒有準備好?”
“屁,紫玥姑娘會沒準備好,即使沒有準備也是最好的!”
“對對對!老鴇人呢?出來解釋一下,要是紫玥姑娘真的身體不適,我們也好表達下心意啊!”一個猥瑣的老男人搓著手,色咪咪地盯著紫玥姑娘的房間。
“對,沒錯,紫玥姑娘需要我們的安慰,大家夥說是不是,走,紫玥姑娘都病得無法上台了,我們去關心關心下!”另一個看起來就是被酒色掏空的中年人一呼百應,眾人朝著紫玥姑娘的房間奔湧而去,樓梯上瞬間被擠爆了。
“混蛋,誰拉我的褲頭,放開,紫玥姑娘還等著我去安慰呢!”
“狗屁,紫玥姑娘不需要你這豬頭!”
“哎呀,你大爺的,誰踩我腳了!”
“靠,誰出門踩狗屎了,這麽臭的鞋子!”
場面一度混亂,許大源和武氏兄弟好像也躍躍欲試,準備加入這安慰紫玥姑娘的大軍之中。武碩抬手示意他們先等等,“幾位兄台,不急,再等等,估計這紫玥姑娘快出來了!”
“三郎,都這麽久了。真的假的?”許大胖子摸了摸後腦杓。
“相信我,這紫玥姑娘要是不把這群人的胃口釣足了,怎麽出來驚豔眾人啊,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出來了。”武碩話音剛落,只見空中突然撒下了紅色的花瓣,一曲悠揚的笛聲鑽進了眾人的耳朵之中,正當眾人側目之際,空中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只見她單手搭在一段白色的綢緞上,緩緩地盤旋而下,在飛舞的花瓣中如同一位下凡的仙女,穿梭於滾滾紅塵浪潮之中,卻不沾染一絲人間煙火,絕世而獨立。曲罷人定,這位下凡的仙女輕啟雙眸,感覺充滿了前世今生所有的淚水一般,眼睫毛微微一顫,宛若蜻蜓點水,蕩開了一層層的漣漪,惹得早已看呆的眾人恨不得掏心挖肺,撫慰著如水般溫婉的女子。
一身白衣的趙紫玥慢慢走到了舞台中間,微啟紅唇,至少應該是這樣的,不然就太對不起觀眾了!武碩如是想到,因為趙紫玥蒙著白色紗巾,根本就看不到她的面容,難不成面紗後面會是個大齙牙,應該不會吧,聽聲音挺正常的呀。隻聞那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從面紗後慢慢地傳了出來,“各位郎君,奴家這廂有禮了,都怪紫玥貪玩,害得各位擔心了。”
“沒有沒有!紫玥姑娘這般獨特的出場方式怎麽會是貪玩呢!”
“就是就是,這是仙女下凡!對,仙女下凡!”
這班死忠粉啊,估計母豬上樹都能被他們誇成嫦娥奔月。一番客套以後,趙紫玥的身後早已準備好了一把古琴,看來是要彈琴的節奏了。只見賓客紛紛落座,此時竟然連窗外的蟲鳴也清晰可聞。點上一小爐檀香,青煙嫋嫋的同時那白皙如玉的雙手輕輕地在那琴弦上跳動,一聲聲空靈的琴聲仿佛隨風如煙般沁人心脾。古樸的聲色正如鬱鬱蔥蔥的高山密林當中那一涓涓細流,捧一手在懷,恍若晨曦下少女的輕唇掠過,甘甜如斯。潺潺而流的玉露瓊漿匯聚成一灣小小的潭,斑駁稀疏的日影深入潭底,一兩條青灰色的潭魚偶爾借著光影浮出水面輕吐一二個泡泡,似在傾訴這山林情趣。忽而一聲乍起,驚飛了樹丫上的兩隻笨鳥,潭中的魚兒也沒了蹤影。原來是一垂髫小童的頑皮之舉,小童身後還緊跟著一黃發老翁,身背一焦尾古琴。待四周重回寂靜,老翁輕點琴面,頑童嘻嘻鬧鬧,飛鳥走獸環宇周遭,凜然一幅和諧景象。古有伯牙子期,佳音難求,知己難尋,今遭又何須怨言,眾情山水之間, 蟲魚鳥獸為伴,此不為知己壺?曲終人還?不,都還沉浸在那高山流水,流水情深之中,曲終人未還!
一陣沉寂之後,整個現場忽然炸鍋了一般,一聲聲叫好的聲音一波高過一波,還有什麽“精妙絕倫!”“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如潮水般的喝彩洶湧而至,差點淹沒了身高還不高的武碩小同學。在這風花雪月之地竟能聽到這番清新脫俗的佳音,而不是靡靡之音,實屬難得了,不過對於聽慣了各種音樂的武碩來講,這也是堪堪算是不俗而已,還不至於到達驚世駭俗的地步。細細觀察的話,其實這紫玥姑娘其實也就十多歲年華,琴藝確實舉世無雙,只是……
“奴家謝過各位郎君盛讚,這曲《續高山流水》是奴家妄自續編前人之作,實在不敢與前人比肩。”紫玥款款施了一禮,“奴家偶感不適,先行告退,剩下的就由趙嬤嬤主持了。”
“各位看官,實在抱歉,且容我家女兒休息片刻再來作陪。今夜我家玥兒說了,只要能夠解決我家玥兒提出的一個問題,她願與君把酒言歡,以表失陪的歉意。”趙老鴇拋出來一個足以讓眾人獸血沸騰的消息,果不其然,一眾人等瞬間如老樹逢春咧開嘴的同時,也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不,催場的一個接一個。
“趙龜婆,有這等好消息還等什麽,趕緊的吧!”這時候要是每個人都有板磚在手的話,估計二話不說,先把自己身邊的競爭對手給撂倒再說,能少一個競爭對手就少一個,美色當前,哪裡還管你是不是兄弟啊,而且還都是酒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