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的箭雨已經撲向他們,只不過在變成刺蝟之前,這幾人已經完成了手上的動作,將出了鞘的環首刀投了出去。
這絕命的一擊,無論是力道,還是準頭,都已經做到了極致。
“臥倒!”
“伏身!”
緊急關頭,謝離與桓衝各自大吼一聲,然後每人拉著桓羨的一條手臂,向前順勢趴了下去。
環首刀形體長直,且頗有質感,和後世中的道具片刀完全不同。
經過士兵的拚死一投,飛來的速度也是奇快。
桓羨反應稍慢,在謝離和桓衝已經伏在地上之時,他的身子還在半空之中。
好在邊上的兩人又加重力道,才堪堪將他拉到地上。
“哧”的一聲,桓羨身後的錦服,還是被那飛著的環首刀扯下一道口子。
不過好在沒有在他身上來個對穿,只是劃了衣服,已經算是萬幸。
接著便是“嘭”的一聲,桓羨終於和地面來了個無比結實的接觸。
這“狗啃屎”的姿勢雖說不雅,但是也沒人再去在意這個了。
兩旁的將士已經趕到,將三人背身圍到中間,向外不停的張望戒備著。
那幾個偽裝在眾多癲狂士兵之中的人,現在已經同樣躺在地上,身上插滿了各種角度的箭矢,偶爾抽動一下,活是活不成了。
剩下那帶頭的好像頗為強悍,就算身子已成這樣,依舊在咬牙硬撐著,然後用出最後一口氣高聲喊道:“幼子(桓衝字)無才,致營中生亂,理應罷……”
只不過話還沒說完,已經快步趕到的張伍手起刀落,給他來了個身首異處,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謝離和桓氏父子同時站起,沒有去管身上的那些泥土,和保住性命想必,這些狼狽實在算不得什麽。
桓衝自然也不拘泥於這種小節,將張伍和其中兩位部將喚來,交代了幾句話之後,便帶著謝離和桓羨,向桓府走去。
片刻之後,方才的位置傳來幾聲軍令:“收縮圈子,備好繩索,將中毒的兵士們先都綁好了!”
時間來到亥時(晚上九點到十一點),江陵城中的燈火漸漸變少。
街道上的遊玩的人群也沒有了之前的規模,多是些零零散散的,享受著這節日最後的余溫。
春酒舍裡的桓嬋,可以說是完全盡興,連那米酒,都破天荒的吃了兩杯。
整個二樓,都是桓家的女郎,或是像桓嬋這樣未出閣的女兒,或是別的勢族嫁過來的閨秀,其樂融融,好不熱鬧。
她們出來的較早,已經在街上遊玩了一番,等到行人漸漸多的時候,便一起來到這早就定好的春酒舍。
做些詩賦自然是最主要的,其次便是聊天解悶了。
桓嬋平日裡對那些文字完全不感興趣,一直處在練武狀態的她,自然對那些詩賦毫無感覺。
所以在她們作出之時,頂多也就是給予些膚淺的點評,湊個熱鬧。
其他姊妹或者堂嫂自然知道她的愛好,所以也並不在意,除了偶爾笑著勸上兩句之外,也並不太過勉強。
只是當詩賦作完評完之後,所有人的焦點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這身青綠色的連衣長裙,實在是太奪人眼光。
就算在那作詩之時,旁的姊妹也時常盯看著桓嬋,這也讓桓嬋在這個自己並不擅長的項目裡,一點都沒有感到枯燥乏味……
未出閣的姊妹已經開始圍著她轉來轉去,
在她身上的長裙之上,不時的摸上兩把,毫不掩飾對這件衣服的喜歡。 她們還是穿著之前的襦裙或者深衣,雖說布料可款式精美異常,但是看到桓嬋的這身連衣長裙之後,便對自己身上的穿著佩戴失去了興趣。
出自桓氏且年齡不大的她們,在看到如此簡約又不失精美的連衣長裙之後,自然不想放過。
桓嬋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多少次這件長裙的來歷了,但是姊妹們都還不依不饒。
“阿嬋,你只是說這是朋友贈與你的,但是這朋友又是誰啊?我們可否與他見上一見?”
“這個應該可以……只不過還是等我先問過她之後,再和你們說吧。再說了,不就是件長裙,你們又都是見過市面的,這般‘沒出息’也太過不應該……”
“呵呵……等我們和阿嬋你一樣之後,就不會這般‘沒出息’了。”
歡鬧之時,時間過得飛快。
眾人下樓時,已經是深夜。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春酒舍外,竟然圍著將近三十多江陵守備。
一片疑惑之中,桓嬋率先開口問道:“發生了何事?在這春酒舍中緝盜?”
“是!張校尉有令,這舍主藏有盜賊,在未查出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門前的以兵士抱拳之後,如此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好似正在說著鐵一般的事實一樣。
只是在他說完之後,遠處便跑來一身材高大的兵卒,對著他擠眉弄眼道:
“吳隊正,盜賊在舍後跳牆,現已被緝拿押走,可以收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