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我還以為你會贏下這場比試。”
“比試嗎?我們兩個可不會這麽認為。”
墨菲面對布尼安的惋惜,反而表現出一臉的滿足,看起來他似乎對勝負已經無所欲求。
“盡管我在一旁目睹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但目前看來我似乎誤解了什麽東西。”
“目前看來是這樣。”
墨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過布尼安遞來的麥酒猛喝一口,皺著眉頭說道:
“當您沉浸於自己喜愛的事情中,你就會把一切忽略……”
布尼安突然插了一句:“就像和女人在一起廝混?”
墨菲表情愣住,沒有經歷男女之事的他不清楚兩者之間的異同,窘迫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回應道:
“如果對您來說兩者是重疊的話,也可以這麽認為。”
布尼安點點頭表示認同,清秀的臉龐卻突然泛起猥瑣的笑容,這個巨大的反差讓墨菲有些不適應。
“哎哎哎,我看剛才丹妮絲那妞對你有點意思,”布尼安彎下腰靠近墨菲的耳朵小聲說話,“兄弟加把勁,我相信你一定能拿下她。”
話音落地他立刻轉身走回不遠處自己的位置,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墨菲坐在椅子上,坐在墨菲右邊的布雷德聽到兩人的對話,笑著解釋說:
“哈哈,布尼安少爺本性如此,你不必這麽驚訝,我還記得他這四五年一直拉著克魯去轉煙花巷呢。”
“我有一個朋友跟他差不多,只不過他因為長得難看找不到合適的女孩才經常光顧妓院。布尼安少爺看起來體型高大,長得還白淨俊俏,還愁沒有女人送上門麽?”
“欸~小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吧。若是結婚了,哪還有這麽多樂子,我看你那個朋友也是如此。”
墨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怪不得那些小說裡經常寫哪個單身貴族有多少個情人,原來他們是不想結婚啊。”
“不不不,”布雷德急忙擺手,“情人是另一碼事。情人與妓女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偶爾腦袋一熱只會對你同床過的妓女產生同情或者愛意,而那些花你錢的情人絕對不會讓你有這感覺。”
“如果能對妓女產生愛意說明還不錯,最起碼能證明你有憐憫哩。”
沒有經驗的墨菲試圖在正面且積極的角度看待問題。
“不,那只會說明你的腦子熱得發燙,讓你產生了幻覺。我見過不少這樣的人,但我很高興我最後沒有和他們繼續打交道,否則我不確定現在的我會不會有智力缺陷。”
布雷德看了眼手背的紅痕,卻突然笑出聲,又把自己的手在墨菲的眼前晃來晃去:
“嘿嘿嘿,而且我今天也不會感到這麽爽快,這一切還要歸功於你,朋友。”
他手上的傷痕全是墨菲的傑作,橫七豎八的紅印令他開始枯老的手更加觸目驚心。
“學藝不精讓您見笑了。”
墨菲難為情地抓抓後腦杓,低著頭一臉尬笑,眼神像個承認自己犯錯的孩子一樣躲躲閃閃。
這句話倒不是墨菲自我謙虛,布雷德身上的傷痕大多集中於右手,這一切並非墨菲所願。
在這種比試裡,墨菲應該像布雷德所做的那樣盡量擊中對方身上穿戴皮甲的部位,避免對裸露柔軟的部位,比如脖子,造成不可預料的傷害。
即便是木劍在一定力道的加持下照樣使人疼痛,比如墨菲在最後一次比試裡挨劈的肩膀直至現在還隱隱作痛。而對於布雷德,右手傳至大腦的痛感甚至比墨菲更大。
盡管墨菲的木劍具有長度優勢,
但布雷德身體相較於墨菲來說更加敏捷靈活,這使得墨菲的不少次攻擊都落空。在這種情況下,墨菲隻好在反擊時借用長度優勢,擊中布雷德來不及撤回的右手或者手臂,這也恰好是他防禦最薄弱的地方。
這是一種無恥的鐵分奴打法,至少對於墨菲來說是這樣的。
倘若兩人在實戰中對抗,墨菲也不認為自己有很大的勝算,畢竟用一隻手換取敵人的重傷或死亡是一件永遠劃得來的買賣。
“你大可不必謙虛,你現在只不過十六七歲,再給你三四年時間,你便能達到我的巔峰時期。
如若之後的事情順利,你甚至能超過你的叔叔,跨過那道門檻,也不用遭受我這種痛苦……”
說到後面,布雷德的聲音逐漸變小,一種失落與無奈彌漫在兩人的身邊。
墨菲理解他的心情,所有人都害怕自己的衰老,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將會迎接怎樣的命運,正是這種清醒讓他們無所適從。
……
宴會還在繼續,這場比武顯然為他們提供了不少的談資。更有三四個人在布尼安之後走來向墨菲敬酒,以表達他們的尊敬。
“為什麽他們對我如此尊敬?”
待他們走後,一臉懵逼的墨菲小聲地向布雷德詢問。
“我猜他們認為你日後會救他們的性命,現在幾句討好的話可能會換到一條命,我覺得這筆買賣很劃算。”
墨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他心中又產生另一個疑惑,他又向布雷德問道:
“那他們為什麽不向你敬酒呢?”
“因為他們知道日後我一定會奉克魯少爺的命令袖手旁觀。不過你倒是要小心點喝酒,別忘了來時說的話。”
“沒事,他們沒在這裡做手腳。”
經過瑪茲科的嚴苛訓練,感知敏銳的墨菲輕易就能分出一些低級的手段,在這方面,墨菲比布雷德等人高明不少。
“嗯……你心裡明白就好,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說,我會盡量解決。”
“沒問題。”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布雷德便放下心來安穩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
角落裡的空酒桶越來越多,宴會也更加熱鬧。他們拋棄宴會一開始的成見,開始大聲討論更加吸引人的東西,比如女人、武器、八卦等等。
盡管人們的熱情已達到最高點,但與此氣氛格格不入的人依舊有幾個。除了極度靦腆內向的沃克利,丹妮絲和一個穿著與沃克利相似的男子同樣在這場宴會上一言不發。
丹妮絲仿佛一座冰山,眉目冷淡地坐在桌子首位一言不發。墨菲猜測她是因為桌子上的女人話題而感到生氣, 以至於一句話不說。
至於那名角落裡的黑袍男子,慘白的面孔上帶有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似乎討厭這種氛圍。
墨菲的潛意識告訴自己似乎在何處見到過他,但墨菲總覺得這個認知有些可笑,他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怎麽可能見過這種奇怪的人。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打破宴會的氛圍,隨即丹妮絲的管家走入房間,他手裡拿著一個牛皮信封,明擺著告訴大家這裡有一件貴重的物品。
眾人一看這個情形,心裡的好奇被他勾起,就連一開始因為管家擅自進入房間產生的衝動也消散的一乾二淨。
“小姐,您的朋友寄來的禮物。”
丹妮絲接過官家手中的信封,白皙瘦長的手指從中夾起一枚血紅色的寶石,流動的光澤映入其他人的眼睛。
“如同血液般的光澤?嗯?這不是早上科雷亞大人的石頭,我記得他丟給了一個女仆,怎麽會這麽快就來到這個地方?”
熟悉的物件再一次突然出現在墨菲的眼前,他心裡只剩下疑惑與驚愕。
這時坐在角落裡的裡斯本卻突然起身,快步向屋門走去。
“你幹什麽去?”
“回家!”
裡斯本頭也不回地回答,似乎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去解決。
合上木門,裡斯本卻沒有第一時間走向正門,反而逆向前往另一側的樓梯。
正當他想要登上樓梯時,突然一把明晃晃的鐵劍出現在眼前,他眼睛一瞥發現藏在陰暗角落裡的希爾曼。
“對不起,裡斯本少爺,這裡禁止上去。”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