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還發現一個困難，就是完全沒有教材。只能以雙方曾經的學外語經驗，照搬其方法進行教學。當墨菲每教一句話，便將其中用到的字分別記下，並將自己的理解或認知的意思進行解釋，以此為底，準備編撰一本字典，這將是一件任重道遠的事情。

另外有一件有趣的事情，便是在教學數字的時候。這個世界的數字系統類似於羅馬數字，使用十進製，卻只有兩個基本數字字符，就是一和五，再加上十、五十、百、五百等，在數字記錄上靠僅有的這些字符的位置不同來表示不同的數字，這就造成了在使用上繁冗複雜不利於理解傳播。墨菲本著教小朋友的心態，寫出了從一到十這十個漢字數字，在洛克一驚一乍中，又寫出了阿拉伯數字，這讓洛克幾乎忘了學習漢語的數字讀音，直呼這兩套數字系統一套比一套合理先進。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相對的，當晚上兩者身份互換，墨菲在洛克居所的書房內，收獲了很多實用的書籍典錄，學習起來簡直是一日千裡，讓洛克鬱悶不已。

白天墨菲教洛克學，晚上洛克教墨菲學，每學習四天休息一天，以這樣的課程表，如此雙方的課程便持續下來。每兩個學習周期亦即每個旬日，洛克支付對衝抵消後的酬勞給墨菲，有了閑錢後，墨菲終於得以添置過冬的衣物用品。

……

……

這兩個月間，每日的午餐時間，常常能看到墨菲與洛克結伴前往餐廳，兩人使用別人聽不懂的語言進行對話，一般是“這是什麽?”“這叫什麽?”，而墨菲逐一翻譯。旁人都以為這兩人在進行什麽魔法研究，在練習什麽艱辛的咒語。

即將入冬，洛克已經能用磕磕絆絆的漢語進行簡單的會話，而墨菲的字典上也已經記了三百多個字，至於他對西摩語的掌握，卻甩了洛克掌握漢語一大截，而也因此更有助益於教學，可以說相輔相成。洛克也因此免去了墨菲學習西摩語的學費。

在課余時間，墨菲又學了幾門基礎體術，無一例外沒有氣感產生。不過權當鍛煉身體，雖然不積極，卻也沒有完全丟棄，反正沒事乾，活動活動總有好處。

這一天，洛克在抄寫新學的方塊字，每個字抄寫一二十遍那種，這種小學生的學習方法，對洛克來說還是挺有效的。墨菲在一邊，開始練習一門基礎體術，一套動作演練完，洛克恰好將新字抄寫完畢，正捏著指頭放松，用漢語對墨菲道:“勞夏，要不臥教尼一套‘元素體術’?”雖然會寫的字不多，但會說的可不少，只是在第三聲還是不準確而已，而“元素體術”這種詞匯還是用的西摩語說出來，另外他終於知道了墨菲姓夏名離婁。

“你會元素體術?”墨菲有點驚奇，不過他用的是西摩語。

“當然，很多魔發士會都！”洛克繼續使用蹩腳的漢語。

“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兩人之間的對話也算比較奇特，互相使用對方的母語發言。

“不，布會！尼的提質是魔發棉疫。‘元素體術’智會失效，布會傷害。”

聽著對方將“不會”念成“布會”，總是有點無奈，這種語境中變調的規律，墨菲本身沒有系統的概念，只能按平時自己說話習慣來糾正，但對方無法理解，就一直遵照拚音照本宣科。

不過洛克的提議倒是可以嘗試，反正多一門體術不多，墨菲道:“那好吧，不介意的話請你教我，不過還是使用西摩語吧。”

“沒問題，而且這是免費教學。”洛克一用回自己的母語，立即變得囉嗦起來，

“事實上元素體術經常被用來檢測一個人的魔紋天賦，不同的魔法流派有各自的一套檢測體術，相互間有些微區別。你的魔紋是魔免，檢測的功用大概就不必在意了，但若對元素體術不免疫，卻是個不錯的方向。本身魔法學徒的甄選有一套專門的審查規矩，你可以考慮去魔法師工會辦事處谘詢一下。不過不得不先告訴你，平民及閑散人員想要進入魔法師的行列，確實比較困難。但是你的魔免天賦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研究對象，然而你的年齡又有些偏大，這還真是一個問題…”一連串的“不過”“但是”“然而”，讓墨菲腦袋生疼，也讓他得知魔法師這條路不是誰都可以走的，似乎在準入門檻上有些障礙。不知道私下裡傳授會有什麽後果，或者說有天才自己學會魔法什麽的會不會被清理?

“你若私下傳授我魔法，會怎麽樣?”

“呃！”這話問得比較唐突，洛克愣了一下， “這個，倒是沒什麽大事。工會規定，未經工會許可，不得私自傳授魔法給未注冊的魔法修習者。若違反規定，在工會內的身份會被注銷，那就無法利用工會開放的資源進行研究和學習。魔法師是個需要交流和耗費很多資源的事業，沒有工會資源支撐，大部分魔法師都沒什麽前途。按工會的章程，這個規定是為了規范魔法研究的方向和內容，禁絕違禁魔法的傳播和危險事態的蔓延之類，也是為了確保研究者能夠以自己的成果得利，並促進研究發展…”

墨菲點點頭，聽起來類似於環保公約啊知識產權保護啊之類的。在習慣了遵守這一規定的人的角度，想讓他們違反而沒有心裡障礙，大概還得花費不小的功夫。想要一窺魔法面貌，還不太可能。

“好吧，那麽元素體術！”

洛克起身到寬敞處以便墨菲看得清楚，開始演示起來。

元素體術看上去動作並沒有此前幾種體術的動作幅度大，準確點說，只有雙手肩關節、肘關節、腕關節與指關節有活動，整個動作類似在結某種手印，並伴隨一句較長的咒語，不過整體下來持續時間並不長，大概三十秒鍾，洛克的動作便結束，然後道:“這是我這個流派的基礎元素體術，並不一定要站著才能修習，但上身一定要挺直，動作完成後要保持一段時間，應該說類似於初級的冥思術了。”

還好只有三十秒鍾的動作變化，並且變化並不快速繁雜，否則還真不好學，而且這是洛克在教學放慢了動作，正常施展下來，估計是一五到二零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