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旅館可沒有電梯,爬樓梯來到頂層七樓,進到房間,是三居室帶客廳,甚至還有廚房廁所。墨菲對廚房和廁所比較感興趣,很想去探究一下供水以及火源是怎麽解決,不過洛克直接將他帶進了書房。
書房看起來有近三十平,當然按這個世界的單位應該是大概有三個多平方丈。一張大書桌,椅子背靠窗戶,旁邊是三排書架,另一張會客桌及數把軟椅。
請墨菲安坐,洛克到廚房,一會端來一壺咖啡,為客人倒上,再從一個儲物櫃翻找拿出一疊紙和兩支筆,擺放在會客桌上。
墨菲拿了紙張仔細觀察,有點泛黃有點厚有點硬,不知道造紙技術與地球有什麽區別。而兩支筆則類似鉛筆,筆芯藍色,外纏了一層層的未知材料。
“我們開始吧,盧爾老師。”洛克正襟危坐。
墨菲反應過來,道:“洛克先生,還有個問題,在語言啟蒙上,方塊語有一套特殊的注音字符,你是否需要學習?”
“既然屬於方塊語的一部分,自然要學。”洛克毫不猶豫。
墨菲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寫下一個個拚音字母,聲母韻母各二十多個,不過因為太久沒有背誦,總覺得遺漏了一兩個,特別是韻母部分,等以後遇到再補吧。
洛克看著剛寫下的字母表,道:“很明顯,這些字母與之前的方塊字從本質上有差別,但它們卻存在於一門語言之中,很令人驚訝和疑惑。”
墨菲不理會對方的疑問,徑直介紹:“這些就是注音字母,它們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被用在一個音節的首位,以…確定這個音節發音時口腔內的狀態…另一部分一般用在第一部分之後,以規定這個音節發音時的尾音或口腔動作變化…我不知道這兩個概念用西摩語怎麽說?”
對於聲母、韻母反向翻譯到西摩語,還真是難辦,甚至連解釋都沒有好的說辭,以至於教學雙方在這一開始就陷入窘境。
“或者你可以先舉個例子,或者直接跳到下一步,先不管它們叫什麽。”洛克給出建議。
“好吧,那麽我們先來看看這些字符的發音。”墨菲從善如流,直接開始教發音,“洛克先生,我念一遍,你跟著念一遍,波、坡、摸、佛、的、特、呢、勒…”
洛克有樣學樣,將紙上的拚音念了一遍,道:“雖然有幾個發音有些奇怪,但基本上在西摩語或其它幾門語言裡都能找到類似的發音,或許我可以用西摩語文字來給它注下音…”
這不就是小學生學外語麽,原來無論哪個世界,大家都一樣,不過給拚音注音,純粹是閑的,墨菲道:“若你用這個方法有助於學習,也是可以的。不過我覺得在學習具體的方塊字的時候,再用這個辦法不遲,畢竟這些字母本身也是注音作用。”
“好吧…”洛克無所謂的點點頭,又隨著墨菲將拚音念了兩遍,身為一個大魔法士,又長期研究語言,記住這些發音簡直太快了。
拚音暫時算是學完,自然是幾個日常會話用語,“你好”、“謝謝”、“對不起”之類。將這幾個詞寫在紙上,並標上拚音,墨菲一拍腦袋,想起來四聲音調沒專門教。不得已,又寫了四個“啊”的發音,標上四聲音調。
“洛克先生,我們來學習一下四聲音調吧,先聽我的發音。”墨菲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開始“啊啊”念起來。
洛克跟著念,當發聲第三聲時,“啊——!”事實上真的找不到其它詞來形容,除了便秘。
墨菲不理對方,依次寫下“哦”“依”“嗚”“於”的四個音調,
分別領念。洛克便一次次經歷那痛苦的第三聲,而且還是用不同的嘴型,不過意外的是這幾次反覆練習,在第二聲上已經是越來越標準了。象征性的將四聲教完,墨菲將課程拉回之前寫好的日常用語,分別解釋其意思,並在其上的拚音標上聲調,讓學生試著自己依據拚音來拚讀。
“泥~豪~”,“西葉!西葉!”,“度外不齊~”很明顯,洛克在某些有轉折的韻母上掌握還不太熟練,不過在墨菲糾正並重複幾次之後,慢慢變得溜起來。
接著便是更長一些的短句,“你叫什麽”、“今天天氣很好”之類,自然也是由墨菲標上拚音聲調,讓洛克自行拚讀,再進行糾正鞏固。
如此下來,這一晚上的教學,應該算是順利進行,直至夜一時,課程宣告結束。在墨菲離開之時, 兩人約定好此後每日的教學課時及計劃之類,並確定明日便會將墨菲調職,因此算是把墨菲此後一段時間內的工作與發展計劃定了下來。
翌日,原本墨菲是白天修養晚上輪班,但在清晨,便有警備所文員前來通知,他被調職擔當洛克大魔法士的助手。這工作調動確實快,而身為大魔法士,果然有這樣的特權,輕易改變底層民眾的生活軌跡。
墨菲接了調令,來到洛克的專屬休息室,洛克已經備好了紙筆,端坐在會客桌旁,一副等待老師授課的模樣。不知道他以什麽理由調動墨菲,或許即使擺明了說為了學外語這種私人原因,調令也不會受阻。作為受益者,墨菲自然不會責難這種事情,而且會一門“外語”,本身也是一種資本,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今日繼續之前的課程。對於一個母語為類拉丁語系的人來說,學習漢語確實困難重重,而這最初的階段,也只能以教幼兒園的方式來傳授。複習拚音,複習日常用語,然後再教更多的日常用語。
洛克曾問:“為何不同時進行書寫的教學?”於是兩人進行了嘗試,教學雙方都以為能讓初學者輕易掌握方塊字的結構,然而初學者被其中橫直轉折折磨得苦不堪言,而教授者本身也理不清其中的規律,畢竟不是專業研究者。而且“邊旁部首”這個概念的翻譯及解釋上,就已經完全卡殼。然後雙方決定死記硬背,在學習方的體驗來看,這就像是在“畫”字而不是“寫”字,未理解其含義及構造原理,也沒有形成深層記憶,只能是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