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瘋掉的。”

許研武認真的說著。

“……”

符華放開了許研武的手，重新坐好了。

符華沉默了。

她突然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許研武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或許……並不是假的。

自己是因為失去了過去的記憶，所以說……在面對自己的過去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還帶有著一點點的旁觀者的錯覺……

但是……

許研武不一樣。

他是真的清楚的記得那些記憶。

那樣的話，他會有著多少的痛苦。

“符華，有時候你也可以和琪亞娜學一學嘛……”

許研武看上去有些不在意的說著:“琪亞娜在這方面……就做的挺好的。”

“琪亞娜?她……”

符華不知道為什麽許研武會突然間提到琪亞娜。

而許研武接著說著:“琪亞娜她……你別看她平日裡面看起來傻乎乎的，不太聰明的亞子……但其實吧……那孩子心裡面，清楚的事情可多了。”

“那孩子吧……”

許研武捏著自己的手指側面的骨節，說著:“她只是不想去想，因為想的太多，真的會很累。”

許研武朝著符華伸出了自己的手。

“符華……你剛剛說我壓力很大……”

許研武握住了符華的手:“嗯……我有的時候，的確是感覺到壓力很大……”

“但是我也很清楚，這份壓力，我不能把這樣的壓力交給其他人。”

許研武說著:“這樣的壓力……只能存在於過去，我不能讓這樣的過去，成為牽製到了未來前進的累贅。”

“你知道嗎，符華……”

許研武感歎著:“我當年……其實還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那麽一天，我居然會走到如今的這個地步。”

“誰還沒年輕過呢……放縱過，我也輕狂過……”

許研武對著符華笑著:“符華你當初還拿開天打過我好多次呢?可能是因為我當初太皮了吧……老是拿你們開玩笑……”

“過去不是我的壓力，相反……那才是我一直以來前進的動力源頭所在。”

許研武說著:“我從來都沒有因為那些過去而感到壓力……真的讓我想要承擔著的，是未來。”

“連山……姬麟……他們一直都想要讓神州的人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我也是一樣。”

許研武嘴角勾起來，說著:“我……愛著這個世界。”

“不是因為這個世界是這個世界……而是因為這個世界，有你們存在。”

許研武微笑著看著符華。

“符華……如果我說我是神明……你相信嗎?”

“一個……從很久很久之前，一直活著，但是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的一個……神明。”

“……神明?你說的是……God?”

符華問著。

“不……不是那個，不是god【神】，我是神明。”

許研武認真的說著:“神……明……神明。”

“神明……是神州記載裡面寫著的那個神明嗎?”

符華想了想然後說著:“神明的本意是指有人修煉到了很高的程度，內外如一到了徹底的境界，神直接體現在人的思維言行中……”

“你說的……難道是這個神明嗎?”

符華這樣問著。

“是……的確就是這個神明的意思……大概。”

許研武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著:“我……不是那種……吹噓自己很特別的人，所以說……我想要用事實告訴你，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符華，其實你應該是不相信有神明這種東西的吧?”

許研武這樣說著。

符華遲疑了一段時間之後，點了點頭。

雖然她一直被稱為神州仙人，但是她的價值觀，始終還是誕生在曾經的那個……充滿了科技的滄海市。

而後，在與律者的戰爭當中，也依舊是接觸科學的符華……實際上還是在心中偏向於科學的。

即使是崩壞，也是可以用崩壞來解釋的。

神明?

那種東西……科學嗎?

符華這樣想著。

而許研武則是繼續說著:“的確……神明嘛，一聽起來就挺不科學的……”

“其實我也挺懵的，我當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是什麽，但是後來我才發現……”

“我希望我拿這份力量來做什麽。”

許研武朝著符華坦露著心聲:“我不是一個好人，我的手上早就沾染了不少的血，有崩壞獸的……有死士的……還有那些壞人的。”

“但是哪怕是這樣的我，也是渴望著……能有著一些純淨的事物存在著的。”

“世界當中……從來都不缺乏惡人， 但同樣的，也從不缺少好人。”

許研武一邊說著……一邊深呼吸了幾口氣。

許研武突然間，手上一用力，將符華拉向了自己。

符華想要掙扎一下，但是，許研武的古怪力氣，讓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許研武一隻手按著符華，將符華壓在自己的懷裡面。

“謝謝你們，符華……不，赤鳶。”

“是你們讓我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有存在的意義……讓我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可以回去。”

“是你們讓我覺得……這個世界，格外的美好。”

“我在這個世界上……遇到了很多人。”

“我清楚的記得她們。”

“我從她們那裡得到了很多……所以……我會償還她們。”

“丹朱，蒼玄，小白團子，凱文，MEI，連山……”

許研武開始在符華的耳邊，嘮叨著那些名字。

那些名字……許研武念的很用力，也很認真。

每一個名字，都像是被許研武從內心的深處擠出來的。

符華也從那些名字當中，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那些名字當中，符華聽到了很多，自己不知道，但是很熟悉的名字，有自己知道，但是因為失去了記憶有些陌生的名字……也有……現在符華知道的名字。

“我真的……很感謝這些人，是這些人給了我我的過去。”

“所以我想要為這些人……帶來一個美好的未來。”

“符華……”

許研武的懷抱緊了緊。

“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