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貼在門上，就像是一條小八爪魚一樣。

但是……在聽到了許研武的喘息聲之後，程立雪有點不敢接著往下聽下去了。

如果接下來……程立雪聽到了自己的師父的那樣的聲音的話，那就真的太……

程立雪俏臉一紅，連忙把自己的耳朵從門板上拿了下來。

她的確不敢接著聽下去了。

但是……程立雪那之前聽到的那些內容，卻是讓程立雪腦海當中的思路……完全停不下來。

現在師父和許先生到底是什麽關系，師父現在到底在和許先生做什麽，自己的師父難道真的和自己想的那樣……把許先生給……推……推……

程立雪的臉又紅了紅，快步離開了許研武的門口。

不能打擾師父和許先生了……

師父和許先生的實力都很強，如果自己再接著聽下去的話，會被師父還有許先生發現的。

而且……

程立雪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自己就因為這麽一點事情，就連自己的劍心都亂了……

當初好不容易，才突破的劍心，結果在涉及到了師父的事情之後，又變得那麽容易亂了……

太虛劍心……自己從師父那裡學習到的劍心。

一共有四層境界。

止水，無塵，明鏡，太虛。

自己的師父……毫無疑問的早就已經進入了太虛的境界了……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

而自己當年，卻因為一些師父的事情，心中始終盤踞著和師父有關的心魔……因此，遲遲未能突破無塵的境界。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在第二次崩壞戰爭的時候，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的話……可能至今自己都沒能進入下一層境界吧?

可是……

如果真的說起來。

止水，無塵，明鏡……自己真的是突破到了無塵的境界嗎?

明鏡……師父她說過，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認清自己的話，將一面明鏡刻印在自己的心裡，就能夠突破到明鏡的境界……然而……

該怎麽樣認清自己?

程立雪至今沒有一個答案。

師父她早就已經認清自己了吧?

那麽……許先生呢?

同樣強大的他，是否也有認清過自己呢?

說起來……

程立雪走出去了一段距離之後，想到了一件事情，有一些好奇。

師父她……還有許先生……完全不一樣啊?

自己的師父……她看上去，平和，淡然，能夠感覺到那份沉澱了許久的……獨屬於她的一種悠然的氣質。

仿佛什麽事情，都如過眼雲煙。

就如同……一個見證者。

見證歷史當中所發生的一切。

每次和師父待在一起，很快的就可以讓自己的心情逐漸的平靜下來。

但是……

許先生……許研武他卻是完全不一樣。

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一般。

程立雪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許研武，那還是在第二次崩壞當中。

當初許研武救了她一次。

雖然接觸不多，但是程立雪對於許研武的印象……格外的深刻。

那是一種和符華截然不同的感覺。

如果說符華是那種……風輕雲淡的仙人，那許研武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從許研武的身上，程立雪能夠感覺到的，是一種很……凡俗的感覺。

正是這種感覺，讓程立雪當初甚至有些覺得許研武就是一個普通人。

他完全沒有那種強者的架子，哪怕他有著多麽強大的力量。

充滿了紅塵味。

許研武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書寫者。

他書寫著歷史，他參與著歷史，他經歷了歷史……

乃至於……他，就是歷史。

自家師父和許研武之間，應該是完全不同的。

程立雪這樣想著，但是……

程立雪又感覺……他和她，有些地方，很像。

是什麽地方呢?

程立雪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那個時候，她曾經見到過，符華溫柔的微笑下，帶著悲傷的眼神。

還有之前許研武在祠堂前的疲倦。

程立雪突然覺得。

大約……

師父她……還有許先生……都是那種溫柔，而且努力的將悲傷藏起來的人吧?

也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師父和許先生才能夠走到一起?

…………………………………………

而在許研武的房間內，許研武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好像……他還能感覺到一點，符華殘留下來的溫度。

“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嗯……”許研武小聲的說了一聲。

符華這樣直視著許研武詢問著:“現在， 你還能不能和那些孩子們好好相處?”

“能……”

許研武弱弱的說著。

“那以後在那些年輕人面前，能不能有一些正經樣子?”

符華瞪著許研武訓斥著。

“我又沒有不正經……我這不是很正常的在和那些小孩相處嘛……”

許研武有點委屈。

自己哪裡有不正經了……

要說不正經，你看德麗莎，天天在辦公室裡面看漫畫。

還有姬子，總是喝個爛醉，第二天還帶著酒氣去上課……

相比較起來，自己簡直是業界良心好嗎?

“你……那不一樣，你現在可是在神州你後人面前，你哪怕是裝的……也至少要有一副威嚴吧?”

符華有些帶著訓斥的教訓著許研武:“這樣下去，那些孩子們怎麽看你?你至少也是神話傳說裡面的刑天……如果一點威嚴都沒有，怎麽服眾?”

符華教訓著許研武。

“威嚴又不是靠著裝出來的……而且我是刑天的事情，又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改變嘛……”

許研武委屈的說著。

“……”

“倒是符華，你是不是有點太……太糾結於那些事情了。”

許研武說著:“這樣活著會很累的……”

“神州現在還需要我……”

符華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許研武扶著手從茶幾上扶了下來。

符華到現在才發現，才發現，自己和許研武居然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神州需要我們，但是也需要年輕人。”

“別把自己活的太累……”

“不然會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