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宋家的人?”回過頭,陳一凡對宋阿沅問道。
“不是,只是普通的殺手。”宋阿沅似乎早已經習慣了,淡定的回答道。
只是,這傷不是白受的,鮮血很快浸染一片,宋阿沅的臉色也變得極度蒼白起來。
一條金黃色的小蛇從宋阿沅的袖子中爬了出來,小心的舔舐著宋阿沅身上的鮮血。
“去!剛才不見你丫的出來!”陳一凡揮手甩開這條小蛇,怒道。
就在此時,門外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白襯衫、七分褲,簡單的穿著,掩不住那遠勝於尋常女子的絕色容顏。
可他偏偏是個……男人!
剛剛來不及關門,於是,提著一堆禮品的陶逸然直接看到了屋子裡這一幕。
嫣紅的鮮血,扎進宋阿沅胸口的匕首,以及……陳一凡。
“怦怦……”心髒劇烈的跳動著,陶逸然沒有留下來了解情況的意思,下意識的轉身逃跑。
父親一直告訴他,陳一凡作為一個“高人”,不可能對那次眾人追逐的寶物無動於衷。
就算尋常人,東西買便宜了,也會懷疑他的質量。
更何況,是那樣的寶物、那樣的高人。
陶逸然的一千萬,怎麽可能讓陳一凡死心塌地的幫他。
所以,他之所以去鬼門關走了一趟,一定與陳一凡脫不了關系。
陳一凡有能力,有動機。
可陶逸然不肯相信,即使是自欺欺人也不肯相信,還阻止了父親的報復。
雖然有著常人眼中怪胎一般的愛好,他並不比任何人複雜,反而比大多數的人單純。
他不肯相信,這個已經被自己當成了朋友,曾從火場中救出自己,盡管一直對自己的愛好表現出嫌棄,卻也從未從眼神中真正看到鄙夷的家夥,會害自己!
可此時,親眼所見這一幕,他動搖了。
明知道自己一直是自欺欺人,但也要縱容他傷害自己另外的朋友嗎?
“喂……”聽到動靜而回頭的陳一凡,看到那個倉惶消失的影子,有些頭疼了起來。
宋阿沅也是苦笑一聲:“我會給他解釋的,麻煩你去幫我把裡屋的醫藥箱拿來!”
“你這也太淡定了吧!”陳一凡回過頭來,撇嘴道。
“早已經過了大驚小怪的時候,況且,情緒急躁,對我的傷勢不利。”宋阿沅依舊是淡然的解釋道。
陳一凡暗中感慨,這家夥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還是死活都不在意了?
“我去拿!”看著敖泠鳶聞言要去幫忙,陳一凡起身將她按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去宋阿沅說的地方拿了醫藥箱。
宋阿沅將匕首拔了出來,因為陳一凡支援及時,傷口其實沒有太深,不致命。
隨後,他雙手有些顫抖的拿著工具,給自己處理傷口。
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他好像十分熟練,連繃帶上打的結也很漂亮。
自己身上的傷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處理起來,比處理別人更得心應手。
醫者不自醫,好像對他並不起作用。
一邊處理著傷口,他還能分心與陳一凡閑聊:“應該是神農谷找來的殺手,你也別追究了,他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陳一凡一時無語,隨後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有閑心為殺手說話,這是真讓人殺了,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呵呵……咳咳!”宋阿沅笑了起來,隨即卻是兩聲咳嗽,噴出一口血來。
驚得陳一凡從一旁的凳子上站了起來:“不是,你這真沒事兒?我怎麽感覺你要掛了?”
“沒事兒,小傷!”宋阿沅搖頭道,短短時間,傷口已經處理好,他甚至打算站起身來自己去放醫藥箱。
陳一凡忙按下他:“我去!”
“話說回來,你幹嘛去偷學人家神農谷的醫術?”放完醫藥箱,陳一凡有些好奇的問道。
為了一些醫術,將自己搞成這幅喪家之犬的樣子,值得嗎?
“我沒有學。”宋阿沅沉默數秒,卻是回答道。
“他們冤枉你?”陳一凡來了興趣,端著凳子坐下,活像個想聽故事的好奇寶寶。
“也不算冤枉。”宋阿沅恍似陷入回憶,苦笑道。
“我沒有學,但他們的核心傳承,確實讓人偷學了。”
“百口莫辯呐!”宋阿沅一歎道。
隨即搖頭一歎:“算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也沒有什麽打算,隻想好好過這下半生,能跟尋常人一樣,就滿足了。”
武功盡廢,雙目失明,已經消去了他所有年輕人該有的抱負和鋒芒,渾然像個死氣沉沉的老頭。
明明也才二十幾歲,倒像已入耄耋之年。
用現在的話說,這小子太佛系了。
這與剛剛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開始接觸到所有不尋常之事的陳一凡恰恰相反。
這幅消沉的樣子,也讓陳一凡很看不慣。
“你連死人都能醫活,不就是失個明嗎?難道還治不好?”
“醫者難自醫……”宋阿沅回答道。
“別拿這話搪塞我!醫者不自醫,那剛剛算怎麽回事?”陳一凡直接打斷他,反駁道。
“這樣吧!”隨即,陳一凡眼珠轉了轉道:“只要你醫好了自己的眼睛,我把太上老君學過的《丹經》借給你,咱不稀罕什麽神農谷的傳承。 ”
“要是這個還抵不上他神農谷的傳承,以後我給你找些更好的醫書,我看……讓你去跟神農大帝學學也不錯,你年紀輕輕就能跟傳說中那些神醫一樣生死人肉白骨,一定很有天賦……”
“……”宋阿沅直接讓陳一凡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
接觸這麽久,他也沒發現這小子精神有問題啊!
什麽太上老君學過的《丹經》,去跟神農大帝學醫術,這特麽是正常人想得出來的嗎?
“你過來!”沉默了良久,宋阿沅對仍在喋喋不休,並且越說越興奮的規劃起自己的“神醫養成計劃”的陳一凡說道。
“怎麽?”陳一凡被打斷有些不爽,但看在他還是一個傷號的份兒上,還是走了過去。
宋阿沅聽著腳步聲辨別了陳一凡的位置,拉過他的手腕就把起脈來。我不當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