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樓梯往下，兩個穿著相同盔甲的家夥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在蝙蝠的公司裡行走，路上的監控探頭錄下了兩人的一舉一動。

　　蘇明一來就在樓頂，不知道什麽情況，可是看辛迪也毫不在意，估計是有故意引出蝙蝠女俠的意思。

　　哪怕她不在，也碰碰運氣。

　　路過布莉斯・薇恩的辦公室，辛迪還順手牽羊打碎酒櫃弄了兩瓶好酒，全然忽略了刺耳的警報聲，她把酒擰開嘗了一口，吧唧了下嘴巴，也丟給蘇明一瓶，之後，兩人乾脆地走進電梯，直奔樓下。

　　正常情況下，去做壞事的人不會坐電梯，萬一被人斷電，那麽在電梯裡就會被甕中捉鱉，甚至遇到狠人你還會帶著電梯自由落體。

　　辛迪很自然地走了進去，於是蘇明也就跟了進去。她之所以能這麽放心，說明她應該已經把所有的警衛都搞定了。

　　現在大腦根據一點線索就立刻能作出推測，比他穿越前的腦子要好多了，如果當年有這麽好的腦子，估計什麽學校都能用獎學金讀下來吧?

　　不過現在也不晚，如果能帶著喪鍾的身體回到原本的世界，那豈不是做生意也很靈光?很快就能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想想還真有點......激動不起來啊。

　　現代社會，做正經生意，光是有能力沒用，你上面沒人罩著，不是關系戶，最多也就做成點小生意，當個小老板罷了，哪有開商店或者開飯館的小老板叫CEO的?

　　“叮！”

　　電梯到達了一樓，兩人邁步從電梯中走出，果然看到大廳一副凌亂的樣子，十多個保安東歪西倒，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大廳中的家具和擺設都被打碎在地，看來是辛迪的手筆。

　　蘇明看了看，這些保安都是大美女，不愧是薇恩集團，就連保安都這麽會打扮。

　　他還是不太適應這個陰盛陽衰的世界，看到女人基本還是用以前那種目光，在乎人家是不是漂亮。

　　“走吧，她們都活著。”

　　辛迪看到蘇明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不由地催促道，她專門留下這些保安一命，就是為了能讓她們向布莉斯告狀，雖然蝙蝠女俠出現的概率非常小，但是也值得一試，反正對付這些保安也沒費什麽力氣。

　　“開車來的?”

　　“嗯，哈莉現在應該還是和弄臣的馬戲團混在一起，我們直接過去。”

　　兩人通過被打碎的玻璃的大門，走入了黑暗的雨幕，不遠處的街角，有些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女人躲在暗處向這邊張望，可是當她們看到喪鍾從大樓中走出，立刻作鳥獸散。

　　她們隻想趁著薇恩集團保安失效，偷點東西去賣，可如果這是喪鍾的工作現場，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辛迪的車停在馬路對面，隻是一輛普通的美式吉普，裡面亂糟糟的，不是各種垃圾，而是大大小小的武器實在帶的太多，後座上雜亂地扔了一堆火箭發射器，還有兩個巨大的彈藥箱。

　　就是蘇明現在的副駕駛，一上來他也坐到一個手雷，他從屁股下面掏出來，遞給辛迪。

　　“你的手雷。”

　　“不，是你的手雷。”辛迪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發出哧哧的笑聲，擰著鑰匙發動了車子:“現在我們還有要緊事，和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調情還是等一切結束之後吧。”

　　蘇明眼睛都睜大了，神TM調情啊！隻是把坐到的手雷還給她......

　　“對了，

這個世界就是相反的，在這邊男人才是弱勢的一方，一般也是女人追求男人，給男人送花，送禮物什麽的，男人才會‘嫁’給她們......”　　想到這裡，他打了個冷顫，這也太別扭了，這麽一想，剛才那動作，還真是有些意味。

　　如果在原本的世界，有個女人從屁屁下面掏出一個圓柱型的東西給他，他也會想歪的......

　　“不，我沒有那種意思，隻是......換了個世界，不是那麽適應。”

　　“哦哦。”

　　辛迪毫無誠意地應承了兩聲，車子飛快地衝破了雨幕，在街道上狂奔，兩旁的路燈讓車廂裡忽明忽暗，她對於道路記得很熟，蘇明則在一邊準備武器。

　　是的，武器。

　　如果要找小醜女，詢問蝙蝠女的下落她是否知曉，那麽肯定要衝進弄臣‘馬戲團’的地盤，那些盲目地崇拜著小醜的瘋子，在另外的世界叫做小醜幫，他們毫無理智可言，拖著行人一起玩自爆都是常有的事情，小醜還曾經使用過一種能讓人狂笑而死的笑氣，這些瘋子手裡也肯定有。

　　腿上的兩把槍，蘇明不打算動用，他還沒準備好殺人，隻要擊倒就行，手中長棍附帶的電擊效果就不錯。

　　然而隻是長棍的話，整備完畢也消磨不了多少時間，兩人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我不喜歡哥譚，這座城市......有些太瘋狂了。”

　　蘇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緊張，也許是害怕突然安靜，他還是主動找了個話題。

　　“為什麽?”辛迪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我記得自己在這裡還是挺受歡迎的。”

　　“哦，當然，我是說，我也一樣......隻是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直來直去的風格，好像和這座城市不太搭調?這裡的人，腦回路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蘇明頓了一下，也不知道辛迪能不能感覺到笑點，他隻是覺得空氣好像有點尷尬，想找點什麽話題。

　　辛迪這時開車闖過一個紅燈，濺了路邊一個黑人一身積水，在那人掏出武器向車子射擊的時候，她挑釁一樣閃了閃尾燈，發出不明意義的笑聲:

　　“哈哈，不錯，這裡的人都是瘋子，如果不是這裡生意很多，我更願意住到星城去。”

　　星城就是綠箭俠的城市，那邊的反派可比哥譚的瘋子們耿直得多，隻不過地球負11沒有其他的超級英雄，隻有超級反派，所以那裡的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車子行駛得很快，而兩人之間很安靜，就這樣過去了十多分鍾，隻有雨刮器偶爾和玻璃摩擦發出的尖銳聲，以及車子引擎瘋轉的聲音。

　　蘇明稍微有些糾結殺人的事情，盡管明白進入了這樣的世界，殺戮就是難免的，可他原本生活在一個穩定的社會中，猛然間就讓他殺人，不是像殺雞那麽容易。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枚拖著白煙的火箭彈從路邊的建築中向他們飛來，憑借過人的身體素質和動態視力，他甚至能看到彈頭上用紅白顏料畫著一個非常誇張的笑臉，一滴滴雨水打在彈頭上，摔成晶瑩的碎片，折射著路燈的光芒。

　　“跳！”

　　辛迪喊著，推開車門飛身而出，失去控制的車輛在積水中劃出兩道扭曲的白線。

　　不用她的特殊照顧，喪鍾原本身體所具有的傭兵素質，也讓蘇明下意識作出了相同的動作。

　　隻不過辛迪落地非常平穩，而蘇明在半空中回過神之後，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麽，所以撞進了路邊的垃圾堆裡。

　　車子被命中並且炸成了零件，在火光中，如同慢動作一樣，他發現辛迪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他覺得那雙色面具下的人好像心情不錯。

　　下一個瞬間，瓢潑的彈雨就向他們襲來，同樣的，還有壓過了風雨聲的槍聲和狂笑，火力之猛，槍焰甚至照亮了附近的街道。

　　普通的子彈對於全身包裹重甲的喪鍾毫無作用，盡管鉕金屬的減震性一般，子彈打在身上有些疼，但這連皮外傷都算不上。

　　兩人分別找到了掩體，辛迪躲藏在左邊的一個居民樓拐角，手中已經拿上了她的自動手槍，時不時地還擊。

　　蘇明自己，則藏在垃圾堆中的一個大垃圾箱後面，手中也不知不覺地拿上了槍，而且在他意識到之前，已經把幾個臉上畫得花花綠綠的女人乾掉了......

　　她們的屍體，從兩邊的樓上像是麻袋一樣掉了下來，摔在路邊的積水裡，或者是燃燒的車輛殘骸中。有的還能動一動，掙扎一下，翻個白眼再咽氣，更多的，則像是毫無生氣的一截截樹樁般，就那麽掉在地上。

　　“艸！虧我之前還患得患失地思考了那麽久人生的意義，做了那麽多心理建設，這身體的反應也太快了，快到我的準備都白費了......”

　　這具身體，殺人奪命如同本能，並且殺戮之後毫無不適感，反而這種程度的交火，讓他感覺有些......愉悅。

　　以前看到過的小說和電影說的，那種第一次殺人之後的惡心或者難過，都與他無緣。

　　“好吧，既然自己已經開始殺了，那就不要貓哭耗子，乾脆地繼續殺下去好了！”

　　他咬咬牙，從垃圾箱後面探出頭再次開火。

　　說是順從本能也好，說是破罐破摔也罷，喪鍾已經把射擊和搏鬥都融入了身體本能，蘇明除了接受還能怎麽辦?放棄這一身本領任人魚肉嗎?

　　這裡可是哥譚啊，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好好過日子的地方，既然要比誰瘋誰狠，那就讓他們來！

　　在兩個喪鍾的聯手下，這幾十人的小醜幫眾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麽麻煩，很快街道就恢復了平靜，雨水掩蓋了所有證據。當然，這裡是馬戲團的地盤，不會有什麽警察來這裡調查，這就是混亂和瘋狂的巢穴。

　　如果運氣好的話，她們屍體會被野貓野狗吃掉，運氣不好的話......

　　嘿，哥譚進行種種瘋狂行為的家夥可多得是，比如憤世妒俗的食人牧師，資金緊缺的解剖學教授，急需屍體做玩具的變態狂之類。

　　“這就是我喜歡哥譚的原因，民風淳樸，熱情好客，隨時享受真實槍戰，渡假的好地方。”

　　辛迪換上兩個新的彈匣，把手槍收回槍套，雙手平舉像是在參加什麽頒獎典禮，語氣輕松地回到他身邊。

　　“呼......我以為哥譚最熱情的人都住阿卡姆呢，沒想到這個瘋子e苑的住戶也熱到冒煙。”

　　蘇明長出了一口氣，把上面掛著的爛菜葉子丟到一旁，好在現在雨水更大了，盔甲上的汙穢被飛快衝走，讓他顯得不是那麽狼狽。

　　辛迪四處張望了一下，像是在辨認位置，很快就選定了一個方向:“走吧，我們去找哈莉談談，看看這些家夥究竟是什麽毛病。”

　　“就算我不是醫生，我也知道這些家夥的毛病叫做發瘋。”

　　蘇明聳聳肩，大步跨過一堆燃燒的垃圾，說了個冷笑話。

　　沒錯，原本的喪鍾也是個冷幽默大師，在打爆目標腦袋或者扭斷目標脖子之後，他往往會自言自語說些冷笑話。

　　周圍的建築靜悄悄的矗立在雨水中，像是黑暗潛伏的怪物，那些黑洞洞的門窗，就是它們的眼睛和大嘴，空洞無神的表情，能吞噬人內心中的希望，讓人變得痛苦又絕望。

　　它們現在被馬戲團當做藏身之所，牆壁高處畫著各種小醜的大頭像、撲克牌還有其他一些魔術道具，但它們的色彩正在雨水中脫落，變得畸形又斑駁。

　　現在鄰近的樓都是一片漆黑，隻有不遠處的一棟樓像是有電，有彩色的燈光從窗戶穿出來，應該就是哈莉的位置所在。

　　不用想也知道，在弄臣入獄的現在，哈莉要麽是在謀劃如何營救，要麽就是在獨自神傷。

　　可等到他和辛迪走到這棟亮著燈的樓下，才透過雨聲聽到了音樂的聲音，激烈的搖滾樂和嘶吼，從樓上的房間傳了出來。

　　“好吧， 看來我們的小哈莉正在鍛煉身體。”

　　辛迪側著腦袋聽了聽，發現在音樂聲中，還有靴子和木地板撞擊的聲音。

　　主世界的哈莉奎茵原本是阿卡姆瘋人院的心理醫生，在研究小醜的過程中漸漸被他的混亂思維所吸引，瘋狂地愛上了他並幫他越獄，之後更是一直在小醜身邊幫他進行各種犯罪活動，可惜小醜隻是把她當作麻煩，很多時候還用來當作誘餌或者擺脫蝙蝠俠的墊背。

　　不過平行世界就各不相同了，蘇明現在也說不好地球負11的小醜女和弄臣關系到底如何。

　　像是地球37，那是個60年代版本的性轉換世界，那裡小醜女和弄臣就是拉拉戀人的關系。可如果是新52世界，哈莉和小醜就鬧掰了，哈莉洗白加入了猛禽小隊還和蝙蝠俠關系曖昧。

　　不過不管在哪個平行世界，哈莉的能力都差不多――天才級的大腦以及完美的體操天賦，她的愛好是聽音樂和看書，比較閑的時候也會跳跳舞。

　　“你們世界的人表達悲傷時就跳舞嗎?”蘇明看向辛迪，黑黃相間的面具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才不會有這種世界。”辛迪扭頭就走。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有那麽一個平行世界，大家較量的不是拳頭、槍或者劍，而是尬舞的水平?”蘇明跟了上去，饒有興致地描述:“就像是猜拳一樣，誰跳的好，誰說了算，你覺得那個世界的你和布莉絲誰更強些?”

　　辛迪沒有說話，繼續默默前進，但蘇明敏銳地發現，她仿佛是聯想到了什麽，身體微微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