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抵達的聲音引起了幾乎所有頂層警衛的注意，難道韋恩先生今天打算來看日出?可是外面的烏雲徹底遮住了天空，今天白天也許會被夜晚還要黑暗。

　然而電梯門打開後，一排十幾把蝙蝠鏢便飛了出來，這些蝙蝠鏢看起來和以往不同。

　如果說以往的蝙蝠鏢看起來像是一彎新月，那此時的蝙蝠鏢看起來就像是沒有斧柄的雙刃斧，更加厚重，也更加致命。

　警衛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在瞬間倒下了十幾人，隨後一個漆黑的人影伴隨著大笑聲從電梯內猛地飛出。

　韋恩塔的備用供電設施已經啟用，但隻限於電梯和最基本的微弱照明，布魯斯不希望在全球都停電的時候，韋恩塔卻像是黑暗中的火把一樣耀眼，這會帶來不少問題。

　而這種考慮，恰好給了另一個布魯斯韋恩機會。

　在朦朧黑暗中，隻能隱約看到一口白色的牙齒，呈現出大笑的形狀。

　還有兩把用來給牛剔骨的雪亮長刀，被一種可怕的武藝操控著，快速收割著人頭。

　頭顱和鮮血漫天飛舞，而笑聲很快就停下了。

　“才這點人，真是不經玩啊.......”狂笑之蝠在屍體上擦擦刀刃，又擦擦鞋子:“嗯，差不多該到了，3，2，1.......”

　“叮叮叮叮.......”狂笑之蝠突然轉身，雙刀像是絞肉機一樣舞得密不透風，耀眼的刀光擋住了十多支黑色的箭矢。

　看著突然出現在身後的綠箭，狂笑之蝠搖了搖頭，猛地往下一爬，躲過了一道白色光束，雙刀朝綠箭一剪，人卻朝反方向滾開，快得驚人，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相同的招式對於蝙蝠俠不能用第二次，不管是背後冷箭，還是十戒的能量炮，你們用過，就不管用了。”

　他的聲音似乎從房間的每個角落傳來，狂笑之蝠不知何時發射了微型擴音器。

　蘇明等人剛剛趕到這裡，從傳送門一出來就發動了進攻，卻不知道為什麽狂笑之蝠把時間算得那麽準確，完全躲開了突襲。

　而且他說得話一點沒錯，綠箭的閃現背刺被預料到了，就連蘇明的十戒都被克制了。

　原本上次使用還猶如摩天大樓一般粗壯的十戒合一光束，現在看起來就像是滋水槍裡噴出的水。

　“熄燈程序，我說的對嗎?”

　蘇明暗中拋出鬥篷，同時示意絞殺去找人，自己則原地張望著和狂笑對話，想要拖延些時間。

　“啊，呵呵.......破曉詭燈雖然是個廢物，但詭燈戒指的熄燈能力確實對我有些啟發，燈戒運用能量的方式雖然有些超出人類的認識，很難複製，不過我是個例外，你猜為什麽?”

　蘇明示意戴安娜和海王靠攏，三個戰士保護好剛剛閃現回來的綠箭，不能給狂笑各個擊破的機會。

　至於狂笑的問題，蘇明決定不接那個梗。

　“因為我是蝙蝠俠！”狂笑哈哈大笑著喊道，此時披風飛回了蘇明的背後，它擺動了兩下，表示什麽都沒有找到。

　絞殺同樣也從地面上流回宿主身體，這個房間差不多隻有200平米，可它連一點蝙蝠味都沒有聞到。

　“你是怎麽做到的?”蘇明提高了警惕，他知道這下狂笑變得棘手了。瘋子蝙蝠本該盯著蝙蝠去針對，但目前他的計劃，卻全部是用來針對自己的。

　狂笑之蝠的聲音還是從房間內傳來:“啊，這得感謝我的光頭盟友，給我機會在他的小軍團電腦裡裝了後門程序，他對你很在意，所以我剛剛借閱了一下你的資料。”

　“呵呵，不是剛剛，是很久以前吧?”蘇明手中的噬神者開始快速伸長，變成巨大的軟劍模樣:“在殘酷騎士吸引我們注意力之前，你就已經派其他手下去準備對付我的工具了。”

　“什麽手下?”狂笑驚詫的聲音傳來，很快又變成了嘿嘿的笑聲:“我們都是布魯斯，我們可都是好朋友，殘酷騎士的死我也很難過，嗚嗚嗚，但是......蝙蝠俠總能找到復活別人的辦法，不是麽?就像是你們的蝙蝠俠，我猜應該也在計劃著復活貓女?”

　敵人是蝙蝠俠，還是有了準備的蝙蝠俠，此時敵暗我明，這很可能是個陷阱。

　但直接撤離也不行，狂笑之蝠是衝著這裡的‘最終一笑’系統來的，蘇明要是現在退走，就等於把事情的主動權全部拱手相讓。

　蘇明眯了眯眼，高聲喊道:“出來我們一對一，唱歌，跳舞還是打籃球都任你選。”

　“嗯?”狂笑的聲音頓了一下，他仿佛被氣到失語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你以為上次我們鬥舞被你暗算的事我忘了麽?盡管當時我隻是在測試你是不是傳統的、有信念的戰士罷了。”

　“哦?結論呢?”

　蘇明打出戰術手勢，示意綠箭幾人都到他身後。

　狂笑之蝠明明當時就是上當了，現在還嘴硬，倒是挺愛面子的?

　“你隻是個雇傭兵，就像是禿鷲，或者鬣狗，你隻喜歡趁人之危，去吃腐肉或者圍攻傷者。”狂笑笑著大聲回答。

　“嘖嘖，說得真難聽啊。”蘇明不置可否，他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語言攻勢就生氣。

　“或者你更喜歡盧瑟的說法?他說你是個只會翻箱倒櫃的RPG遊戲玩家，他到現在還是不願意正視現實和你正面交戰，他認為你會帶著好處逃跑，就在最危險的時候會丟下所有人，對了，你有離開超脫起源牆限制的辦法，你的朋友們知道嗎?”

　狂笑之蝠又換了個說法向蘇明求證，語氣中充滿了揶揄。

　“胡說！”戴安娜首先表示抗議，如果喪鍾是那樣的人，他不可能每次都在那麽危險的時候站出來。

　亞瑟也讚同她的看法，他們可都是親眼看到喪鍾拯救世界的。

　“那要看他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蘇明猛地揮動武器，已經伸長到極致的弑神者被他像是鞭子一樣揮出，一道金色的平面驟然亮起。

　在巨大力量的加持下，所有擋在這道光層路徑上的事物都被整齊地切成上下兩半，而身邊幾人適時地趴下，讓這一道光圈切過了360度的完整空間。

　整棟建築的頂層頓了一下，緊接著伴隨著喀啦喀啦的響聲，順著受力的方向慢慢滑落。

　就像是用刀切過竹子一樣，那斷掉的竹節向下滑去，伴隨著大雨墜落地面，好在周圍隻是停車場，而且今天沒有行人。

　但即便如此，也濺起了一大簇的泥土，還有漫天高的水花。

　“呵呵呵......精彩的一劍，就像是切榻榻米卷的武士，不管你是惱羞成怒還是怎麽樣，但我謝謝你幫我達成目標，那麽拜拜?嘻嘻嘻嘻.......”

　“最終一笑已啟動，檢測到最終條件。”

　還不等幾人屋頂從空中墜落後的巨響中回過神來，也不等他們擦去臉上的雨水，大樓中幾乎同時響起了狂笑的聲音和一個冰冷的電腦語音提示。

　“唔啊，和我的最終一笑系統一模一樣，我並不想用這系統來散布什麽毒氣，我隻是要確保你們沒有解毒的手段罷了，哈哈......原本解除最終一笑需要經過十幾個複雜的步驟，但有個更簡便的方法，那就是韋恩塔或者蝙蝠俠本人遭遇了不可抗拒的末日，比如現在，嗯，不可逆轉的外力破壞。”

　而韋恩塔的主控電腦也適時地發出了聲音。

　“自爆倒計時，10，9，8......”

　“本來自毀系統應該在大樓中沒人的時候才起作用，不過除了老瞎子之外其他人都幫你殺了，不用謝我，這回真的走了，拜拜，哈哈哈哈......”

　蘇明深吸了一口氣，這次被狂笑之蝠算計了，當對方的情報掌握和己方差不多的時候，問題就變得複雜了。

　這個家夥是那種冷靜的瘋子，小醜的毒素還彌補了他大部分的心理缺陷。

　對於絕大多數蝙蝠俠都有用的‘我媽叫瑪莎’，或者再度重演‘悲劇一幕’等等手段，對於狂笑之蝠都沒有效果。

　他靈魂中的小醜，會讓狂笑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上次砍掉了狂笑的頭，一方面是因為他那時不了解蘇明，另一方面則是他知道自己不會死。

　這次就不一樣了，不光是蘇明更加重視他，反過來對方也更重視這個異世界喪鍾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蘇明抬手放出傳送門:“你們走！”

　說完，他衝向一旁殘破的窗戶，直接跳了下去。

　鬥篷帶著他極速墜落，撞碎了大門之後直達電梯底部，蘇明一把抓住盲眼老人，隨後在空中蹬牆折返，向外衝去。

　終於，在最後一秒前，蘇明抱著老人從火焰中衝了出來。

　整棟韋恩塔在雨水中發生了強烈的爆炸， 但這時定向炸藥，爆炸的方向早已被蝙蝠俠計算過，是朝著天空的。

　於是再度回合的眾人都能看到，那原本像是擎天立柱一樣的雄偉建築，像是槍膛一樣朝天空中噴出大量的雜物後，伴隨著恐怖的巨響，瞬間化為一灘廢墟.......

　“嘖，如果算上建築內的系統，大概損失了不到三億美元，對他來說隻是小錢罷了。”亞瑟拍了拍蘇明的肩膀安慰道，在他看來這棟建築可以說是被喪鍾砍爆的。

　綠箭拍掉了他的手，這純粹是胡說。

　就算幾人不趕來對付狂笑，或者說喪鍾不砍出那一劍，狂笑就不會炸掉韋恩塔嗎?

　為了關閉最終一笑系統，在關鍵時刻還能想到借喪鍾的手，說明他早有計劃要引爆它了。

　綠箭看得很明白，但他們如今隻能再不遠處的一棟樓頂上看著大火漸漸被雨水熄滅，那濃煙和天上的烏雲混在一起，天空變得渾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