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運氣好，我現在暫時走不開，所以既然你還覺得真凶另有其人，我就只能繼續順著你的思路看看了。”

因為還要在哈莉的夢裡蹲點釣魚，蘇明沒辦法跑到克裡斯托弗的夢裡去拉扯蝙蝠俠，雖然如今能看到蝙蝠俠看到的東西，還可以和他交流溝通，但卻沒辦法控制他的行為和想法。

所以比起兩人爭執個沒完，還不如順著蝙蝠俠的說法，仔細調查一下房子內部，最好是起火前的房屋內部。

“先找起火點。”

黑暗的蝙蝠俠大概也猜到了喪鍾妥協的原因，因為那人現在過不來，只是一個看客外加顧問，這其實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因為這是個噩夢，而喪鍾此時身邊有著一個睡魔，睡魔才是夢的專家。

說罷，他從餐桌旁起身，在火場中走向二樓。

火焰舔舐著他的鬥篷，但卻讓其顯得更漆黑了，就仿佛和房屋中的濃煙融為一體。

冒著火星子的樓梯在他腳下發出咯吱吱的扭曲聲音，但卻沒有坍塌，他的腳步十分穩健，但速度一點都不慢。

幾秒之後，黑暗騎士抵達二樓，站在了二樓的走廊上。

這裡的房間構造呈現花朵形狀，圍繞著樓梯排布，而在烈焰之中，能夠看到的很多東西都已經毀滅，成了焦黑的顏料，火焰像是海浪般順著天花板倒灌而來。

不過這對於推斷起火點來說沒有太大影響，因為按照一般存在引火物和助燃劑的人為縱火情況來說，起火點不一定是燃燒得最旺的，但一定是最先冒煙的地方，而在室內升火，往往會在臨近的牆壁上留下十分明顯的煙熏痕跡。

至於如何判斷煙熏的痕跡在哪裡最先出現，這需要結合風向，物品損壞程度，起火物種類等等十多個參考項目來綜合考慮，是一項非常複雜且綜合性很強的學科。

有經驗的消防員或者火災檢驗科警員可以說是專業對口，但肯定不如CSI的專業痕跡鑒定人員來得可靠，像巴裡那樣的，其實就十分適合調查火災起因。

不過沒有小閃也無所謂，區區火災調查，對於蝙蝠俠來說沒有任何問題。

過去殺手蛾三天兩頭就要在哥譚燒點什麽，房子啊，汽車啊，公園啊，噴水池雕塑啊，活人或者寵物啊什麽的，蝙蝠俠為了對付他，早就練出來了。

“其實我小時候也有過想要當消防員的夢想。”視角跟著蝙蝠俠一起在火場裡走來走去，喪鍾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線索，一邊和貓咪聊天:“可惜了，沒有那個機會，要不然的話，我現在也許會成為一個好人。”

別看蝙蝠俠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聽到這個話題，他頭盔頂上的蝙蝠耳朵似乎都動了動，走路時的腳步都不自覺地放得更輕了，顯然是也想聽。

至於他是出於什麽目的想要了解喪鍾的過去，那就見仁見智了。

“為什麽呢?”千貓之夢對於火沒有什麽好的印象，貓科動物還是比較怕火的，盡管有的貓喜歡鑽進爐膛裡面取暖，但明火還是算了:“是你覺得履行職責拯救別人的性命沒有足夠的回報麽?”

跟著喪鍾混了這麽久，貓咪還是有些了解這個男人的，這個人活得非常現實，可以說是真正的實用主義者。

“不，是因為我沒上高中，所以學歷不夠，達不到消防員的錄取標準。”蘇明露出了滑稽的表情，盡管是前世的事情了，但說起來還是有點意思的:“孤兒嘛，為了生存肯定是要先搞錢的，是學歷毀了我的超級英雄之路啊。”

這個笑話有點冷，可以看到千貓之夢都哆嗦了一下。

“切，沒啥戲劇性的衝突喵。”貓咪興致缺缺地趴了回去，它的尾巴搖晃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是親眼看到農夫與蛇的故事，比如消防員救人還被反咬一口之類的場面，對人性失望了呢。”

被冷到了，趕緊把兩隻前爪揣到肚皮下面捂起來。

“哈哈，你現在的想法倒是有點哥譚味了。”揉了一下貓頭，喪鍾瞄了一眼投影畫面中一閃而過的二樓衛生間:“我以前生活的世界真的沒有這麽黑，最多算是有點灰色罷了，比起哥譚還是強不少的。”

說完這話，他和貓就注意到了，蝙蝠俠的兩個嘴角向下撇去，雖然弧度很小，但顯然是不怎麽認同這個說法。

也許對於別人來說，哥譚就是個糞坑，是個黑暗瘋子們齊聚的絞肉機;但對於蝙蝠俠來說，這裡是他的家，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好了，言歸正傳，斯萊德，你覺得起火點在什麽地方喵?”

開個玩笑的功夫，蝙蝠俠已經檢查完了二樓的四個房間， 盡管只是在每間房的門口站了一下，探頭隔著熊熊烈火往裡面看了一眼，但對於他和喪鍾來說，也足夠了。

因為是在夢境之中，所以蝙蝠俠的科技設備無法使用，這是純粹靠偵探經驗了。

“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吧?”蘇明想要生活有些儀式感，他提議道:“我和蝙蝠俠都把自己的發現寫在手心裡，然後數一二三一起亮出來怎麽樣?”

雖然有點老套，但不約而同的默契這件事其實挺好玩的，總能讓人會心一笑。

他相信蝙蝠俠肯定已經看出來了，甚至不存在什麽可以質疑的地方，證據太明顯了。

而這時房間閃動了起來，又是火災現場和原本正常的房屋畫面不斷交錯一番後，房子回到了原本完整的狀態。

那起火的大床，如同灰燼般飛舞的窗簾，在烈焰中變形的穿衣鏡，等等這些都再次變得光亮如新。

可見克裡斯托弗的妻子平時真的很愛乾淨，至少作為一個全職主婦，在做家務這方面沒有可以挑錯的地方。

當然，如果讓阿爾弗雷德那樣的專業管家來找茬，肯定是能找出點毛病的，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家裡做到乾淨整潔就夠了，完全不需要達到皮沙發都能倒映出人影的程度來。

“起火點不在二樓，也不在一樓，那麽必然就是地下室了。”

可惜，蝙蝠俠根本沒有幽默感，或者說他不想把幽默感放在除了小醜之外的人身上，他沒有和喪鍾玩幼稚的‘你畫我猜’遊戲，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