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廬州城的醫館藥房隻有那麽幾家,秦小姐是前日剛落水的,這藥想必也是剛準備的,大人隻管派人在廬州城的藥房打聽,到底是誰去抓了這些藥便就知道到底誰在說謊。”
聞言眾人連聲附和:“是如此,鄭大人派人去一問便知。”
鄭大人見著此刻鬧的,也沒旁的法子,隨即派人拿著藥材去問。
這邊人剛走,那邊去二房搜查的人回來了。
不僅手上捧著不少從二房屋子裡搜出來的東西,還將杜氏和華容也給帶到公堂之上。
衙差將贓物放好了之後,指著地上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杜氏和華容恭敬的說道:“大人,屬下辦差時,這二人一直阻礙公務,還毆打官差。屬下便將此二人一並帶來,還請大人定奪。”
華裕聞言瞧著杜氏和華容,如同瘋婦的模樣,氣的心口生疼。
杜氏卻是紅了眼,在公堂之上,還撲倒衙差身上,又撕又打的。
氣的鄭大人忍不住連拍驚堂木:“大膽刁婦,還不跪下!”
被這麽一喝,杜氏才反應過來,順勢往地上一攤就開始哭:“大人替民婦做主啊,他們借著搜查之名輕薄民婦和小女,還請大人替民婦做主啊。”
此言一出,去華家搜查的衙差頓時忍不住心中咒罵。
這女的怎麽這麽不要臉。
鄭大人卻是沒理會杜氏的話,隻是一拍驚堂木,指著桌案上的東西說道:“杜氏,華裕這些東西可是你們的?”
聞言華裕和杜氏連聲道:“回大人,這些都是小人自己的藏品。”
“大人這些都是我們的,是我娘家的陪嫁,大人若是不信的話,我母親還在府中,大可以請我母親過來問話。”杜氏怕鄭大人不信,更是連自己的母親杜老太太都拉出來。
硬說那些東西是自己的。
聞言呂翰林都被氣樂了:“杜氏你說話的時候也不過過腦子,你不過是個小門小戶出生,你家陪嫁陪得起韋禎的落雁圖,陪得起王羲之的字畫,你真當我們都是傻子麽。”
杜氏卻是不懼,隻是昂著腦袋:“我不知道什麽韋禎王羲之,我只知道這些都是我家傳的東西,是我祖上留下來的。”
死活咬定了這些東西是她的。
一旁的秦淮聞言輕笑著走上前問道:“鄭大人不知在下可否借閱韋禎那副落雁圖?”
鄭大人聞言點點頭:“秦公子請便。”
華蓁見到鄭大人對秦淮的態度,心中不由一愣,這人究竟是誰?竟是能讓廬州知府對他如此恭敬!
可是無論怎麽想,她也實在想不出這秦淮是誰自己在哪見過,可是這秦淮的面容卻又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心中正想著,秦淮已經從那些畫卷之中抽出一副。
解開捆著畫卷的繩子,一副《秋日落雁圖》在眾人面前打開。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畫卷之上,呂翰林更是看的忘我了,連聲稱讚:“好一副秋日落雁圖,當真是韋禎的真跡,構畫大氣蓬勃筆觸卻是細膩,這隻有韋禎才有的氣韻。”
秦淮聞言點點頭:“韋禎乃是前朝宮廷畫師,他的很多作品都是被收藏在宮中,民間根本不得見。這幅畫我若是沒記錯五年前,還被珍藏在皇上的南書房之中。後來是華岩將軍一舉大敗吐蕃人,皇上大喜才賜此畫與華將軍。沒想到五年前還在宮中擺放的物件,竟然成了華二夫人祖傳的東西。”
秦淮話一出,頓時杜氏和華蓁心中猛地一震。
杜氏哪裡知道這畫的背景,只知道華岩書房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便就偷回去了。
沒想到竟然偷了一件禦賜之物,此刻悔的腸子都青了。
華蓁則是被秦淮的話給震驚道,他竟然能得知這幅畫的事情,知道這是禦賜之物。
可是為什麽前世她為趙挺奪權的時候,在京中從未見過此人!
似乎是感受到華蓁的目光,秦淮將畫卷合上,隨後轉過身來對上華蓁的眸子,隔著帷帽卻仿佛將她看透了一般。
不過隻是一眼,便將畫還回去,站在一旁,仿佛從未說過話一般。
鄭大人看著放回的落雁圖,瞪著杜氏:“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大人...民婦...”杜氏此刻心中慌亂,正想著如何開脫。
就見著一個嬤嬤從後堂走過來,徑直跪在大堂之上:“回稟大人,夫人讓奴婢來替華小姐做個人證。前日在馬家赴宴的時候,夫人領著奴婢去花園透透氣,剛巧見到這位小姐被人推下荷塘,是奴婢下水救的人。”
此言一出,全場愕然,呂翰林更是指著華容問道:“你可看清了是誰?可是她?”
聞言嬤嬤抬起頭,此刻華容雖說頭髮凌亂,卻沒遮住臉。
聽到呂翰林的話,嚇得要把臉藏起來,被衙差押著跪在地上。
杜氏瘋了一般,撲上去又是哭喊又是撕咬的:“放開我女兒,你們這些流氓jian人,不要碰我的容兒。”
聲音尖利,震得人耳膜都疼的很。
“還不快給這個潑婦拉開!”鄭大人見著公堂之上亂作一團, 先是瞥了一眼秦淮,這才吩咐人將杜氏製住。
嬤嬤隨即恭敬的開口:“大人,正是這位小姐將華小姐推下荷塘的,當時奴婢看的仔細,絕對不會錯。”
鄭大人聽著嬤嬤的話,一拍驚堂木,怒喝道:“華容杜氏,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
華蓁看著華容再沒有半點潑辣的狠勁,整個人癱在地上,瑟瑟發抖,卻是隻是冷笑一下。
杜氏還在掙扎,聽到鄭大人的話,連聲高喊道:“大人那不過是個意外,是華蓁自己不小心滑了下去,容兒是要拉她,被人看錯了而已。容兒半點沒有要害人的意思,還請大人明查。”
“好好好,本官明查,那你送給華小姐的藥材是怎麽回事!”
聽到藥材,杜氏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那些藥材是華月出的主意,華蓁本就是受了寒氣這才昏睡,華月在一般的傷寒藥中,加了兩位極寒的藥物。
想要趁她病,要她命,卻沒想到此刻竟然被華蓁給抓著這個把柄,要他們的命。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外面的衙差卻是捧著藥材進來。
恭敬的跪在地上:“大人查到了,回春堂的掌櫃說是在他那拿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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