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大作,漆黑的夜裡劃過閃電,被照亮的如同白晝,雨水如瓢潑一般傾泄在大地上。
“嗤”
雨中飛速行駛的警車在路上留下兩道黑色的車轍印,停在一條小巷前。
劉學良剛打著傘從警車中鑽出來,就看到了迎上來的警員張鴻飛,
“具體的情況如何?”
一邊朝著那邊還在向外擴散著紅色血跡的案發現場趕過去,一邊問起了具體的情況。
“報案的是一名十五歲的女孩,名字叫做黃雨琪,是在附中的學生,她是在另一邊的大街上聽到慘叫聲才跑過來的。
因為下著大雨,所以案發現場沒有什麽目擊證人,
黃雨琪跑過來的時候,那邊的受害人已經躺在雨地裡了。”
張鴻飛的腳踩在雨水裡,濺起一片水花。
劉學良微微點頭,繼續問道:“受害人呢?身份確定了沒有?”
“暫時還不能確定,受害人男性,身高172cm,體重85kg,年齡在24到28之間,胸部受到大型利刃攻擊而死。
法醫正在趕來的路上,更加具體的信息就隻能等檢查之後再說了。
不過根據受害者的衣著和身上特有的痕跡外加上附近就有一個正在施工的大樓,
所以我推測受害人很有可能是那邊的建築工人,嗯,我已經派小王過去問了,應該很快就能確定受害者的身份。
最後,我還在受害者的身上傷口處發現了這個,應該是凶手留下的,像是……一個宗教儀式用的物品。”
說著,張鴻飛將東西遞給了劉學良。
一根長長的錐形木刺,上面還雕刻著幾個骷髏頭,配合上沒有被雨水衝刷乾淨的血跡,顯得有些恐怖。
劉學良仔細大量了一番之後,又還了回去,“檢查一下上面有沒有指紋,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用。”
“為什麽?”
張鴻飛跟著的腳步一亂,“它看起來像是個很重要的物證,至少也應該是個線索吧?”
劉學良已經走到了屍體的旁邊,看到了被害者胸口上的,猙獰的,還在隨著雨水滲透出紅色的巨大傷口。
蹲下身來,雨傘遮住了衝刷屍體的雨水,劉學良也能看到更加清晰的傷口。
“你見過插在傷口上的木刺麽?
比起木刺,我更願意叫它木釘,一般情況下都是釘手腳還有頭的,
當然釘胸口的也有,但是絕對不是刺進傷口的,那不是宗教儀式。
想想看吧,一個對宗教狂熱到能夠以此為理由來殺人的人,會是個菜鳥麽?
據我推測,它更像是一個掩人耳目用的小玩意兒,想把我們調查的方向引到溝裡。”
和張鴻飛說著話,劉學良也沒有停下對屍體的觀察,
傷口很整齊,實施攻擊的數量應該不多,或者更近似於一次成型。
從傷口的深度和廣度來看,用來攻擊的武器需要足夠大,
而且凶手應該是個孔武有力的人,不過在雨夜中拿著一把大砍刀出現在小巷子裡,
怎麽看,都太顯眼了吧?
“黃雨琪沒看到凶手吧?”
劉學良忽然轉身,指著自己開車來的方向問道:“她是從那邊聽到聲音,然後再跑過來麽?”
“呃,她的學校就在那邊,應該是從那邊過來的吧?”
張鴻飛有些不敢確定,他沒有問過這個問題。
“從傷口的方向來看,
凶手的身高應該至少比受害者高五厘米, 而且攻擊的武器應該也是長刀一類的,走在大街上會很顯眼,走在小巷子也難免會有人看到,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開車過來,拿出武器直接殺掉受害人就是了。”
劉學良一邊說,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那樣的話,黃雨琪是在聽到慘叫聲之後才跑到這裡的,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看到了凶手的車牌?”
張鴻飛也不是一個笨蛋,馬上領會到劉學良想要表達的重點。
劉學良皺了皺眉頭,雨很大,哪怕黃雨琪真的看到了車子,也不一定能夠看清車牌,
“你沒動過受害者周圍的東西吧?”
張鴻飛一愣,“我檢查的時候戴著手套,受害者的身上有一串鑰匙和一個錢包,
還有一個壞了的手機,其他的,我就沒動過了。”
劉學良微微點頭,“也就是說,受害人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帶雨具,
可是案發當時,是同樣下著大雨的,所以受害人很有可能是跟著凶手一起過來的。”
張鴻飛恍然大悟道:“所以凶手和受害人是熟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隻要找到了受害人的真實身份, 再找到凶手就簡單了?”
“沒那麽簡單。”
劉學良搖了搖頭,找到凶手也許會很快,但是找到證據就不容易了,
案發地點是空曠的小巷,受害者身上的線索已經被大雨給浸泡的不能用了,
凶器也很好處理,隨便丟到那個角落之後他們一點辦法也不會有。
劉學良有些頭疼,問題好像走入了死胡同。
“小王查到受害人的身份了,他的確是建築工人,名字叫做江天賜,
是個很和善的人,平時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仇人,但是性格內向,平常也不怎麽說話。
他今天出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目的也沒有人知道。”
張鴻飛忽然舉起手機,向劉學良匯報最新消息。
殺人的理由不多,一般也就那幾樣,或者有利益衝突,或者有仇。
以江天賜的身份來說,利益衝突的可能性不會很大,誰也不會為了幾千塊殺人,當然也不能排除。
蓄謀已久,又是熟人,很有可能還很受受害人的信任,
那就產生矛盾了,一個對受害人有著深刻仇恨的人,怎麽還會深受信任呢?
一定是哪裡的推測產生了問題。
劉學良扶額,“先把受害人的屍體處理一下吧,泡在雨水裡也不是個辦法,
這件案子恐怕短時間內是解決不了了,嗯,我們再去找一下那個叫做黃雨琪的報案人,
雖然說雨天很難看清楚車牌,但是這是目前最好的線索了,不然的話,我們就有的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