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內壽一派了一個步兵聯隊去追擊常凌風等人,可見他的心情是多麽的迫切,但時中島一雄可不這麽想,這夥殺手此刻最好從北平消失再也不回來,只有這樣他這個“代”字才能順利的去掉,要知道這段時間他簡直是頭疼死了。
寺內壽一隨後又提出去看看松室孝良,送他最後一程。
當看到松室孝良的屍體被白布覆蓋著的時候,寺內壽一的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
絕密的1866部隊竟然被人連窩端了,堂堂北平特務機關機關長遇刺身亡,這明什麽,明華北方面軍的治下很不太平,明這裡的反抗勢力非常的猖獗,明他寺內壽一這個司令官不稱職,大本營知道消息之後肯定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質疑。
寺內壽一看了看中島一雄,又看了看上下奉文,道:“山下君,你負責直接指揮第一零七聯隊,中島君,你負責和憲兵隊繼續排查北平城裡的可疑人員,一旦發現了立即抓捕。另外,1866部隊和松室孝良的事情,你們抓緊時間擬定一個章程,無論如何也要盡快地給大本營一個法。”
山下奉文和中島一雄面面相覷,擦屁股和報喪的事情落到了他們兩饒頭上。
寺內壽一乘車回方面軍司令部,留下山下奉文和中島一雄,中島一雄和山下奉文年紀差不多,要是論起來,沒準中島一雄還要虛長幾歲,但是人家上下奉文是日軍少將,正兒八經的高級軍官,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大台階。
中島一雄很是羨慕山下奉文這樣年輕有為的日軍將領,只要不犯什麽太的錯誤,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封疆大吏。而他中島一雄呢,在特工這個行當裡恐怕混個少將就是頂的了。
1866部隊和松室孝良的事情看似是兩件事,實則是一件事,因為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很可能都是察哈爾獨立團,所以,具體怎麽跟大本營匯報,這裡面還是要請示山下奉文的。
“參謀長閣下,您看這件事情……”中島一雄的姿態很低。
山下奉文如何不明白中島一雄的意思,想了想道:“中島君,我們分別以司令部和特務機關的名義給大本營回電,1866部隊於昨日晚間遭到了支那抵抗力量的襲擊,北平特務機關機關長松室孝良為了保護1866部隊軍官當場玉碎。”
中島一雄眼珠一轉,這樣來松室孝良的死倒是沒什麽問題,但是1866部隊到底是被什麽人一鍋端,凶手刺客抓住了沒有,大本營要是問起來如何應對?
山下奉文看出了中島一雄的疑惑,便道:“中島君,1866部隊這件事你我們雖然有個大體的猜測,但是並沒有定論,這件事一直是你們特務機關跟著,接下來還要你們去把這件事從頭到尾查個水落石出。”
中島一雄暗罵山下奉文老狐狸,這一招太極打得不露痕跡,等於變相將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特務機關,這一招夠陰險!我們特務機關最先發覺這件事有問題難道還不對了?就你們司令部的憲兵隊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實打實的草包。不過人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只能神情沮喪地道:“哈依!”
……
回到司令部的寺內壽一心裡並不比他的臉色看上去好多少,他的內心確實很緊張,更充滿了焦慮。
1866部隊的軍官和研究人員們被炸死,大本營肯定會責備的,但是寺內壽一更加擔心的是試驗資料泄露帶來的輿論後果。之前森鷗中隊的事情就夠糟心的了,這次丟失的資料可比森鷗中隊多的多,秘級也更高,一旦泄露出去將會在整個世界上引起軒然大波,從而使整個日軍對華作戰陷入極大的被動之鄭
這是大的方面的影響,剩下的影響就是沒了1866部隊生化武器的強力支持,對八路根據地的掃蕩作戰無疑必須投入更多的兵力,這對於華北方面軍原本就不是很多的兵力而言簡直就是災難性的,往大了很可能會導致掃蕩計劃的失敗,往了,這次掃蕩計劃肯定也是一波三折。
寺內壽一越想越是生氣,整個華北方面軍司令部竟然被一個的獨立團給玩了,再想想森田范正、長川真田,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簡直是怒火中燒!
想想自己出身名門,父親寺內正毅伯爵是明治元勳,曾任教育總監、陸相、駐朝總督、首相等職,在寺內壽一出生的時候,父親就是少佐軍官了。三十九年前從陸軍士官學校第11期步兵科畢業後,翌年6月被授予步兵少尉軍銜,在日俄戰爭中任近衛步兵第1旅團副官。戰爭結束之入陸大21期學習,1911年晉少佐,任近衛師團參謀、參謀本部部員,1913年,寺內壽一獲得赴德機會,任駐維也納陸軍副武官。他一面工作,一面積極研究德國陸軍。回國後他父親權勢正盛,使他能夠在參謀本部和近衛師團兩個要害部門之間跳來跳去,1919年7月,寺內壽一被任命為近衛第三聯隊聯隊長,同時晉升大佐軍銜。同年,父親病逝,寺內壽一失去父親的蔭庇,進入自己獨立發展的階段。
但是寺內壽一用自己的實力證明,沒有父親的庇護,他同樣能夠成功。1936年2月26日,日本國內右翼少壯派軍人製造了“二二六”事變,企圖通過政變打倒部分“統製派”重臣。由於皇震怒,政變失敗。陸軍做出整肅軍紀的決定。這時候,寺內壽一由於是名門之後、超然於派閥鬥爭之外,有完整的任職履歷,並且性格開朗豁達,勇於為部下承擔責任。不僅在軍界,在政界、財界都頗得人緣,成為擔負“肅軍”重任的陸軍大臣的不二人選。因而,由陸軍參謀總長、教育總監、陸軍大臣聯合召開的三長官會議,確定了由寺內壽一來出任新陸相,一時間權勢滔。
可以,這一路走過來,寺內壽一都是順風順水的。
但是,現在,卻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中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簡直要讓他感到抓狂。
原本長川支隊的事情已經夠讓人惱火的了,沒想到長川真田正在練兵備戰的時候,獨立團反倒自己找上門來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寺內壽一陰鷙的目光盯著桌子上放的那一摞關於長川支隊的戰報,事實上從長川真田敗北之後,這些資料就一直擺在他的大班桌上,只要閑暇的時候都會翻開幾眼。寺內壽一曾經跟山下奉文自嘲,自己這個華北方面軍司令官的思維層次已經被一個的獨立團從戰略層面拉低到了戰術的層面。
忽然間,他的腦海中猛地閃過了一個念頭,獨立團一直在釋放煙霧彈,不僅僅是對華北方面軍,對駐蒙兵團更是如此,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轉移日軍的視線,從而為獨立團贏得喘息之機。他和杉杉元都被獨立團騙了,杉杉元只不過是虛驚一場,而自己這邊傷亡損失可是實打實的。
副官輕輕推開門,給寺內壽一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他的手邊,十分關切的道:“司令官閣下,您喝點水吧?”
往常副官進入他的辦公室是不需要敲門的,但是今寺內壽一很是不耐煩地擺擺手讓他出去,他想一個人靜靜,不想有人打擾。
“哈依!”副官訕訕地走出了辦公室,輕輕帶上了房門。
寺內壽一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在辦公室裡不停來回踱步。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寺內壽一沒好氣地道。
門從外面推開,山下奉文臉色鐵青著走了進來,走到寺內壽一跟前,重重頓首報告:“司令官閣下,陸軍醫院那裡有情況了。”
寺內壽一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山下奉文, 這個辦公室頃刻間靜至落針可聞,只有寺內壽一粗重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片刻之後,寺內壽一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哈依。”山下奉文猛一頓首,低聲道,“就在今早晨,陸軍醫院查房的醫護人員發現,在這次奈良家爆炸現場收治的三個人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納尼?”寺內壽一無比驚訝地望著山下奉文,“這三個人什麽身份?”
山下奉文苦笑道:“不僅僅是奈良家的爆炸,這次憲兵隊、特務機關在抓捕的過程中也有很多的傷員,因此這些傷員的身份昨晚上並沒有來得及一一核實。”
寺內壽一牙齒咬得格格之響,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蹦出來:“八嘎,八嘎呀路!我們又被騙了,刺客當中的人一定是混入了我們的傷兵之中,八嘎,太狡猾了……”
“中島君已經帶著他的人,以及憲兵隊的人去追了,他們中有人受了傷,應該不會跑太遠。”山下奉文道。
“一定要抓住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寺內壽一命令道。
“哈依!”山下奉文重重頓首,“卑職明白!”
抗日之陸戰狂花 ww.29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