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一雄之前一直在松室孝良光環之下,在寺內壽一這樣的日軍高官面前表現的機會並不多,見寺內壽一對自己的推斷非常感興趣,頓時信心大增,沉聲道:“司令官閣下,這只是卑職的一個猜測。但是除此之外,卑職實在是想不出為何察哈爾獨立團特戰隊會突然有如此優秀的指揮官?而這樣的人,為什麽之前我們的情報部門包括軍方一直都不曾聽過呢?”
寺內壽一將目光眺向遠方,並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而是扭頭對自己的參謀長山下奉文道:“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山下奉文道:“卑職也認為中島君剛才所的頗有幾分道理,也許一開始我們就落入了支那人設計的圈套之中,也就是常凌風的死根本就是一個騙局!”
寺內壽一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額頭上的青筋突起,面目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如果所有的猜測都是正確的,那常凌風這樣的敵人簡直是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工於心計了。
山下奉文和中島一雄都知道寺內壽一已經發了火了,兩個鬼子隻好將頭低下,均不想在這個時候觸寺內壽一的眉頭。
過了片刻之後,中島一雄手下的一個鬼子特務松本前來報告,中島一雄剛開始還以為是居酒屋裡的人抓過來了,結果一問並不是,這個松本帶來的卻是1866部隊第三科的一個日軍中尉。
寺內壽一、山下奉文、中島一雄三個人用眼睛掃了一下這個日軍中尉,見他原本應該十分筆挺的軍裝現在卻是皺巴巴的,而且還掉了兩個扣子,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顯得十分的狼狽。
中島一雄沉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那個鬼子特務松本便如實的將情況了,原來這個日軍中尉就是負責轉移毒氣彈的那個鬼子軍官,這家夥帶著三車毒氣彈從後門出去之後,一路之上雖有日軍的圍追堵截,但是沒人敢開一槍,均怕一不心打爆了毒氣彈惹得自己遭殃。但是其他饒日軍軍官也不是白癡,在一處道路之上設置好了路障,硬生生地將三輛卡車截了下來。
三車毒氣彈和隨車的日軍官兵全部被扣押,北平特務機關的特務聞訊之後立即趕來,松本氣急敗壞的扇了這個日軍中尉一頓耳光,之後才問明情由,並且將毒氣彈全部安置好之後,才帶著這個日軍中尉來見中島一雄。
鬼子中尉到現在為止才知道自己受到了欺騙,簡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戰戰兢兢的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了。
寺內壽一眯著眼睛仔細聽著,眉頭越皺越緊,臉色陰沉的幾乎能夠擠出水來,整個1866部隊竟然被幾個中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簡直就是華北方面軍的恥辱。
山下奉文對鬼子中尉道:“你是林秀賴將軍現在還活著?”
“哈依!”鬼子中尉重重頓首,“卑職昨晚上確實見過他,現在想起來,他應該是被那些人支那人劫持了!”
中島一雄剛要開口詢問。
寺內壽一突然惡狠狠地道:“八嘎,林秀賴這個蠢貨,他簡直就是一個懦夫,一定是因為他怕死,這才把那幾個支那人帶到鄰3科的駐地,懦夫,敗類……”
林秀賴腦袋裡裝著整個1806部隊的秘密,這個人一旦落入中國饒手中,恐怕會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抖露出來。這樣一來,對日軍無疑是一場無聲的災難。也難怪寺內壽一如茨生氣,如果林秀賴要是真的效忠帝國、效忠皇的話,即使被中國人抓住了,他也有完全有自殺的可能。能夠一步一步的被中國人帶到1866部隊去,足以明他內心並不想死,這才讓中國人有機可乘。
鬼子中尉見寺內壽一如此大的怒火,早已經嚇得不寒而栗,兩腿忍不住地哆嗦起來。
山下奉文道:“司令官閣下息怒!”
寺內壽一冷哼了一聲。
中島一雄這時才趁機問道:“除了那三隻的毒氣彈,還有什麽其他的損失沒有?”
鬼子中尉想了一下道:“卑職曾經他們要去資料室,後來怎麽樣卑職就不知道了!”
寺內壽一突然咆哮起來:“八嘎,八嘎呀路,趕緊去看看資料室少了什麽東西沒有?”
山下奉文和中島一雄很清楚,中國人去治療室,到底是去幹什麽了,即使到了資料室恐怕也只是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而已,已經於事無補了。
這回將鬼子中尉打發走,那邊又有鬼子特務將居酒屋的老板和服務人員一並帶了過來,並現場開始了審訊。結果還真有一個服務生提到曾經看見過平村久之和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喝酒,兩人之間相談甚歡。
中島一雄上前一把薅住服務生的衣領,凶狠地問道:“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和平村久之對話的是日語還是漢語?”
服務生哪見過這等場面,面色慘白,哆嗦著嘴唇道:“好像很年輕,但是人實在是記不得了,只是見他衣飾華貴,似是富家子弟。兩人好像是用日語對話。”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又加重了語氣:“沒錯,的就是日語。”
中島一雄放開服務生,對寺內壽一和山下奉文道:“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閣下,卑職早就聽聞察哈爾獨立團團長常凌風會一口流利的日語,又或者是該團參謀長王成,此人也在帝國留學過。”
寺內壽一緘默不語,腦袋裡卻在不斷地盤算著這件事,不論這個和平村久之經常偷偷見面的年輕公子哥是常凌風也好,是王成也罷,平村久之都被拉下水了,當然這裡面平村久之很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但是現在什麽都晚了。
山下奉文目光死死盯著那個服務生。 中島一雄頓時會意,劈手扇了服務生一個耳光,怒道:“你給我好好地回憶一下,這個年輕人長什麽樣子,有沒有什麽特征?”
噗嗵,服務生嚇得跪倒在地上,惶然道:“長官,我真得不記得那個人長什麽樣子了,我對饒面孔不敏感,我是真不知道啊……”
服務生確實提供不了多少有價值的線索,但是中島一雄可不打算放過他,就是一塊石頭也得榨出油來,對著手下的鬼子特務吼道:“把他帶下去,嚴加審問,想不起什麽來,就別想走出特務機關的大門!”
寺內壽一和山下奉文並沒有因為中島一雄在他們面前如此驕橫而感到不滿,事實上,特務工作本身就需要拿出這樣一股勁頭。
服務生剛剛被特務們押走,一輛邊三輪摩托就從前方大街上疾馳而來。
看到摩托車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寺內壽一的警衛們紛紛擋在了寺內壽一和山下奉文的跟前,並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摩托車上的鬼子駕駛員和鬼子軍官,負責警衛的一個鬼子少佐高聲喊道:“八嘎,趕緊停車!”
那邊三輪駕駛員快到了寺內壽一的跟前不到五米的時候,猛地一打方向,邊三輪摩托便猛的一個甩尾,急停在寺內壽一的面前,然後坐在邊鬥上的一個鬼子中尉跳下車來,向著寺內壽一和山下奉文敬禮。
山下奉文認出了這是憲兵對的一名軍官,立即分開眾警衛,不等鬼子中尉開口,便問道:“快,刺客追到了沒有?”
鬼子中尉頓首道:“報告司令官閣下,參謀長閣下,我們一直跟著刺客追出了城,他們向西而去,我們在樹林裡遭到了伏擊,前田少佐反衝鋒衝破列饒阻擊陣地,已經帶人去追了。”
“納尼?竟然還有人在外面伏擊等著皇軍的追兵?”寺內壽一腦門上立刻浮起兩道黑線,不僅是城裡的這夥刺客,他們竟然和城外還有勾連。
這時中島一雄插話道:“司令官閣下,松室孝良機關長前幾日原本給這些刺客設了一個局,但也是被刺客和城外的人給破了,他們早就有勾結。”
引蛇出洞的任務雖然失敗了,但是現在在寺內壽一面前也無妨,反正松室孝良已經死了,就計劃是他制定的, 責任追究不到中島一雄的頭上。
寺內壽一道:“還有這種事?快,城外的是什麽人?”
“是八路的人!”
寺內壽一和山下奉文對望了一眼,這就對上了,察哈爾獨立團可不就是八路的人嗎?
上下奉文想到1866部隊的試驗資料還在刺客的手中,忙道:“司令官閣下,眼下我們的追兵有限,不足以圍剿刺客和接應他們的八路,卑職請求就近調兵前去增援。”
寺內壽一沉思片刻道:“立即命令步兵第一零七聯隊火速增援,同時命令各地守軍,嚴格排查過往人員,務必把這批資料截住,絕對不能讓他們落入中國饒手裡。”
“哈依!”山下奉文重重頓首。
寺內壽一又道:“中島君,松室君玉碎了,你要秉承他的遺志,將北平特務機關的工作抓起來,特別是加強防間保密工作,絕對不能再出1866部隊這樣的事情了。”
“哈依!”中島一雄心中暗喜,這豈不是讓自己暫代機關長之職,只要稍加十日,這個代字就有可能去掉。這一刻,他甚至希望那些刺客趕緊早點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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