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衍跟王青喝的晃蕩才出了酒肆,儒院還有晚上查人數的規定,沒辦法,鍾衍就坐在酒肆門口等著,讓季良架著馬車去送一下王青。
王青此人,見識著實不少,而且常有驚人之語,此人不可小看,人不可能初次接觸喝幾頓就就能玩的開,無論是那個時代,都是利益當先的。
雖然不知道王青一開始這麽熱情的用意是什麽,但是鍾衍沒感覺他有惡意,可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喜歡交朋友,看對眼了。
鍾衍先是進去拜訪一下季良的老母,老人家年紀大了,這幾日又不小心摔了一下,臥在榻上修養,鍾衍進去問了個安好,順便跟老人說話解解悶。
鍾衍跟季良說請個人來伺候著,可是季良不願意,說是老母不喜歡,有人在旁邊讓她很難受,鍾衍反覆的提了幾次也就作罷了,硬要去塞一個伺候的算什麽?監視?
人心是很複雜的,做人不能太自我,往往好心會變的失了味道。
鍾衍伺候著老人家睡下,滅了燈,掩好了門窗,鍾衍又仔細的檢查了酒肆裡的東西,然後才去坐在門口等季良。
坐在台階上,看著對面羊胡子的醫館,羊胡子的醫館已經好幾天兒沒開門兒了,鍾衍覺得這肯定跟他後院裡的東西有很大的聯系,不過想起風胡子那個愛惜勁兒,鍾衍覺得還是不去撩撥他了。
“阿衍!”季良從巷口衝著鍾衍喊。
“老季,你怎地溜達著回來了,不是有馬車嘛。”鍾衍支起身子,衝著季良走過去。
“我讓那人放我在巷口就走了,說起來你怎地坐在這裡,一介公子不怕人家笑話失了身份!”季良緊走兩步,上前笑道。
“甚麽公子,有什麽身份,在力量跟陰謀面前啊,也沒什麽作用。”鍾衍晃悠著手,示意這都沒什麽。
“怎地了?”季良過來攙住鍾衍,“你這是又因為甚麽?”
“無事,”鍾衍盯著季良,淡淡的道:“感懷傷秋罷了。”
“老季,大娘已經睡下了,你這一天天的忙的很,大娘也是知道,但是老人家年紀大了需要有說話的,你平常也注意一些,莫要冷落了老人。”鍾衍低著頭往前走,想起遠在秦國的母親,多少還是有點兒想念。
“得,你也回去休息吧,如今也不早了,我自己溜達溜達。”鍾衍擺了擺手,示意讓季良回去吧。
“阿衍,你自己回去可以嘛?不用我送你?”季良在後面喊著。
“不必了。”鍾衍擺擺手,“我自己回去便是。”把拴在門口木樁上的馬解下來,“一會兒我就能到,你回去就行。”
鍾衍牽著馬溜達著出巷口,朝後擺了擺手,示意回去便是。
喝到這個狀態,正是思維翻飛的時候,原來大學的時候,特別愛跟自己的小兄弟們喝一杯,喝完以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鍾衍就不愛開車,也從不打車,就是愛溜達。
如今這時候又沒有車禍,只要保證自己縱馬的時候不傻傻的摔下來就行,現在鍾衍不禁懷念起他的學生時代來。
生活不是小說,更不是電視劇,絕對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在讀書的時候經常暢想,我要是有權有錢能怎麽怎麽樣,但是事兒真的發生了,能怎麽樣?還不就是這樣!
當然了,有錢有權肯定是比窮人要好的多,最起碼關鍵時候還有個助力,再心煩也不至於沒有個支撐的。
鍾衍翻身上馬,喝的不是真多,也就是頭有點兒晃,有點兒暈,根本不是事兒,跑起來就舒服了,酒駕又沒交警,路還寬闊,還不是想怎麽飛就怎麽飛。
坊市如今都沒大有人了,鍾衍直接就找條大路飛奔,全然不知,前方的路上究竟有什麽。
……
行至半途,忽聞劍之輕吟,鍾衍駐馬停留,有寒光抖擻而來,來人身著黑衣,使著一口長劍便往鍾衍身上戳去。
雖然離得還遠,但是鍾衍覺得那劍尖兒,的寒芒宛如扎在眉心,頓時就是一激靈,一伏身子,這次出門沒插寶劍,隻帶了一把短劍,如何是好!
從靴子裡抽出短劍來,鍾衍鍾衍一抽馬屁股,借著馬速躲開了這一劍,這鬥是要鬥的,但是不能吃了先手的虧啊。
“來者何人?”鍾衍冷聲道,娘的,老子也要被刺殺?最起碼先搞明白是那一路的。
這廝的能耐倒是配得上這身行頭,看著那謹慎的樣子,倒真像是個刺客。
那人聽的這問話,一言不發,轉動著步子似乎實在尋找著破綻,鍾衍眉毛擰成個疙瘩,有點兒棘手啊。
下馬不存在的,在馬上還能借著馬速躲開攻擊,要是下了馬,不說根本不能,躲過去真的有點兒懸。
這裡是空曠的大路,逃走沒問題,只要撐過開始,這廝就算腳力再足, 輕身功夫再好,也他娘的不可能追上不是。
鍾衍調動著馬,胯下的夥計也識得如今的情況,跟隨著鍾衍的調動活動著腳步,鍾衍反手握著短劍,死死的盯著那人。
“踏,踏”那黑衣人提著明晃晃的劍就衝上來,左右閃動著妄圖封死鍾衍的進路。
鍾衍一聲輕笑,伏下身子,正持著夾著馬向前衝!娘的,試試我借著馬力夠勁兒,還是你這廝的身子夠勁兒!
就算是軍中猛士,也不願意直面衝鋒起來的駿馬,況且鍾衍胯下的可是好馬,衝起來風都刮臉!
那人閃動著可能也是為了更好的進攻,等著鍾衍縱馬衝過來的時候,閃身超鍾衍戳過去,二人兵器未曾相交,甚至各自都沒進各自的危險距離。
鍾衍借著這個馬速直接衝出去,別說自己喝了酒,沒喝酒都不一定打得過,趁著這個胯下有馬,趕緊溜了算了。
鍾衍伏在馬上回頭看,那黑衣人趕了兩步就算了,根本沒追上來,“孫子,爺爺走了!”喊完了這句話鍾衍放馬就走,再計較。
酒勁兒還是有點兒的,隨著騎馬的顛簸,路上小小的吐了一些,自己不覺得,喝的確實是有點兒多了,幸而馬是好馬,沒把這廝摔下來,好好的給馱到了住處。
“砰砰”鍾衍敲門兒。
“公子,你可回來了!”開門兒的是桓褚,倆小兒都睡下了,桓褚不放心鍾衍,卻也放心不下倆孩子,畢竟田高的人都來了一次了。
“進屋裡說,有些事兒,得提上日程了!”鍾衍把馬韁繩扔給桓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