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天下的修煉體系啊,是以“兵家”“道家”“法家”來劃分具體標準的。
兵家的修煉境界分為莽牛、虎豹、如龍、生死境四個一般境界。道家分練氣、化神、洞虛、破妄境,也是四個境界,法家則是分為化獄、如印、斷生、裁神四個,更高就都是聖人了,如今氣運鎮壓,聖人不出,聖人是不會妄動的。
還有野路子修煉的,戰力倒是跟境界匹配,但是兵家帶兵的能力,道家自然之力,法家的溝通氣運來運用律法的能力通通沒有。
這種就是名不符實的假境界。一般的甲士、野路子江湖人還有各大勳貴養的家奴,都是這種。
鍾鈺在那股靈壓中感覺到的中正平和正是個人的靈力特性,靈壓可以給人壓力,尤其是群戰的時候,一個強大的道家修行者,甚至可以顛覆一場小型的群戰!
鍾鈺跟趙高對視了一眼,剿滅那些烏合之眾中車府衛士加上五十名近衛足夠辦到,關鍵是那名破妄境的修行者黑山。
雖然道家跟法家的修行者都不擅長近身搏鬥,鍾鈺一個生死境的兵家大將軍能對黑山造成壓製,可這黑山要是想逃,即便是他與趙高聯手就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何況這黑山是性命韌性最強的道家修行者,著實棘手。
鹹陽令早就在一旁侯著,鍾鈺久不在鹹陽,也不認識,放著趙高去跟鹹陽令交接。
換了中車府衛士以後,鹹陽令就帶著人走了,雖然裡面的余孽相對於鍾鈺和趙高的人來說是小嘍嵌韻萄嫋罾此擔飪墒鞘憑Φ械畝允鄭撬ド先ィ慫鶚嗆芨叩摹
鍾鈺和趙高下了馬,遣一個衛士前去喊話:“行館內的人聽著,今日大將軍公子遇害,賊人藏於行館之內,等待吾等查驗,無關者莫要妄動,妄動者殺!”
“哎呦,耶耶呀,這是借口借口,他們是來殺我們的”金寶看著那近二百人有想有異動,趕忙解釋,這次倒是讓黑山覺得金寶還是挺有見地的。
“金寶,你去外庭製造亂象,我帶著這些人殺出去。”黑山摩挲者手中的“秋水”,此劍能增強與自然之力的呼應,加強自己的術法威力。
黑山心裡明白,今晚能不能殺出去定要倚重這把劍的力量。黑山也逃煩了,自己一個大修行者混的這麽差,還不如好好的鬥一場打出自己的威勢。
抽出那一泓“秋水”,帶著這些人直愣愣的就從前門衝了出去,在門口跟鍾鈺放對。
“這位,心智有問題?”鍾鈺眼見著一位清瘦的修行者帶著一群烏合之眾直愣愣的從前門衝出來,有點沒緩過神兒來的問趙高。
“據探聽,這位確是有些赤子之心”趙高那張陰冷的臉上也是有些沒緩過勁兒來,不過這在他那張陰冷的臉上沒表現的太誇張。
鍾鈺一下就放心了,本來是個屠戮血腥的夜,但是碰上個這麽呆愣的領頭羊,剛才還擔心他跑,什麽計策都不需要了,直接正面硬打就好了,自己這邊也能減少一些傷亡。
中車府衛士應當花費了趙高不小的心血,這五百人令行禁止,趙高一個手勢,便有四個隊把這群人隱隱約約能逃走的范圍控住,另一個隊直接衝進去排查。
金寶快哭了,他不通修行,屬於在莽漢眼中那種最一無是處的人,可他有腦子,他知道自己有些機靈點子,可是這位黑山耶耶不聽啊!
跟來圍剿自己的人硬打,人數比人少,質量沒人高,這位耶耶不會是對面的人吧,
金寶的腿真的軟了,要不是他平日裡收買了些人,現在在後面頂著他讓他能站著的人都沒有。 “諸位大人,吾等平日並無作奸犯科,對吾等‘厚愛’何至於斯?”金寶畢竟是這群人裡相對來說有腦子的,最起碼還知道先問問,萬一不是來殺他們的,胡亂的打起來,那不就白死人了?
這次黑山沒犯渾,他的目光一直盯在鍾鈺跟趙高身上,這二人一人氣血濃烈好似烈陽,一看便知是兵家大修行者,另一人全身全身幽閉陰寒,周身法力幽浮,令人神寒砭骨。
黑山在背後抓著秋水的手骨節發白,幸而一雙袖子足夠寬大,這二人帶給他的壓力真的很大,這二人聯合起來的氣勢雖然不如道家門主,但這二人的功夫估計都不在江湖人的單打獨鬥上。
“逃,逃,遠離這二人。”這是黑山心裡想的最多的一句話,但是黑山不甘心,他還未曾真正的磨礪過自己,雖然他修行路上隻卡在破妄這一關,但這是天下人都在卡著,好生做過一場,才能驗證自己到底離那一線差的多遠。
“……是不是搞錯了,吾等可是良人啊!”這邊金寶還在絮絮叨叨,妄圖拖延一點時間。隻聽一聲輕吟,在場眾人好似聽到了一泓清泉流過的聲音,這邊兒的黑山大爺已經亮兵器了。
金寶:“……”
“莫廢話了,且來做過一場便是。無論勝敗吾隨你走,隻我勝了,放過這些人便是”黑山一臉凝重,左手袍袖中捏了個印,右手挺劍擺了個“衝盈訣”,到都是道門最基本的術法。
“趙大人,你且掠陣,莫要放過一人”鍾鈺淡淡的提了一口氣。使力長嘯一聲:“如你所願,先做過一場再說其他。”提著“越澗”便衝了上去。
金寶是個機靈的,見黑冰衛隻圍不攻,便認準還有一絲機會,吩咐眾人做好準備,見了黑山頹勢才能出手,是以雙方在對峙,在等待這二人的爭鬥結束。
鍾鈺修的是“黑龍經”是大秦“黑水經”中養血氣最妙的一部。
“黑龍經”修到深處可借軍卒血氣,增加戰陣威力,在單打獨鬥中除了血氣霸道綿綿不盡也沒什麽優點(參照平平無奇古大佬),“越澗”也隻是天下前百的利器,比不得“秋水”這種特別帶有加成的寶物。
因此上來鍾鈺就借助自己的優勢,先把氣勢壓過去,壓的他了無戰意才好,先從精神上給足了自家氣勢,嗯,想的挺好。
黑山雖然在認知上有點障礙,但是在山東六國被追了那麽多年,大大小小也大過幾十次,也不算完全的小白。
左手早就聚了幾十息的自然之力,再加上“秋水”的加成,一記“縛靈印”打了出去,以西城行館為中心,方圓近百丈之內除了他自己,人人身上都宛如被拴了一層能隨著你活動的繩子,鍾鈺趙高也不例外。
隻是修為高的束縛弱一點,這第一個回合,雙方算是平了,一個肉體被束縛,一個氣勢被影響。一旁的趙高連連皺眉,因為這一招很像是道門自然之力結合法家借用律法使出來的束縛,隻不過這束縛並非是絕對的禁錮精神,而是有條件性的禁錮肉身。
“呂不韋當真是一代大家”看著場中二人持劍性命相搏,趙高心中不由得慨歎。
鍾鈺的劍是戰場的劍法,將就一往無前非生即死,而黑山的劍法度森嚴卻又不缺自然飄渺之意,而且黑山左手時不時蓄力來一發,一開始弄的鍾鈺特別的憋屈。
修為高一線,戰力也高一線,而且戰鬥的經驗比對方足,卻是對方的招式實在是太多了,鍾鈺覺得呂不韋的雜家也太賴皮了!
但是首先沉不住氣的是黑山,因為黑山覺得自己這邊威力大能纏人甚至略有陰毒的攻擊下陰的招式都使了出來,卻始終是奈何不得鍾鈺。
“秋水”一抖,一劍撩向鍾鈺的咽喉,此時鍾鈺的劍也挑向黑山胸腹,只見黑山一狠心,竟是要生收這一劍以求割了鍾鈺喉嚨,鍾鈺一聲冷笑,心中暗道,你想的倒是挺美!
左手也不再防著那煩人的印決,左手一凝五十虎豹境護衛同時右腳一踏,五十縷血氣瞬間變到了鍾鈺左手上,同時右手上撩,左手硬是生生的護住了咽喉,抗住了黑山的“秋水”劍。
同時右手建了功勞,迅捷的在黑山掐印之前破開了黑山的胸腹,即便如此鍾鈺的左手還是瘦了貫穿傷, 秋水劍尖此刻距咽喉只差分毫!
這一劍傷的鍾鈺不重,卻激起了鍾鈺的怒氣,一個浴血沙場的將軍的氣勢衝激絕不是黑山能承受的住的。
黑山左手手指被“越澗”削去兩根,胸腹開了個大口子,心中已是大駭,心中隻有逃這一個想法,“秋水”卡在鍾鈺的骨頭裡,眼見鍾鈺提劍要衝過來,那還顧得了“秋水”,轉身便逃。
金寶也是好運,正好所在正是黑山欲逃的方位,黑山用左手著急忙慌的堵住肚子的傷口,右手甩了個“無蹤印”順便提著金寶就逃了。
這身法看的鍾鈺目眥盡裂,這他媽的一個破妄境的真人,逃起命來竟然如此…嫻熟??
“趙大人!”秋水是寶物利器,插在手裡也是很疼的,但是一個如此大敵逃了,趙高是怎麽掠的陣!
趙高那張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沒被察覺的尷尬,勝負分在一瞬間,就連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實在是失職了。
“大將軍且先包扎傷口,後面交給趙高來處置便好,此事趙高會向君上請罪。”趙高深深的一禮。
鍾鈺察覺到自己失態了,他實在是沒想到,那一套行雲流水,甚至充滿美感的逃命手法,居然是一個破妄境真人使出來的。
鍾鈺還以為黑山要跟他玩命,沒想到玩了個開始,黑山就逃了…
趙高一揮手,五百中車府衛士圍了上去,展開了今夜的第一次屠殺!在人數的優勢、屠兵弩的壓製下,中車府衛士的包圍圈越來越小,腳下的血泥越來越多。
今夜,血戮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