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考試結束了,第二天再進考場的考生們,臉色明顯和第一天各有不同。
這一次的考試側重點不再是斷案和帳目,變成了各種谷物的辨認,對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死讀書的人而言,今天更是難熬的一天。
第三天的時候,前來趕考的考生已經少了一半,今天是最後一天,題目也只有一道:
假設你是碭山縣的縣令,暴雨引發洪水,寫一篇文章闡述如何治理。
這次五月恩科的題目,答案清晰,閱卷工作簡單不少。很快各地的成績就報了上來,現在官職空缺嚴重,北方往往是一個官乾著全縣的活兒,還有很多縣至今沒有縣官上任,處於軍隊托管的狀態。神州大地,百廢待興
才到六月份,中舉的考生就被當地官府召集起來,進行最後的分派。
吏部通宵達旦地工作起來,這個炎熱的六月,金陵的官員出的汗水比以往每一年都多。
一早,侯玄演就在書房內奮筆疾書,到處都在緊鑼密鼓地建設中,由此引發的問題也著實不少。尤其是察哈爾部草原,這個地方將蒙古和滿清分開,徹底引起了滿清的仇恨,幾次三番地派兵攻打。
夏完淳駐扎在草原上,修築簡單的城池,耗費的銀兩就不是簡單的打仗能比擬的了。好在晉商家底殷實,俘虜的漢奸又多,夏完淳來信中雖然能夠看出那裡的局勢緊張,但是從他的字裡行間還是充滿了信心。
文則封禪泰山,武則開疆擴土,這是古代君王的最高追求。察哈爾這個名字,不適合融入中華,侯玄演眉頭一皺,大聲說道:“去將禮部尚書、左右侍郎請來。”
不一會,禮部官員成群結隊地來到王府,禮部尚書王夫之問道:“王爺,將我們喚來所為何事?”
侯玄演將最後一個字寫完,抬起頭來說道:“察哈爾這個地方,幅員遼闊,不下於中原江南幾個大省,但是這個名字太過偏胡風了,將來如何能歸心。你們都是才學很高的飽學之士,一起來為之命名吧!”
在場的官員本來連日連夜的工作,加上天氣酷熱,一個個蔫兒吧唧的,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為一個省命名,將來青史上勢必留下一筆,若是自己想出一個來,被采納了,那不光現在露臉,這可是千秋萬代的美名。
“安定北方,不如叫‘定北’省!”
侯玄演搖了搖頭:“倒是挺直白的,不夠文雅,沒法體現咱們中原禮儀之邦,泱泱華夏的風采。”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北地淒寒,不如叫‘北涼’。”
侯玄演皺著眉頭說道:“好是好,總覺得有些過了”
“草原均為平野,進則曠野無人,難有尺寸之功;退則無險可據,馬軍平履如夷矣。這樣的地方,不如叫‘連城’省。”
搖頭
“陝北!”
搖頭
“晉北?”
搖頭
第二天聞訊而來的官員更多了,整個朝廷的官員來了一半,誰都想要這個留名青史的機會。
最終在幾番斟酌之下,侯玄演選定吏部一個小官所說的“靖北”作為新省的名稱。初步分為四個府,自南往北依次為:綏州府、雲州府、金州府、遼州府。
靖北一切以南邊一十三省為例,設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三司衙門。
為鼓勵漢民北遷,凡是自願前往靖北省的,都可以獲得不少的土地。草原上的各色人種,只要歸附為民,解除武裝,享受同等待遇,三年之內免除一切賦稅,還可以受到駐扎在此的北伐軍的庇護,不用擔心再次被其他部落凌虐。這樣一來,一些小的部落爭相來投,敵對的大部落的百姓,也多有偷偷跑進靖北省安家的。
晉靖總督夏完淳,在靖北腹心雲州府發出公告,凡是有人越境傷靖北軍民者,必夷其族。
所有的蒙古大部落的首領都感到了畏懼,以往中原漢人的帝國不管多麽強盛,都沒有要徹底佔據草原的意思。但是現在這些人的動作,明明就是要逐步蠶食,將整個草原納入他們的版圖。想要反抗,但是形勢比人強,察哈爾被滅族的教訓就在眼前。
本意是要坐山觀虎鬥的滿清,自食苦果,他們與其他蒙古人的聯系通道,被徹底封死。
紫禁城,坤寧宮中。
“哈哈,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養馬之地!告訴夏完淳,一定要守住這幾波搏命的功擊,讓韃子乖乖認命。”侯玄演大笑著說道,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靈藥自從騎在侯玄演背上“觀戰”一次後,就差沒有被開竅了,此時正殷勤地圍在他身邊。她明明知道馬匹的重要性,故意為了惹侯玄演說話,問道:“馬匹有什麽好的,蒙古人那麽多馬,不還是打不過我們麽。”
啪的一聲脆響,靈藥得償所願,捂著小屁股媚眼如絲。看著自家老爺意氣風發的模樣,暖床小奴心裡簡直比自己出風頭還要開心幾百倍。
“沒有馬, 我們在草原上,就只能跟在他們身後被耍的團團轉。”
在燃油車輛誕生之前,馬匹即意味著機動能力,馬匹的數量決定了轉戰、追擊、運輸能力。
此時滿清已經集結了六萬人,在靖北邊境不斷地襲擾,鎮守北平準備平遼的閻應元,馬上派兵給山海關壓力。整個北邊的局勢頓時緊張起來,北伐之後的平靜持續了不到半年,雙方再次劍拔弩張。
侯玄演完全不管這些,他的眼光已經放在了兩支水師的身上,登萊水師若是能從海上登陸征服朝鮮,那麽對滿清的包圍圈就變成了三面的。福建水師若是能擊敗鄭成功,將東番島收回,那麽去往更廣闊的天地的道路,將會徹底打開。
這兩件事現在看來,都還有些困難,但是至少都很有盼頭。登萊水師的發展迅速,得益於侯玄演將松江水師的精英骨乾抽調了大批派到登州,但是登陸朝鮮還是有些困難。
就在侯玄演發愁的時候,景祐二年六月,一支來自島國日本的使節,在松江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