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淮水北岸的李典、於禁所部可有異動?”
“昨日夜裡,李典已率兵五千進軍徐州,彭城一戰,曹操雖勝,卻是強攻,麾下兵卒死傷不小。”
“曹孟德攻城可從未這般急躁。”劉奇冷笑一聲,“莫非是南陽張繡又有異動?”
“除此之外,便是許縣宮廷之中,亦有王公大臣異動。”
劉奇嘴角微微勾勒幾分,“劉備可至徐州前線?”
徐庶抬手一輯,“已至彭城。”
“徐州軍有何動向。”劉奇眯著眼道。
“駐守廣陵的張遼留下魏續戍守,率軍北上,馳援下邳,此外,駐守琅邪國的臧霸,率軍萬余,攜孫觀、吳敦、尹禮、孫康等將,南下馳援呂布。”
說到這裡,徐庶取出一張徐州地圖,在石桌上攤開,再取出一張尋陽地圖攤開。“呂布兵敗之後,戍守下邳之兵,不過數千,與臧霸、張遼所部匯合,當有近兩萬之眾,但臧霸所部,大多為黃巾、泰山賊舊部,戰力低弱,至於張遼所部,精銳也寥寥無幾,大多是新募士族,所訓不過月余。”
“曹操兵精糧足,將廣且勇,又有劉備助戰,若是吾軍不救,怕是不出月余,呂布便會兵敗身死。”
劉奇一手摸著下巴,“江夏可有戰報傳來。”
“徐晃所部於日前大破黃射步軍萬余,斬首兩千級,俘虜亦有兩千余眾。”
說到這裡,徐庶深深地看了一眼劉奇,“主公慧眼識人,知人善用,徐公明獨領一營兵馬,江東眾將原先隻敬重其勇武,未曾想,其謀略亦是出眾。”
“公明,有大將之才。”劉奇笑了笑,“吳衛可有密報傳來?”
“江夏黃祖,已親率萬余兵馬,自江夏而出,趕往尋陽,此外,子揚與公奕將軍,已率水師,以車船大隊逆江而上,若是不出意外,昨夜必定是到了,若能取勝,算算時辰,沿江而下,再以快馬不停呈送戰報,此刻,也應當……”
“報……”不多時,便有傳令兵大步入內,“稟報主公,尋陽戰報,吾軍水師大破江夏軍,焚燒營寨,斬殺江夏軍主將黃射,斬首四千余級,俘虜近三千人,繳獲戰船兩百余艘,糧草輜重無數,此外,江夏軍甘寧、蘇飛二將,率軍歸降吾部,子揚先生以甘寧為先鋒,破水寨建功,黃射則是被公明將軍一箭射殺。”
劉奇和徐庶交換一個眼神,眼中俱有喜色。
劉奇接過戰報,仔細瀏覽一遍,“果真是甘興霸,黃射豎子,竟殘害忠良,幸得公奕與子揚及時抵達,否則,吾又損一員大將矣。”
言罷,劉奇將戰報遞給身側的徐庶,徐庶瀏覽一遍之後,面帶喜色,一手撫須,“主公,尋陽既勝,黃祖必回師江夏戍守。”
“吾軍可長驅直入否?”劉奇抬手間,便有親衛將累得險些昏厥的傳令兵帶下去。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側的徐庶,伸手指著眼前攤開的江夏地圖上,那一條線延綿的城池。
徐庶一手指著戰報上所書的筆跡,“此戰過後,虎衛營五千兵馬,折損大半,僅剩兩千精兵,水師不過數千人,便有新降之兵,短時間內,亦無法作戰。”
“並且,主公可有意率軍北上,解下邳之圍?”
劉奇略微沉默片刻,“吾欲派人傳書於下邳城中溫侯,若他願為吾江東節製,允諾吾江東之兵,入駐徐州二郡三國,吾可……”
他一抬頭,正迎上徐庶若有若無的笑容,不待他說完,徐庶便開口打斷,“主公以為,溫侯會降否?”
劉奇搖頭,“溫侯此人,之所以被譽為天下第一猛將,便是過剛之人,豈會苟延殘喘。”
劉奇說著,從凳上站起身來,“自他入主徐州之後,便已是安於享樂,他已不複當年虎牢關下的蓋世豪傑,徐州若失,他……還能往何處去?”
“呂布背主求榮,幾次三番,為天下人所惡,主公若納之,吾江東治下,怕是多有微詞。”
劉奇雙目一凝,“溫侯乃本侯嶽山,昔日亦於並州震懾外夷,於長安斬殺國賊董卓,並非萬惡不赦之輩。”
“那溫侯若願入吾江東帳下,主公當如何安置?”
“若吾起兵攻曹操,可以溫侯為先鋒。”
徐庶渾身一顫,眼中滿是震驚之色,他未曾想,自家主公,竟是有如此膽魄和氣量。
“若是……溫侯不願,又當如何?”
“率軍東取廣陵,殺奔下邳,溫侯妻眷,亦吾親長,呂氏乃吾之妻,她之親眷,若有人敢殺之,便是與吾江東為敵。”
“主公,吾來之時,點查府庫糧草,只夠一月只需……”徐庶滿臉為難,指了指地圖上一座立於淮水以南的孤城,“不若,吾軍先取當塗,得當塗之糧,再攻徐州。”
“若先取當塗,以周瑜之能,怕須數月之久,再出兵北上,怕是為時已晚。”說到這裡,劉奇看了一眼徐庶,“以周瑜小兒心智,豈能看不出吾江東軍之意,到時,便是吾軍攻破當塗,怕是其府庫之中的錢糧,亦會率先焚毀。”
“周瑜非婦人之仁之輩,必會壯士斷腕。”劉奇目光和徐庶對視著,幾乎一字一句說道。
“主公,吾江東如今已得廬江、九江,借淮水之險可退曹操,據尋陽、豫章可據劉表,江東對第一策已得,若傾其所有背上,以曹操之能,短時間內,必不會與吾軍交戰,今曹操已得青、徐北部,重圍下邳,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吾軍,萬萬不能與其死戰矣。”徐庶抬起的雙手掌心滿是熱汗,額頭上也大汗淋漓,若是江東因此事功虧一簣,怕是十余年亦難恢復元氣。
劉奇背手,在院中踱步,他背對著徐庶,“吾何嘗不知,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呂布必救,否則天下人會以為吾劉奇背信棄義,不顧嶽山之危,是薄情寡義之輩。”
就在徐庶即將開口再次勸諫之際,劉奇重重歎了口氣,“呂布可救,徐州,卻不能救。”
“今江夏有戰事,劉表、黃祖聯合,勢力不容小覷,且當塗內患未平,吾亦無余力,盡起江東之兵,與曹操決一死戰。”
“主公深明大義,乃吾江東百姓之福。”徐庶當即大喜。
劉奇苦笑著指了指他,“元直話中,可是帶著恭維之意。”
“臣句句肺腑之言,絕不敢妄語。”
“元直,汝觀吾江東,何時能與中原曹孟德、河北袁本初爭雄?”
“不出數載,吾江東當有戰機。”徐庶一手撫須,眼中也有精光閃爍,他日揚州大定,攜六郡之民四百余萬,將兵十萬,若糧草充足,民心可用,如何不能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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