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雍道是瑪爾城最為繁華的一條街道。在瑪爾城有這樣一句話:如果在吉雍道上都找不到你想要買的東西的話,你在芝雲行省的任何地方都找不到。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雖然今晚只是湛春節的前夜,但是氣氛已經有了。吉雍道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很是熱鬧。
街道兩側掛著慶典的燈籠,許多的夜市小攤也已經開張。為了明天湛春節的演出,很多戲劇團正在進行著彩排。
“媽媽,我要吃這個。”一個穿著純白連衣裙的小女孩抬頭向一個年輕女子說道。她的頭髮梳成了一個精致的魚尾辮,頭上還帶著一個鮮花編成的花環。
“好。”那個年輕的女子拉著她女兒的小手,滿臉的幸福笑容。
“親愛的,你今天真漂亮。”一個穿著正裝的年輕小夥終於等到了他的戀人,滿心歡喜。
女孩輕輕撩了撩散落在耳畔的發絲,有些害羞的接過了小夥遞過來的一大束玫瑰。
“走走走,我們哥幾個今天去吃頓好的。”一群吵吵嚷嚷的男人成群結隊的在劫的身旁走過。
因為是湛春節前夜,沒有人願意吵架。不過許多人都皺著眉頭,避開了這群吵鬧的家夥。
他們的皮膚被太陽曬的黝黑,破舊的衣服上打著很多布丁,沾滿了各種粉塵和油漆。
這種人在任何城市的街頭都能看到,他們沒有文化,出身於社會的最底層,靠出賣體力來換取一點生活的口糧。
雖然這些人的衣服很髒,又很吵鬧,但是劫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躲開他們。
因為正是無數這樣的人支撐起了瓦洛蘭大陸的歷史,支撐起了一個又一個偉大的帝國。
在平時,他們總是為了生計愁眉苦臉。但在今天,他們黝黑的臉上掛著憨厚的開心笑容。
劫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愣神。
無論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車夫,還是身份高貴衣著華麗的貴族,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此時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對不起。”就在劫愣神的那一小會,一個低頭走路的青年不小心撞到了劫。
“沒事……是你?”劫在看到了青年抬起的臉後,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個青年,正是之前劫和艾瑞莉婭在瑪爾大飯店門口遇到的卡達.燼。
“嗯。”卡達·燼也認出了劫,向劫露出了一個有些羞澀的靦腆微笑。
“你是要去準備彩排嗎?”劫向卡達·燼問道,他記得卡達·燼之前說自己是個舞台管理員。
“是的,劫先生,我就先走了。”卡達·燼向劫禮貌的微微鞠了一躬,便匆匆的轉身離開。
然而,在燼走後,劫卻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絲不對勁。
劫從頭到尾都沒有告訴過卡達·燼自己叫什麽,但是卡達·燼剛剛在告別的時候,卻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要知道,除了大聖堂的那幾個人,劫在瑪爾城可沒什麽熟人。
卡達·燼或許就是金魔,這是劫本能的反應。
劫猛然轉身,追了上去。
可人海茫茫,卡達·燼的身影早就消失。
不知不覺,劫已經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因為人群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些小攤與表演上,比起吉雍道主街的熱鬧,這裡反而比平時要偏僻的多。
遠離了人群後,也沒了喧囂的吵鬧聲,劫反而更清醒了一些。他隨後冷靜的想了想,還是排除了燼是金魔的這個可能。
面容、身材、舉止甚至是聲音,全部都可以作假。可無論一個人多麽善於偽裝,眼神是不可能作假的。
卡達·燼的眼眸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戾氣。劫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金魔那個以虐殺人類為樂的瘋子能夠有這麽平和的眼神。
不過,劫決定在處理完金魔的事情後,還是要搞清楚卡達·燼的真實身份。
無論是虛空生物,還是諾克薩斯,現在的艾歐尼亞暗流湧動,自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就在劫準備離開小巷時,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劫的身後響了起來。
雖然現在是初夏,但劫卻是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冰寒的涼意。
“序幕的狂歡,這是,我的試演。”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劫一把抽出了幽夢之靈,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斬向了身後。
然而,他的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我的觀眾,已經入場。”聲音換了一個方向,再次在劫的背後傳來。
劫瞳孔微縮,緊繃了腿部與手臂的肌肉,全身都進入了警戒的狀態。
“各就各位,所有人,各就各位!”聲音開始逐漸癲狂。
劫緊握著幽夢之靈,散開了自己的符文領域,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金魔依舊不見人影。
“我們的演出,開始了。”聲音有些略微的破音,尖銳而刺耳,變得完全癲狂了起來。
在這道癲狂的聲音落下後,小巷外熱鬧的主街上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熊熊燒著的大火和濃重的黑煙,人群開始騷亂起來。
劫提著幽夢之靈,縱身一躍。他一隻手按在屋頂牆壁的邊緣,迅速的翻過了平房的房頂。
同時劫取出了傳訊符文,向在吉雍道的所有人都發出了消息。
幸運的是,苦說大師離劫所在的位置並不遠。
不過,雖然苦說大師離劫很近,但因為今天吉雍道上擠滿了人,就算使用傳送符文,算上打通空間通道的時間,也至少需要三分鍾才能趕到這裡。
“我們又見面了,老朋友。”帶著銀色面具的金魔站在一棟建築的樓頂,把玩著手中巨大的左輪槍。
見到金魔,劫的眼眸中泛起一陣凜冽的殺意,手中的幽夢之靈也隨之燃起了墨色的劍氣。
一道墨芒閃出,幽夢之靈擦著燼的鼻尖劃過。
“不要這麽急嘛。寧靜的死亡,毫無戲劇的張力!”燼癲笑著,故意貼在劫的身旁。他伸著脖子,搖頭晃腦的在劫的耳邊說著話。
劫沒有答話,反手又是一劍,直指燼的咽喉。
燼一個後仰,避開了幽夢之靈的劍鋒。隨後他雙腳蹬地,拉開了與劫的距離。
“我的靈感正在湧現。”戲命師緩緩站了起來,他握著槍的右手垂下,向劫舉起了左手。
戲命師並沒有拔出他的第二把左輪,他彎起左手的小拇指,無名指和中指,伸直大拇指與食指,做出了一個手槍的手勢。
“bang,bang,bang!”燼快活的扭著腰,抖著腿,嘴裡還模仿著射擊的擬聲。
劫眼神冰寒。他咬著牙,死死的盯著金魔。
因為劫昨天剛剛動用了幽夢之靈的力量,現在的他血氣太過於衰弱,根本不足以再次解封幽夢之靈。
“faker(贗品)。”金魔盯著劫手中的幽夢之靈,冷笑著說道。隨後他伸出了猩紅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真是醜陋啊,你的力量只不過是虛假的東西。”
“你猜猜,我把這個東西扔下去,有多少人會快樂的尖叫呢?”金魔從腰間摸出了一枚曼舞手雷,轉著手雷的拉環,向劫說道。
“我快樂你麻痹!”在亞索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白色的鬥狀劍氣猛然斬向了金魔。
亞索疾風斬的速度很快,在金魔反應過來的時候,凌厲的劍氣離他只有咫尺之遙。
然而,就在疾風斬即將要斬到金魔時,金魔的右手手臂上亮起了複雜的紋路。源計劃的術式開始運轉,強行幫助金魔避開了亞索的疾風斬。
在劫發出了傳訊符文後,離劫最近是亞索。
在亞索出現後,金魔反而露出了更加猙獰的癲狂笑容:“我的靈感正在湧現!“
“唔喔!”金魔愉悅的拉開了手雷的拉環,手腕一翻,將曼舞手雷丟向了人群。
劫猛的踏出,在半空中強行斬下了這枚曼舞手雷。
隨著幽夢之靈的劍鋒切開了曼舞手雷,猛烈的爆炸在劫的身旁轟然炸開。
硝煙散去,劫的氣息已然有些紊亂。
為了保護平民,劫用暗靈之體硬扛了曼舞手雷的爆炸。但是這對劫符文之力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更別說劫昨天才被幽夢之靈吸光了血氣。
就在金魔剛剛摸出第二枚曼舞手雷時,亞索已經提著幻影之舞,緊逼了上去。
絕對不能讓金魔有出手的空間,否則以附近的人群密度,必然會造成慘重的傷亡。
“我,很純粹;我的作品,很純粹。”金魔獰笑一聲,用左輪槍的槍托格開了亞索的幻影之舞。
“我的劇場,名叫人心。藝術,應當震懾人心。”金魔一邊與亞索交著手,一邊取出了一枚符文。
“任何詩句,都不能與我的作品相配。”金魔捏碎了手中的符文,他揚起的鮮紅嘴角誇張的就仿佛要裂開一般。
“死亡,不是匆匆過場,而是一部歌劇。”金魔雙手撐地,一個回旋踢再次擋下了亞索的攻勢,隨後抬起右手就是一槍,擊退了亞索。
“我,該為之起舞,哈哈哈哈哈哈。”伴隨著金魔張狂的笑聲,在金魔的腳下,緩緩浮現出了一座巨大無比的蓮花陷阱。
“該死。”劫看到蓮花陷阱後,心中一涼。
劫和亞索兩個人聯手,連壓製住金魔都很勉強,哪裡騰的出手來破開這座符文法陣。
這座蓮花陷阱的直徑足足有數十米,顯然金魔為此已經準備了很久。
一旦金魔引爆了這座蓮花陷阱,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苦說大師還沒有趕到。
“殺戮,是多麽甜蜜的哀傷啊。”金魔看著劫眼中焦急卻又無奈的眼神,他陶醉的張開雙臂,愉悅而又滿足的獰笑著。
“亞索,能擋下多少就是多少吧。”劫咬咬牙,完全放棄了他自身的防禦,毫無保留的散開符文領域,以保護周圍的平民。
“劫。”亞索卻是緩緩向劫開口。
亞索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甚至有些哀傷。他緊握著幻影之舞的手有些發抖,攥緊的指節微微發白。
隨後,亞索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將幻影之舞橫到了劫的眼前。
“斬斷我的幻影之舞。”
ps
faker與bang純屬調侃,沒有任何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