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果真沒有騙婉兒,中午陳溪更是獻出了拿手好活,紅燒鯉魚、粉蒸肉、爆炒時蔬、烤鴨、涼拌牛肉、紅燒兔腿等等,一桌子菜肴琳琅滿目十裡飄香。
最後還有一道菜,三人圍在後院泥土旁,驚訝的看著陳溪一點點從泥土中拔出一團……土?
然後他用榔頭敲擊,鮮葉中包裹著烤的金黃流油的肥美雞香氣四溢,沁人心脾。
陳溪這一連串佳肴的做法讓兩個美人目瞪口呆,就連婉兒都想不到,原來普通的菜竟然可以做的這樣別致可口。
陳溪又拿出一壇飄向的勁酒,這是陳溪早就深藏的一壇高度糧食酒,此刻也一點不吝嗇的祭出。
一桌子菜肴,有些是違禁的,可是三人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妥,比如牛肉被朝廷三令五申不能吃、不如鯉魚通李,朝廷嚴令逮捕。
這些市井決計不敢吃的東西,三人卻自動忽略,畢竟美味比律法大的多呢。
陳溪洗了手,圍坐在老槐樹的石桌下。
唐朝人大都是分食的,但是陳溪卻不管那麽多,對此太平見怪不怪,婉兒到有些呐喊。
石桌下布了四個石凳,三人圍在一起,太平和婉兒都有些等不及了,喉嚨內的口水不時的下咽,美目癡癡的望著一桌子佳肴,就等著陳溪開飯。
“這種酒經過蒸餾,度數很高,不時我吝嗇啊,你們喝一點便好。”陳溪如若珍寶的給婉兒和太平斟了一點。
為此太平還大罵他小氣,可真的喝了之後才知道陳溪所言非假,“這酒……咳咳……太烈!”
太平和婉兒臉色都有些微紅,僅僅只是喝了一點,那一抹羞紅,簡直如同兩朵豔花,一時間將院內梅花都比了下去。
陳溪有些癡呆了,太平調侃道:“傻看什麽呢?不會對我們家靜兒有非分之念吧?”
婉兒惡狠狠的剜了一眼太平,可誰知陳溪嘴上也每個把門,“哪兒能啊,不僅對靜兒姑娘,也對月牙姑娘一樣有非分之念呢。”
此話一出口,兩個美人一同遞給了陳溪一個白眼,異口同聲的道:“無恥!”
陳溪哈哈一笑,“小庭亦有月,小院亦有花。可憐好風景,不解嫌貧家。”
太平也是笑道:“靜兒可是詩中能手啊,你少在她面前賣弄。”
婉兒便是此刻的靜兒,太平給婉兒換了個身份,“三郎這詩倒是妙,不過依靜兒來看啊,小庭亦有月,小院亦有花。主家亦未貧,客家鳳池誇才對呢。”
三人都是十分富有才學,此刻說起話來,若腹中沒有個墨水,還真不一定能插上話,但是三人卻相談甚歡,著實愜意。
陳溪也知道這酒烈,便也沒有給兩人繼續斟酌,換了一壺葡萄釀。
這一頓飯吃了很長,臨別之際,陳溪拿起《鶯鶯傳》送給了婉兒,對她道:“這本鶯鶯傳可實打實的是悲劇啊,你們女孩子怕看了一遍便愛不釋手了,且送你了。大抵都是一些碧雲天、黃葉地,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的場景。”
婉兒本就十分想要這本書,聽到陳溪之話,便也不客氣的接了過來,陳溪笑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兩是專程來蹭吃的吧?”
這話又是讓兩人噗嗤一笑,太平調笑道:“郎君送了靜兒一本書,不能顧此失彼呢?再說人家可是聽聞郎君做官啦,專程來道賀的。”
陳溪乜了太平一眼,“哪有空手道賀的?空手套白狼也不帶你們這樣的啊?算了算了,不與你們計較,
可我也沒什麽東西可以送的啊?” “先記帳,下次想好了才送我,我要比靜兒好一百倍的。”
太平和婉兒的性子著實有些不同,婉兒是個十分安詳容易滿足的女子,但是太平卻有著與生俱來的天煌貴胄的氣勢,從這一句話便能看出一二。
陳溪剛送太平和婉兒到門口,卻見寧素竟然恰巧也出現在大門前,不知今天是不是自己命犯桃花?
“寧大小姐親自過門啊?”陳溪問道。
寧素望著太平和婉兒,那面相絲毫不遜於自己,竟鬼使神差的道:“我若是再不來,怕你佳人當前都忘了正事了吧?”
這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有些閨怨的味道,太平笑著望了一眼陳溪,那笑容的味道說不出的邪魅,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一般。
有心氣一氣寧素,“郎君,可莫忘了答應送人家的東西喲,這也是正事。”
陳溪訕訕一笑,“不會不會。”
等太平和婉兒離去之後,寧素進了宅院, 臉色更是大怒,“還有心思吃飯?色胚子,我的配方呢!”
“哦哦,你稍等,我這就取。”這丫頭今天親戚來了麽?火氣這般大?我又得罪了你不成?
片刻後陳溪便將配方取了出來,然後叮囑道:“這裡一些注意的流程我都詳細備注了,切記蒸餾過程莫要全被人掌握了。”
“還用你說?”拿著配方氣呼呼的便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踹了陳溪家的大門。
“寧姑娘,莫忘了吃藥。”陳溪關切的叮囑道,隨即嘿嘿一笑。
“滾!”
翌日一早,陳溪便佩戴好花鈿繡綠衣執象服,腰束革,配千牛刀,說不出的俊逸。
出尚善坊,到胡餅鋪子吃了些胡餅,一路上引起眾多娘子側目。
“三郎當官哩。”
“瞧瞧人家三郎多出息。”
“哇,這一穿著更帥啦。”
一路上眾多大膽潑辣的娘子過來揩油,陳溪又不好太過嚴肅,直到很晚才過了天津橋進皇城,直奔奉宸衛衙門,可這一去卻好巧不巧的遲了片刻。
奉宸衛前身是左右千牛衛,陳溪此刻被分配到左奉宸衛,到衙門口,將調令勘和遞給兵衛後,很快便被帶到左奉裕面前。
奉宸衛隸屬皇帝親兵,幾乎被貴族壟斷,也是升遷的最好途徑之一,挑選者皆樣貌俊朗的年輕人。
陳溪的上官便是左奉裕,前身叫千牛備身,左右各十二人,垂拱二年改備身為奉裕。
此人叫秦良嗣,初次見面,陳溪便控制不住心中激動和怒氣,因為這個人他印象太過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