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機會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句話道理除了按照品行之外，更是按照階級和能力劃分的。

　　優秀的人會跟同樣優秀的人玩在一起，反之亦然。

　　諸子百家在人口比例上，只是很小一部分。

　　但是這一小部分人，可以說是決定著歷史發展進程的頂尖人物。

　　不管歷史中有沒有記錄下他們的名字，相對比普羅大眾，他們才是歷史的參與者。

　　他們也可以稱之為天命之人，因為他們從一生下來，就注定背負起門派的責任或者家族的責任。

　　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在先秦時期是絕對的，沒有任何一個大的家族會門派，會因為某一個的爆發而造就，甚至都不存在幸存者偏差。

　　因為這個時代是階級固化最嚴重，知識壟斷最惡劣的時代。

　　雖然從春秋以來，孔子帶領儒家在民間大行私塾和私學，但是也都是針對民間的一些當地豪紳，因為普羅大眾根本負擔不起上私塾的費用，不管是物質成本，還是時間成本。

　　也是因為壟斷和固話，讓這個圈子形成了閉環。

　　為了在這個狹小的閉環中突出重圍，諸子百家的傳承人們幾乎從小就接受著各種振興家族的洗腦，只要是稍微有機會可以一展抱負，那麽這些人，就不會錯過。

　　樂羊食子而信，吳起殺妻而將。

　　只要有任何一個可以展現能力的機會，諸子百家之人都會想盡辦法，如同八仙過海一般各顯神通。

　　而這些人在面對機會前的表現，會與之前溫文爾雅，古道熱腸的正面形象大相徑庭，如同饑餓待食的餓狼一般。

　　即便相識多年，當這種事情真實發生，盧艾還是有些憤怒和失望的。

　　盧家和蓋家，公輸家，晉家都是三代以上的世交，雖然從上一代就開始沒落，但是依舊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他們一直認為秦是亂導致他們沒落的原因，於是東北西走，遊走在各大抗秦組織與國家，最後飄零到孤竹。

　　一路上也算肝膽相照了，當初是他們信誓旦旦的說，在孤竹只是暫時苟且，等借著孤竹之船回到燕地，就再想辦法回中原。

　　但是察覺到屍戎開始用計的時候，盧艾就感覺到了，這些人已經變了，而且這個變化，還是將自己排除在外的。

　　甚至可以說，盧艾感覺自己被這個小圈子孤立，甚至利用了。

　　這讓她十分傷心。

　　如今王詡突然封賞了公輸矩真正的實權工作，其他也的面目也都暴露了出來，這更是讓盧艾憤怒的主要原因。

　　盧艾感覺自己很無辜，什麽都沒做，卻被排擠了。

　　上次痛罵蓋華不要臉，只是朋友之間的呵斥，但是這次，盧艾大有跟他們劃清界限的衝動。

　　看著盧艾拂袖而去，蓋華吐掉了嘴裡嚼著的樹葉歎息道“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沒辦法，這麽做也是為了她好。”晉癡輕歎一聲，兩拳錘斷了身邊的小樹，伸著懶腰“跟我們走得太近於她不利。”

　　“其實，她跟那位，也沒有什麽。”公輸矩皺眉說道。

　　“是尚未發生，不是沒有什麽。”蓋華輕笑道“那位喜怒無形，但是真正願意親近誰，還是可以察覺出來了，對待盧艾，他是特別的。”

　　“廢話，對待你特別的話，你不害怕嗎?”公輸矩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那位似乎並不對俗事貪戀許多，不管是權利還是感情，小艾的心思，基本上只要是個男人多多少少都能感受的到，即便她以為自己是一個醫者的身份。”

　　“單純的小女孩。”蓋華笑了笑“所以，我們才更不能牽扯他，無數的例子告訴我們，外戚的下場，都不會太好，反而借助自身能力，多少能留個全屍。”

　　“好日子才剛開始，別老想著死啊。”晉癡笑著搖搖頭“朱家先生不在，這許多事情，終歸是要人處理的，那位不可能親力親為。”

　　“我一直很好奇，孤竹是誰在治理。”公輸矩皺眉道“如此怪異的治理方式，人際模式，怪哉怪哉。”

　　“聽說是那位親自治理。”晉鄙說道。

　　“不像是，看他在處理朱家和扶余人方法上，不太像，應該另有其人。”蓋華搖搖頭“我經常聽起他們孤竹人，會提起一位司徒大人，估計是他吧。”

　　“要是有機會，得拜見一下。”公輸矩摸著下巴的胡茬笑道。

　　“你現在可是玄王艦隊的副將，統領兩萬人馬呢，應該有拜訪的權利。”晉癡打趣道。

　　“算了吧，這艦隊一旦登陸，就是一堆廢柴。”蓋華輕笑著搖搖頭“也就能得意這幾天。”

　　“得意幾天也是得意。”公輸矩挑眉道“而且這支艦隊以後估計是孤竹的主要河道運輸工作，權利也不小。”

　　“以後啊。”蓋華微微眯起眼。

　　“至少要在這兒待上幾年，等暴秦氣數將盡。”晉癡沉聲道。

　　“可惜公子歇沒有跟我們一起逃出來，否則這幾年時間，會更加充沛。”公輸矩有些惋惜的說道。

　　“好了，時辰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蓋華搖搖頭，拍了怕公輸矩的肩膀“明天第一天上任，別出什麽亂子。”

　　提到這個公輸矩又臉色一苦“你就別亂說話了，你就是個夜梟嘴，明天我們可能面臨直接進入大河道，我到現在還在擔心那些小舟能不能頂住，這下遊的浪，比我想象中要凶狠很多的。”

　　“頂住這幾天，兄弟們的好日子就來了。”晉癡拍了怕公輸矩的肩膀給他打氣“當年勾踐溯江入吳，越國水軍飄在大江三天埋伏吳國，最終獲得勝利，說明人泡在水裡三天不會死的。”

　　“這種廢話你就少說吧，那是故事，我要面對的是事故！”公輸矩翻了個大白眼。

　　盧艾等人走後，王詡又給孤竹的將領們開了一個小會，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後才散會，主要傳達了一些以後登陸細節上的命令。

　　散會後王詡準備好好的睡一覺，用翟仇端著進來的湯藥泡了腳。

　　說實話，這個時期的湯藥王詡根本不太敢喝， 因為他總擔心自己這個小感冒，會被喝成大毛病，所以還不如多喝熱水排毒。

　　但是也不好辜負盧艾的好心，只能用這些湯藥泡腳了，就當是做藥浴了。

　　“他們走後哪兒了?”王詡躺在木榻上翻手機。

　　翟仇已經適應了王詡手中仙器釋放出來的奇異光澤和聲響“在營地後面的小山呆了一會兒，然後盧先生先回來了，回來後似乎興致不高，剛才送藥時臉色不太好。”

　　王詡微微眯起眼，沉吟了片刻“去把盧先生的帳篷從外營搬過來，好方便我傳喚看病。”

　　翟仇點點頭，沒有多問就離開了。

　　“哼，一群猥瑣的老司機，還算識相”王詡打了個哈欠，輕笑道。

　　雖然翟仇帶回來的信息不多，但是王詡還是可以直接分析出幾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因為他早就察覺到，蓋華公輸矩總是在他面前過於刻意的吹捧盧艾。

　　似乎想讓他更加關注盧艾，至於目的，男人應該都心知肚明，尤其是這幾個猥瑣表現的太過猥瑣。

　　不過不得不說，見識過盧艾真實姿容的王詡，也覺得，她確實很漂亮，而且對於王詡來說很有魅力，因為盧艾的性格，更接近他記憶中，兩千多年後的現代女性。

　　但是不管怎麽說，王詡覺得有個人可以閑扯聊天，才是解壓的最好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