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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孤竹君》第325章 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
第三百二十六章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

 扶余雖然不如中華文明程度高,但是部落之間的凝聚力還是存在的,翟仇相當於將他們的部落祖先榮耀剝奪了。

 “多謝上帝恩澤,寒浞隼願為上帝之奴,世代忠誠。”隼不理會其他人的詫異,第一個單膝跪地,接過翻譯手中的bǐ shǒu劃破手掌,將血滴在一個獸骨容器當中。

 血液接觸到獸骨後,紅白之色在篝火下格外耀眼。

 “東賈隼!”隼身後一個高大青年低聲喝道。

 “岩,在東賈你可曾得到過王的恩賞?”隼轉頭,咧著嘴將手中bǐ shǒu遞過去。

 被稱作岩的少年微微一怔,低下頭顱。

 隼臉上保持著笑容,原本平持著的bǐ shǒu換換刀尖向下,目光掃過眾人臉上,逐漸森冷,仿佛在看著一隻隻獵物。

 人群中的扶余少年人有的回避目光,有的怒目以對,但是始終沒有人接bǐ shǒu。

 雙方就這樣僵持住了。

 篝火的爆竹聲也難以打破的這詭異的安靜。

 翟仇俯視著他們,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但是眼神卻越來越冷漠。

 終於幾分鍾後,僵持的局面被打破了。

 隼抓住了岩的胳膊,周圍其他人瞬間如同豹子般後退,然後圍成一個圈,將兩人圍住。

 “不識好歹。”翟仇瞳孔一縮,拿起身邊本來要賞賜給隼的弓箭,要射殺岩。

 弓剛開半月,身邊一支大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翟仇皺眉冷冷的看著本應該守在王詡身邊的新任侍衛蓋華。

 “帝君聖諭,天下熙熙,一盈一虛,一治一亂。”蓋華那張四四方方的國字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原本有些病態的臉色在火光照耀下也有些紅潤起來。

 翟仇緊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放下手中的弓箭,看著下面已經扭打在一起的少年們“你說的話帶口音,我有點聽不懂。”

 蓋華笑著抓了抓頭“翟兄見笑了,蓋華從小在齊代之地長大,確實有些口音。”

 “倒是比大良造順耳些。”翟仇面無表情“聽大帝誇讚蓋兄持劍風雅,又有才學,讓小弟多多討教。”

 “不敢當,華持之乃禮劍,翟兄則持殺劍,不敢妄自尊大。”蓋華笑的有些敦厚,眯著眼看著下面戰況。

 “何為禮劍?”翟仇側目疑惑的看了眼蓋華腰間看似古樸的長劍。

 “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蓋華笑道。

 “何意?”翟仇皺起眉。

 “劍為器,器為死物,禮則天之經,地之義,所謂禮劍,就是以此天經地義禦器,以遵天道循環。”蓋華笑著解釋道。

 “那禮劍可鋒?”翟仇眉頭緊鎖。

 “這...”蓋華遲疑了一下,訕笑道“自平王東遷之後,這劍便越來越鈍了,如今,切膚都難。”

 “為何?”翟仇劍眉一挑。

 “因為如翟兄這般知禮之人越來越少。”蓋華輕笑道“以前君習禮以禦大夫,大夫學禮以治民,君子劍,交而乾乾,大夫劍,交而咎咎。而之後,禮樂崩塌,君不習禮,大夫不習禮,以至於民不通禮,小人持劍。”

 翟仇越聽頭越暈“能否簡單點?”

 蓋華看了眼翟仇,笑道“就是無法溝通,更不願意尊重。每每都依仗手中劍利而蔑禮,所以這禮劍,就越來越鈍,也越來越軟。”

 “嗯?”翟仇挑眉“恕在下愚鈍,實在不懂這禮劍之妙用。”

 “場下少年博弈,可血腥?”蓋華笑道。

 “不禁血腥,而且愚魯難堪,如野犬相吠,菜雞互啄。”翟仇看了眼下面,隼已經打倒四名少年了,原本被平整乾淨的平台,也被血水模糊了,冷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弄。

 “但是在下眼中,此為禮。”蓋華笑呵呵的說道,指著下面說道“扶余隨蠻夷,但尚武,以勇力角逐,正大光明,不結黨一擁而上,也不營私暗地齷齪,此為大禮。”

 “你一拳,我一拳,無招,無式這就是大禮?”翟仇冷聲道。

 “不然翟兄覺得什麽是禮?”蓋華笑著反問。

 翟仇眉頭緊鎖,咂嘴兩番,發現無言以對,但是又有些不服“兵者,詭道也,以蓋兄所言,兵者無禮?”

 “以陣對陣,以戈對戈,以車對車,以甲對甲,則為禮,反之亦然。”蓋華搖頭說道“以甲對戈,無禮,以車對甲,無禮,以戈對車,無禮。”

 “那弓呢?”翟仇掂了掂手裡的獵弓。

 “孔丘以弓射為儒門六藝,本就無禮,弓乃蠻夷。”蓋華搖頭說道。

 翟仇看了眼蓋華,認真的說道“蓋兄若是為帥,乃麾下大厄。”

 蓋華也不在意,咧嘴笑道“華所言都是禮,自然與兵無關,若是用兵,自然也不會談禮。”

 翟仇眨了眨眼,沉吟片刻後對著蓋華拱手道“受教了。”

 蓋華笑著還禮“翟仇抬愛了,帝君說,寒浞只是軍號,軍號之下還有旗號,但是終歸只是稱號,更重要的是心之所屬。”

 翟仇再次沉默,盯著下面越發激烈的肉搏陷入沉思。

 蓋華也不再出聲,繼續好奇的翻烤者烤爐上的肉串,直到一聲驚雷,劃破整片夜空。

 “真的下雨了。”翟仇回過神,抬頭看著天空中持續飛舞的電龍,眸子中閃爍著驚恐。

 ..........

 古人對於閃電這種自然現象有著本能的敬畏和恐懼。

 但是對於王詡來說,閃電打雷只是降雨之前的一個信號。

 下雨,除非一些極端的暴雨現象,否則對於生物來說都是恩澤。

 但是對於處於兩千多年前,原始環境下的遼東之地,降雨同樣代表著危機。

 在華夏上古神話中,記載最多的就是先民們與洪水的鬥爭,而歷代的帝王,多以治水而被gē gōng sòng dé。

 這是因為在上古時期,先民地處的中原地區,跟先秦時期的東北氣候極其相似,都是由於降雨而引發的洪災,導致糧食減產和自然災害。

 對於沒有完善排水系統的古代居民來說,一場小規模的洪災,就可以淹沒一代人的心血。

 之前在累城的時候,王詡就領教過雨季湯河發水的恐怖。

 洪水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後世來說,實在是太過模糊的概念,除了能在電影中了解一些之外,幾乎很難直觀感受到,當半人高的巨浪一層接著一層肆意蔓延,帶走一切的那種恐怖。

 而且累城還是一座被經營幾百年的老城,有一定的排水系統,到了雨季都被如此糟蹋,更不用說在更加原始荒蕪的遼東了。

 以王詡對於古代地質氣候學的些微了解,這個時期的遼東,一旦到達雨季,沿河地區就是災難,東北古族遺址也沒有緊挨著大河系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如此。

 因為以遼河水系主脈為主的地區,一旦到達雨季,就是會變成千裡澡澤,除了部分水陸雙棲的動物之外,其他動植物很難生存。

 所以在遼河流域兩側, 基本都是蘆葦這類的澡澤植物,候鳥的棲息聖地。

 在秦初之時,以大興安嶺為界,整個嶺北地區,過了冬天進入春天,就相當於是一個泡在‘水裡’的大地,這也是被稱為‘千裡沃土’的東北地區兩千多年來,直到後近代才被開發的主要原因。

 就是水利治理成本太高,加上氣候越發的嚴寒,缺少保暖以及耐寒農作物,所以華夏放任東北苦寒之地千年,寧可開發嶺南,也不願意北上的原因。

 在沒有開發之前的東北,雖然有著最大最遼闊的平原沃土,但是這些沃土百分之七十以上,一年有五個月是泡在澡澤中的,無法大面積種植,也不適於生存。

 這也是王詡一直最擔心的事情,進入雨季,遼河暴漲,走水路的難度將會再次提高好幾個級別。

 所以當第一聲入夏的雷鳴響起之後,王詡就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而這種焦躁,像是一種傳染疾病一般,讓整個孤竹東征軍都變得焦躁緊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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