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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孤竹君》第109章 王上又瘦了
第一百章王上又瘦了

 章台宮,是秦帝國在渭河以南的主要朝宮,秦國所有大的政治活動多在此舉行。

 秦王坐章台見相如,所以完璧歸趙。

 荊軻刺秦王於章台,所以破燕易水。

 在秦滅六國的過程中,“諸侯莫不西面而朝於章台之下。”

 後來嬴政掌控帝國之後,更是將章台宮當做了主要的寢宮,因為他每天要批閱的奏報太多了,所性就住在了章台宮。

 用後世的話描述,秦始皇嬴政從繼位起,基本上就是住在辦公室的勤懇老板。

 所以章台宮的守備極其森嚴,基本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城牆之上還布滿了弩手和神射手,防守可謂是密不透風。

 不管是殿內殿外,都是一塵不染,跟不會有閑雜人等隨意在宮內走動。

 但是今天有所不同,嚴肅的章台宮中,竟然有一隻肥碩的驢子,閑庭信步般在宮廷中遊蕩,值守的宦官心驚肉跳的看著這隻蠢驢,將宮廷中珍貴的奇花異草糟蹋個遍,卻不敢製止,只是因為這隻蠢驢,是盤坐在大殿門口那位老者帶進來的。

 枯瘦的老者跪坐在那裡,這個章台宮,就沒有人敢站著,包括城牆上值守的士兵,也都跪在地上,目光狂熱的盯著老者。

 蒙恬拿著水囊守在老者身邊,看著老者本來灰暗的臉上變得越發的黯淡,緊鎖著眉頭勸諫著“大將軍,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您的身體吃不消,再說王上已經特赦你入殿等候了。”

 王翦緩緩睜開眼,看了眼蒙恬,笑了笑“那是王上的恩典,卻不是我們為臣子可自恃的資本,那是王殿,你比王上先進去?”

 蒙恬微微一怔,抿著唇不再說話將水囊遞給王翦,瞥了眼還在糟蹋花園奇珍的蠢驢“那大將軍為何要將那隻驢帶進來?還讓它如此放縱?”

 “讓它放縱吧,反正也沒多長時間了,它只是一頭蠢驢,無家無業,就一條賤命,就算是被活剮,也不過頭點地,你跟一隻畜生比什麽?”王翦喝了口水,笑吟吟的說道。

 蒙恬呼吸一滯,臉色微變,他倒不是在意王翦罵他,因為即便王翦如此羞辱他,他也不會心生芥蒂,因為這個人是王翦。

 相反,他還要感謝王翦。

 因為王翦似乎在給他傳授為臣者的天大道理。

 蠢驢才會放肆,以為它只是一隻畜生,無牽無掛。

 但是如果為人臣還敢放肆,那比蠢驢可能還不如。

 “多謝大將軍教誨。”蒙恬恭聲感激道。

 “來了。”王翦耳朵一動,掙扎著站起來面朝宮門口的方向,俯下身子。

 蒙恬將水囊別在腰間,也跟著跪在一邊。

 嬴政的六駕馬車聲勢浩大,尤其是踩在磚石地上傳來的聲音,隔著幾百米都能聽見,王翦雖然年邁,但是行軍的本能早已深入骨髓。

 不大一會兒,章台宮門大開,同時傳來值門衛的呼喊聲“大王回宮!”

 隨後章台宮內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

 嬴政的馬車停在了王翦身前不遠處,還不等趙高把車架停穩,嬴政已經從車上跳了下來,驚得趙高出了一身冷汗。

 “老師為何在此受苦?趙詹事,你是死人嘛?”嬴政屈膝扶著王翦起身,衝著大殿中走出來的趙從革咆哮道。

 真的很像是一個尊師重道的孝順弟子。

 “王上息怒,老臣只是太想念王上了,想要早一點見到王上。”王翦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王上又瘦了。”

 嬴政莫名的呼吸一滯,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心口泛起一絲酸意“老師好狠的心,這麽多年不願讓寡人去見你。”

 “王上乃是九五之尊,多見我這將死之人不祥。”王翦說完清咳了起來。

 “老師,我背您進去再說,外面風大。”嬴政說完要把王翦背起來。

 “王上不可!”

 “王上且慢!”

 王翦和趙從革同時出聲。

 趙高和蒙恬則默契的往前跨了一步,蹲下身子在王翦身前,異口同聲道“臣願為大將軍效勞。”

 說完兩人互相看了眼,同時挑眉。

 “陛下誠如當年,老臣百感交集,不勝榮寵。”王翦清咳著拱了拱手“老臣雖已垂死之暮,但是走進章台宮,還是可以的。”

 嬴政點點頭“那我扶著老師。”

 王翦這一次沒有推辭,任由嬴政扶著自己往章台宮中走。

 趙從革面皮抽動,眯起的眼中閃爍著怒意盯著王翦。

 王翦置若罔聞,笑呵呵的跟嬴政扯家常。

 蒙恬和趙高走到門口就不進去了,一左一右守在店門口。

 自從上次荊軻刺秦之後,章台宮大殿就有了修整,也很少召見臣子了,基本上堆滿了全是竹簡與軍報。

 “聽聞王上每日批閱竹簡重達一旦,即便周公也自慚形穢,王上當為萬代君王師表,但是老臣還是想要多嘴一句,王上不可太過操勞,國事紛擾,但是臣子本分為君分憂,否則養這麽多酒囊飯袋為何?”王翦柔聲對嬴政說道。

 “寡人知曉老師心意,但是如今大秦諸事不順,內有六國遺患未除,外有東胡匈奴狼子虎視眈眈,寡人不得不操勞一些,生怕祖宗基業敗在寡人手中。”嬴政歎息著說道,扶著王翦坐下,沒有坐回王座之上的意思,像是個晚輩一樣守在王翦身邊。

 “匈奴蠻徒又犯邊境了?”王翦聞言皺起眉頭。

 “匈奴倒是還算安穩,自從武安君破趙驅匈奴於千裡之後,匈奴就一直都不敢再犯邊境,如今大秦勁敵乃是東胡戎人。”嬴政又歎了口氣“大兄此次出征燕國,眼見著破城掠地,但是被突然殺出來了東胡戎人打亂,如今僵持在遼東苦寒之地,眼見著要天降霜雪,寡人著實擔憂大兄苦熬在遼東苦寒之地,聽聞大兄剛入遼東便病重,寡人聞之心焦至極。”

 “庸子!”王翦突然怒喝一聲,枯乾的臉上滿是怒意“將出兵,不能為君守邦闊土!愧對王上聖恩,此等庸將王上必然要懲處,我大秦鐵騎何時孬到要懼蠻夷,與之僵持?”

 “老師稍安。”嬴政拍打著因為氣急而咳嗽的王翦“大兄絕非庸才,自從老師退隱後,大兄為朕左膀右臂,所到之處無所不破,只是此次遼東之行確實屬意外,我們與東胡並無交流,也不知道對方根底,沒想到這幫戎蠻竟然能聚三十萬之眾,還都是披甲控弦之士。”

 “哦?”王翦微微挑眉“三十萬控弦之士?”

 “老師請看。”嬴政看了眼趙從革。

 趙從革從王案上抱來竹簡。

 於是君臣二人開始大肆審閱軍報,分析軍勢,讓人以為似乎王翦入宮真的就是為了幫嬴政解憂一樣。

 絲毫不提因何入宮。

 趙從革面無表情的在一邊伺候著,細心留意著王翦的每一句話,想要抓住王翦言語中的不敬之意,但是很遺憾,王翦似乎真的沉浸在軍報之中,再無他念。

 難道王上想要累死這老不死的?

 守在門口的趙高也在留意這殿內的狀況,見到這副場景心中不免心生疑惑。

 但是王翦不愧為戎馬一生的老將,嬴政堆積了半個月的軍報,在短短不到兩刻鍾的時間,就被王翦捋順了,連遼東的局勢以及糧草消耗,都估算了出來,讓嬴政歎為觀止。

 “老師果然依舊寶刀不老,弟子佩服。”嬴政誠懇的說道。

 “王上抬愛了,老臣是真的老了,才這點軍政,眼睛已經花了。”王翦閉上眼,笑著擺擺手“不過能在殘喘之際,還能為王上解憂,老臣雖死無憾。”

 “老師乃是我大秦祥瑞,壽數綿長,千萬不要說這些讓寡人傷心的話,有老師在,寡人還能松快幾時,若是老師不在,寡人這顆心可能再也松不下了。”嬴政面露悲色。

 “犬子無能,請王上賜罪。”王翦突然正色道。

 “老師誤會寡人了。”嬴政心中一驚,趕忙說道。

 “這些年我在終南山潛修,倒是遇見了不少山野名士,也學到不少百家學說,感觸最深的就是,天道常倫,除卻天子聖人,俗人終究難以脫俗,若是有一人超凡脫俗那必然是佔據了家族幾代人的靈氣,老臣雖然不是什麽人傑,但是全賴太上王,先王,以及王上的垂青庇佑,王翦可謂是佔盡帝王三代恩遇,此恩典,王翦願肝腦塗地,百死莫辭。”王翦突然語氣悲憫起來。

 嬴政微微挑眉“老師何出此言,老師乃是大秦不世功臣,輔佐三朝,得老師相助,乃是我大秦之幸。”

 “如果可以,王家願意世代為國盡忠。”王翦悲鳴一聲“可歎犬子王賁愚鈍,難為君分憂,難報王上恩遇之心,而我那孫兒,更是”

 說到此處,王翦突然哽咽,默然流淚。

 嬴政和趙從革心中猛然一震,默契的對視一眼,暗道不好。

 果然王翦算是要突然發難了。

 就在,嬴政思索如何破局之時,突然宮外傳來值門官的報告聲“盧君攜十公子覲見!”

 王翦抿了抿下唇,沒有繼續開口。

 “胡鬧,這個時候來幹什麽?老師稍待,我去把那臭小子趕走”嬴政心中一喜,臉上卻保持著慍怒,起身準備怒叱。

 但是不等嬴政走到門口,一個粉琢玉砌的小少年就像是皮球一樣的衝了進來,看到滿臉怒意的嬴政後小臉瞬間僵硬,囧著眉頭畏縮的要退出殿外。

 但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殿中一掃,看見王翦後揚起可愛的小臉,奶聲奶氣的大喊道“大父!”

 大殿瞬間為之一靜,趙高和蒙恬瞪大了眼睛,嬴政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王翦的表情更是凝固。

 只有趙從革迅速回過神,看著殿外匆匆趕來的盧生和韓終,眯起眼,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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