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手裡有什麽線索?”

　　“那個小販家的位置，還有那個人去的時間，晚上完全沒影響，我們先看看這個人的變形術到底怎麽樣。”

　　薑瀾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局長帶頭走進了辦公室，這裡已經完成了對監控錄像的收集和整理。

　　“看看。”

　　一個提著袋子的壯漢大搖大擺地走出了一個房間，他在通往軌道中轉間的道路上抬起頭看了一眼，然後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一處攝像頭的位置，然後對著那裡露出了一個微笑。

　　“停一下！”

　　薑瀾話音剛落圖像就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自帶聲控的系統。

　　“這個笑容……”

　　“怎麽了?”

　　“太標準了。”

　　“你的意思是……這是個假笑?”

　　“這個人喜歡混亂，不是那種會去認真練習假笑的人對吧?”

　　“所以……可是我實在不知道，人要怎麽才能做出這麽標準的笑，這是從禮儀機器人的軟件裡面扒出來的數據吧?”

　　“如果我們看到的是個機器，那就可以直接導入數據，完美複製了。”

　　局長沉默了一下。

　　“動力裝甲?全衍射光學隱身系統?”

　　“雖然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做到的，但好像這個人身上的，真的是業界公認不可能出現的兩者融合。”

　　“你說這個人是個天才黑客，我信，你說他能攻破需要耗費億萬建造一個頂尖實驗室來攻破的關鍵技術，我不信……”

　　薑瀾突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怎麽?”

　　“現在所有的實驗室用的都是電子防護系統吧?”

　　“是啊，怎麽了?”

　　“那麽一個能夠攻破世網娛玩家論壇的頂尖黑客，就一定能夠攻破那個頂尖實驗室，我說的就是那個，研究動力裝甲與光學隱身系統融合的實驗室。”

　　局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麽一來……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所有頂尖實驗室的安全保障都是國安和世網娛聯合負責的……”

　　薑瀾沉默了一下。

　　局長笑笑:“世網娛還真是永遠都繞不過啊，是吧?”

　　“現在世網娛這個樣子，我們只能向國安打報告，看他們願不願意配合給個消息了。”

　　“你去吧，我必須避嫌，國安是很敏感的。”

　　薑瀾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知道上次我跟國安鬧得很僵吧?”

　　“所以他才不敢找你麻煩，這種時候，他要是耍情緒，就把上面得罪死了。”

　　“行吧，我試試。”

　　……

　　“世網娛那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這已經是短短兩天之內，姬青第十幾次接到室友的問題了。

　　“沒事，臨時調整，下個月有大動作。”

　　“那就好……”

　　雖然他們並不完全相信姬青，但還是選擇這樣安慰自己。

　　姬青關掉自己的個人終端，打開了辦公室裡面的終端，打開世網娛的玩家論壇。

　　那個刺眼的標紅帖子還掛在最上面最顯眼的地方。

　　帖子的回復數已經超過了標題統計的極限，顯示為“99999+”。

　　打開之後，下面大多數的回復都是在問世網娛到底出了什麽事，一開始還有人擔心實景記錄中受傷的人，後來這樣的回復就完全消失了。

　　更多的人開始關心世網娛，

甚至開始有人問，世網娛什麽時候開始宣布下個月的第二世界。　　姬青無奈地笑著，心中充滿猶豫。

　　他打開回復的選項，開始在方框裡打字。

　　“我是一切的起源與所有的答案，查一下我，你就知道我沒有說謊。”

　　看著這句話，姬青一動不動地坐著。

　　然後他按下了發送。

　　……

　　黑客看著眼前的信息，猶豫著。

　　從這次計劃開始，一切都仿佛在軌道之外狂奔，但卻很奇妙的，幾乎所有的發展都對他有利。

　　無論是那個囂張的獅子突然跳出來背下了所有麻煩，還是薑瀾努力，甚至連姬青這個本來不應該出現的人，也突然解決掉了最大的麻煩。

　　但這進展也許太快了。

　　黑客猶豫著，也許他應該讓獅子更晚一點被抓住，好讓人們的情緒再集聚一些。

　　但那又太危險。

　　黑客猶豫著，不知道該做什麽。

　　……

　　“來我們這邊吧，你上次乾得真的漂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能力的人不應該呆在那種夾在中間兩面受氣的尷尬地方。”

　　薑瀾尷尬地笑笑。

　　他預料到了這一次會碰上麻煩，卻沒想到一開始就要面對這樣令人不知所措的熱情。

　　“我現在編制在那邊，說真的，走不掉了。”

　　“事情總會過去的，到時候看吧，我這邊始終都會給你留個位子的。”

　　薑瀾笑笑:“謝謝。不過……”

　　“我這次來， 是想問一件事情。”

　　“說吧，要是能說一定告訴你，不能說你也別怪我，你也懂。”

　　薑瀾點點頭。

　　“現在在研究動能裝甲與光衍射隱身系統融合，最接近成功的實驗室是哪一家?”

　　薑瀾對面的男人陷入了沉默。

　　“你還真是……嚇到我了……”

　　薑瀾沒有說什麽，只是安靜地等待著。

　　“這是涉密的，那是世網娛旗下的甲級實驗室，你明白吧?抱歉，我什麽都不能說。”

　　“……這就足夠了，謝謝。”

　　薑瀾站起來笑著對對方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笑容是多麽僵硬。

　　看著薑瀾的背影，男人安靜地在心底感歎。

　　“世網娛還真是永遠都繞不開啊……”

　　……

　　夜深人靜。

　　姬青從夢中驚醒，然後看到了站在房間一邊的陌生人。

　　“你醒了。”

　　“你來了。”

　　姬青從床上爬起來，雙腳放在鞋上，老式的穿鞋器幫他把鞋帶系好，然後走到房間一邊，拿起一杯冰水狠狠地灌了一氣。

　　“抱歉，請先等一下，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好。”

　　姬青在水槽邊用冷水洗臉，然後手接著自來水漱口，最後用毛巾擦乾臉。

　　“走吧。”

　　他帶頭走出了房間。

　　陌生人安靜地跟在後面。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不過沒關系，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