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天空之中,閃電大作,這閃電照亮天地,瞬間比什麽火把之類的更看得清楚,這城上的人正好把上百個望遠鏡對準了城下,找到個阮小二,竟然是大海裡撈到了銀針,真就發現了人。
“衙內,他在那兒!”
高登也發現了,連忙一聲令下,把所有的三弓床弩,城上的弩弓大箭全部對準了一個方向,高登大喊:
“神弩手,給我聽令調整角度,射中阮小二一箭有十兩銀子!”
“唔!”一百個神射手眼睛亮了,“衙內您明早就能兌現嗎?”
“嗯……箭身上有記號,放心吧,本衙內為這個禍害寧可千兩銀子不要了!”
“好嘞!”一群射手歡欣鼓舞,周圍圍觀的,可不止禁軍那些人呢,五城兵馬司,上到康王趙構,老人家宗澤,忠臣李綱,那邊還有真正有本事的老種將軍,種師道,也帶兵上了城頭!
“種相公!”
人們一陣歡呼,多少人緊張的心情平靜了,人的名樹的影大宋能真正當得起“相公”稱呼的,只有種師道而已!
“相公”是宋時對宰相或者同級別的大官的尊稱,愛稱。
種家軍,在正史上比戲台上活躍的楊家將,是真的將門傳國,這“老種”或者叫“老種相公”,師父更厲害了,大儒,張載。張載創立關學,和宋代二程洛學,周敦頤濂學,王安石新學,朱熹閩學齊名,共同構成宋代儒學主流。
皇帝也不太敢惹的人物。
種師道剛到城上,就看到了太尉高俅、帶他兒子高登帶人要狙擊敵軍將領。
“什麽狙擊?”他對這種戰法,還是頭一次聽說的。
城上反對高登的人亦有不少,蔡京的孫子蔡行也帶了一隊人馬出來,佔個城角和城門,要保護自己人先跑的。
其余的樞密院的童貫,這位權勢最重大太監也派了大將劉延慶,調軍隊中。
“慢!”看城上混亂,老種相公發話了,“三弓弩要一起開弓,這是誰的主意?”
有人也道:“那三弓床弩可是守城之膽,有這東西城上人心都不慌的,而誰說動它就動的?”
“老相公!”種師道身邊馬上跑過來了高俅府中的劉參讚,“這是太尉他看到敵首,要亂箭齊發,一舉破敵。”
“哦——”種師道長吟了一聲,看看漆黑的天,“這天,他怎麽發現敵首的?別浪費了弩箭……”
“就是!”蔡行過來,添油加醋,唯恐他看不起的高衙內再露臉,“老相公!守城之事乾系重大,小小高衙內人稱花花太歲,只是一個浪子,他懂什麽?他有什麽資格亂動弓弩,出了事情算什麽?他也就仗著其父……”
“嗯哼你懂個屁!”突然這時候高俅出現在附近,抬手一巴掌給蔡行一脖溜,“你又算個鳥!”
“啪!”蔡行頭上帽子也掉了,頭髮松了,差點從上面滾下去,高俅是真人老潑辣,動手真急了罵著,“老種,你要真有本事,隨我殺下去,殺這群匪徒他們個人仰馬翻,讓人也知道一下咱們大宋武人不孬!”
“呀!”種師道眉毛挑起來了,“好啊,點兵!”
兩個武將沒矛盾了,都要下去殺敵。而這時候,弩箭到底發不發,還沒有人最後決定,又有東宮太子,趙恆,猶豫不定的,那邊的童貫手下將領劉延慶等,都嚷嚷著,別亂來。
“再不行動,”高登急得上來找康王趙構,“王駕城下敵首我已經找到,開弓一下敵軍自退,
為何……” “我去帶你向上面稟報!”趙構這次真給高登出了力了,“兄長,您用這東西看看那邊兒,正是敵人首領,一陣亂箭敵軍自退,到時候這功勞……父皇那兒對您一定會好極了!”
“真的?”趙恆文質彬彬他根本不願意接這種打仗的差使,一聽九弟趙構說能馬上解決問題,他看都沒看決定道,“老九就聽你的……”
“殿下不要啊!”身邊的劉延慶,多少官兒,全不樂意,劉延慶插話,“殿下咱可說好了,如果高太尉家的衙內延誤戰機,造成後果,我等不負責!”
“行嗎九弟?”趙恆他是真沒主意。
“行動!”趙構替太子下了決定。
“能射得著人家嗎?”其實就算李綱,宗澤為核心,個個心裡懷疑,“高俅太喜歡故弄玄虛了。”
“殿下您真是,亂幫忙,”宗澤過來責備趙構,他們之間私人交情這時還好,“萬一……”
“我相信高登!”趙構心裡也沒譜,但是接了高登的禮且一下和高俅栓一起了,只有咬牙硬到底。
“那我們看結果吧!”一群恨趙構,看不起這個康王的人,等著高登的人數弩射歪,無功而返。
“準備!”高登終於得了最後下令的權力,他大吼一聲,“最後一次瞄準,給我對準阮小二,發射!”
“是!”神弩營的這百來人,個個經過了這一陣的強化訓練,高登帶著他們練基本功,射表之類的也熟記在心了,迅速的在閃電光裡,找阮小二的身影,而這時風居然小了,同時閃電一片一片的閃個不停。
就是沒有雷聲,光是閃電,照亮天地,有人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那正是高登他胸前一個望遠鏡已經看準了方向,手裡的指揮刀向下一落:
“反射!”
“放箭!”
“轟!”
百弩齊發!
但見一片煙塵把城上都淹沒了,無數的強弩向著共同的一個方向飛出,那些弩弓手,最簡單的目標呢:
“擊中一箭,十兩白銀!這銀子兌換成銅錢花,一年不用出去掙辛苦錢呢,家裡的婆娘得多高興!”
所以這箭的準度……百支箭,能射出二裡地,但實際阮小二離城上直線也就八百米,結果可想而知!
“轟……”一下有幾十人被穿飛了起來,可憐的阮小二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箭,因為人分分鍾被射到四分五裂,這是後來的驗屍官說的!
“殺啊!”這箭發出去的時候,高俅也帶著手下的禁軍下了城了,他為了活命少被牽連,乾脆下令,給我萬箭齊發,城下的射死不論!別讓他們開弓放箭!
“梆梆梆梆梆梆……”萬箭齊發,城下人先是首領被擊殺,正亂著,上面弩箭弓箭沒節製的狂射下來,有人還天真的想,“不該先談判嗎?阮小二想當皇帝,怎麽你在哪兒帶我們當皇帝啊!”
“殺啊!”種家軍不甘其後,城上乾脆傾城而出,對付城下百姓,盡管那些人手裡有弩箭有刀槍,但真敢拚嗎?主將遲遲不發令,陣腳馬上亂了,大敗的節奏!
“殺……”而太子趙恆、康王趙構都很納悶的想一件事情,射中了嗎?這就結束了?
天很快亮了,城上開始稟報戰鬥成果,這次高俅太尉作戰真是特別的勇猛呢,身先士卒!平定亂軍,首當其功。
多少原來勸說別亂開弓的人,轉了口風:
“多虧高衙內開弓放箭,果斷擊斃敵首,群龍無首不戰自敗。”
“什麽呀,你們懂不懂兵法,你們看了嗎, 那多虧了種老相公帶兵沉穩,進退有法,那才是中流砥柱!”
“童相,人家指揮若安,還有太子殿下您也英明果斷,這才有現在的大好戰果啊!”
勝利消息傳上城,人們啥議論的都有,但真正誰的功勞,誰真正成就的大事,只有少數人心裡明鏡一樣。
“呵欠!”太子趙恆在這兒傻呆著,不耐煩的也聽不進議論了,看沒什麽戰鬥,他一甩袖子走了,走了!
“呃,太子!”
“殿下!”
高登此刻也想走,但他也鬱悶這個太子趙恆,你難道白癡嗎?後繼的事兒有你呆著,死那麽多人,都白死?為啥這麽多人圍城造反,你看打勝了就完事睡覺去了,你覺怎麽那麽多?
“殿下啊,”李綱、宗澤等人倒是把趙構當成了管事兒的,“此次亂匪圍城,事出蹊蹺,我們不可不察,我們要馬上寫奏本給官家,查清是什麽原因逼這麽多人造反!”
“唔……好吧!”趙構手裡沒權就是個苦逼的沒人搭理的皇室,只有隨口應著,他也不敢輕易就被拉進清流還是奸黨的任何一邊圈子裡,為避免尷尬他隨口說了句,“此次能戰勝,關鍵是那百余神弩一擊敗敵,這件事,本王看應該大書特書,好好說道一下!”
“王駕,您說到我們心坎裡了!”
這些清流官員們,比聽到什麽好話都激動:“這種神弩,這種戰術簡直我大宋從未有過的神跡啊!”
“這等重要大事如果不向官家提起,才是我等最重大的失職!”
“不提我們簡直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