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禦史,官員李綱帶人走了。人們圍了老人家七嘴八舌問情況,他卻神色木然,很長時間都沉默不語。
林衝讓閑人都散開,他單獨叫師父和大師兄,還有高登在一起,商量對策,這樣有一肚子話好說。
“林大哥,您再給自家引見一下,這位……”
高登輕搖搖扇子,雖然大家都急,但他是高衙內,那份尊貴的地位擺著了,所以他盡量要壓住場。
看看林衝旁邊那位員外,人到中年但是眼神兒裡全是睿智,自信,從容。武術宗師什麽范,高登也見得越來越多了。剛才聽見這人他是玉麒麟盧俊義?槍神?
“哦衙內,”林衝指這位道,“這位是我師父的大弟子盧俊義——盧大哥這位是高太尉家的衙內,您看多虧他才救下了師父,我們一起替師父給衙內磕個頭吧?”
“見過……”
“不用不用。”高登忙伸手攙扶真要跪下的盧俊義,“兩位都是朋友千萬別再客氣,自家有個外號叫花花太歲,現在已決心洗心革面再做人了,我就愛結交你們這些武術大家。”
“衙內您見笑,我們就是赳赳武夫,連功名都沒有,而您是堂堂的衙內,太尉長子……”
“停,來點實在的,”高登扇子合上沒讓對方誇下去而是直說,“這事兒非太尉他不能救周神仙,我馬上去求我爹……”
“那多謝……”
“先別說謝,為何李綱要來抓人,軍布和弩,這來龍去脈還得問你們師父,他要不交待明白了我也沒法求我爹啊。”
“對!”林衝和盧俊義稱是,再看衙內很佩服,他和“花花太歲”外號不搭啊。一瞬,高登成了主心骨,別人認可高登雖隻十七歲但是能力超強。
人們到了老人家周侗面前,但周侗卻眼皮一閉,一直在打座,五心朝天,雙手掐決,練功?
“哎呀,師父您倒說說誰害的你,”林衝急得頭上的青筋蹦起來三根,兩個豹子眼裡往外奔火,“您……說話呀。”
“沒人害我。”
良久,周侗再次看看大夥,尤其是看到了高登高衙內就搖頭道:
“老夫已經風燭殘年,雖然沒做壞事但是就算受些牽連……也沒什麽的,衙內讓您見笑了,林衝你快回任上去別耽誤了你的公乾。”
“嘿,貪墨軍餉多大罪,這不白之冤,是不是那蔡行?就是他,一定是他陷害。”
林衝激動得一拳,勁兒使大了一塊實木桌子面被他擊穿了。
“得罪蔡行怎麽說的?”高登好奇了。
“衙內,老師為你得罪了蔡家人,蔡行上次想要重金晶王,老師拒絕了,專心給您做那……望遠鏡片。他親自登門來求摔門離開了,然後就是這事兒,您說哪有這麽巧的……”
“不得亂說。”周侗急了。
玉麒麟盧俊義也道:“您只有一天能說話的時候啊!”
“師父,他們的權勢隨手搞掉您,太容易了,他們只要寫個紙條,給大帥劉延慶就行……可這京城他們乾多少壞事了,強征地皮,我和衙內都見識了。無主的林子,蔡家人都強佔了!咱們憑什麽替他背鍋?”
“是啊!”
“李綱大人開口親自來捉人,都到了監察禦史那一步,這事鬧大了,老人家您別想一個人把事扛下了,您扛不了,只能大家一起分析對策。”
“咱們有高衙內的權勢,這是多好的轉機……哎您別睡著了啊!”
周侗不肯透露他主管的軍餉細節,
被李綱查到了什麽貪汙的證據?人不告訴你! 高登知老人有隱情就是不出口,這還是面子難下吧?但突然想到了,換個方向問:
“那誰是告狀的嫌疑人?”
“最近有個陸謙……”盧俊義想了下說,“說他是林衝的朋友,往恩師家來過好多次,衙內我感覺這個人好怪。”
“誰,陸謙?”
高登拍案而起,陸謙這個小人,不是他是誰?
“絕不可能,陸謙是我兄弟,是咱們自家人。”
林衝忙擺手,高登比林衝清楚多了。
陸謙給林衝各種好處,但是一直沒等到高登給他升官,高俅也遠離了陸謙,誰知道這貨居然能跑蔡家陣營去了。
“是他!我覺得可以找找他問問,他算突破口,不管怎樣,眾位等我求太尉把周老人家派兵保護起來,老人家要是被抓,一定會被折磨死!”
高登果斷的馬上起身,找他爹高俅去。
他要救周侗,更重要的也是為能把望遠鏡給繼續搞起來,天下能做這種水晶鏡片的僅此一家,他當然急得火上眉梢了,出門又騎上戰馬直奔白虎堂,快馬加鞭比來時還急。正找到他爹,把情況一說,高俅也是一皺眉:
“我剛聽說,劉家軍出事了。貪墨軍餉啊……這是官場小把戲了,參議周侗該他倒霉,上面要伐遼鬧,蔡家攬了軍備的差使出漏洞了, 呵呵!朝裡清流就上本要收拾蔡京,蔡京捂不過來了丟卒保帥……鬥得正熱鬧呢!這個風口浪尖……”
“爹,您別光顧著看熱鬧,那周侗是我大宋武學宗師人物,咱禁軍的總教頭林衝就是他徒弟,也是您的人,也是我朋友,您給想想辦法嘛。”
“辦法,把窟窿堵上最好,你行嗎?五萬匹布,兩萬把弩箭啊……這個活兒誰能把窟窿堵上,別說是周侗、蔡京,就算是官家知道你有這本事,你有造反的罪過他都能原諒你!”
“啊!不就是那點東西嘛,爹您能不能先壓下事兒來,緩緩時間,我敢接,幾個月給你弄出來五萬布,兩萬弩……爹我正想搞一點軍工的東西呢!”
“胡鬧!別瞎折騰啊,軍需品搞不好掉頭的罪,就像周侗,他沒點能水抖落不清楚,你小子別亂來異想天開,不要命了?”
“爹!我知道!”
“知道還瞎想。”
“爹您看看這個!”
高登拿來望遠鏡,讓他爹望過去!
“這個就是望遠鏡……您說這是寶嗎?”
“啊,還行!挺神奇,但是這能救活周侗?”
“何止救活一個周侗,簡直就是救活一個大宋!”
高登就習慣用這種誇張的語言,今天也一樣,理想的思路確實有“風口上的豬”的提法,要說最能看懂未來的,除了他還有誰,將來戰爭都是他資本:
“爹,您想不想讓我大宋真正的輕松重得燕雲十六州,而您能成為大宋第一號的武神?能有這豐功偉績,您根本不用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