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猜蔡行不安好心,但琉璃作坊也太難得了,若自己開個這樣的作坊,沒有數萬銀子絕不能有一點起色。
就算自己開了琉璃作坊,他要的是新工藝總不能研究出來舊的就毀了吧,高登最後決心還是嘗試一下盡快突破。
“衙內那我們從何開始做起呢?”
高登帶吳能、李左手到了工匠們面前,後面一個熱爐子剛出來一爐子琉璃器物,是幾個如意,不少人在忙呢。
吳能在衙內給他看了望遠鏡之後,他太期待衙內下一個詭異的點子了,吳能他帶頭問一個老工匠:
“您是老師父嗎?您來給衙內講講,怎麽煉製琉璃?”
“哦……高衙內您真願意聽我們講這些?”
蔡家工匠這個是領頭的一位,是一個五旬上下的老師傅,人都叫他“老李頭”。
老李頭雙目炯炯有神,手上身上甚至有點火花燒到的痕跡,乾這行的就得天天和火打交道,臉通紅是被烤的,看得出來他對怎麽做琉璃很有經驗,只是他不太相信那麽大的衙內,太尉的兒子能親自過來,還離他這近:
“衙內,這老工藝做熟練也簡單了,先做模子,然後用琉璃石加上琉璃母,原料磨成粉混在一起混均勻了,送進這爐子裡高溫燒製,出來後研磨拋光,便是琉璃器了。這是老祖先給我們留下來的手藝,從范蠡那時……”
“古法琉璃,確實是我國傳統東西。”
高登點頭,他還真恰好了解一些,正是那次去國外旅遊參觀歐洲玻璃器物手工藝,自己查百科知道的。
只是看到了那些藍色、綠色的琉璃器物時,不由得一愣,看來怎麽去顏色,是難點。
“但是,想要做出來那種純色、透明的琉璃,”高登虛心向這老工匠講教,“您說我應該怎麽改進工藝?”
這位工匠搖頭:“琉璃手工藝是老祖先傳下來的,什麽改進?要什麽顏色唄就用帶不同色彩的琉璃母就是了……”
“我要沒有顏色的?”
老工匠的脾氣還真倔強,聽得不順耳了,胡子都撅起來氣乎乎道:
“您要不想為難我們,小人就告訴你,這樣的真沒有。”
“衙內借一步說話,我就猜那個蔡行不安好心,這師父沒說實話,”吳能道,“我聽過,琉璃器顏色很多,那是可以控制的。關鍵在琉璃母,控制顏色得從這上想辦法吧。”
“蔡行他想讓我出醜,但我什麽都做不出來,他也沒收獲啊?”
“蔡行他想借此打擊太尉,或者也可能琉璃母配方人家真不外傳,要麽就是蔡行定的規矩!”
高登皺眉:“光是乳白色都不行,我想要能做望遠鏡的,純靜透亮的呢。真不能實現嗎?”
改變顏色的二氧化錳,沒有可怎麽辦呢?古法琉璃,高登只聽說過一點,自古就有,但關鍵在哪兒?
吳能試著問:“衙內,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講,就是,如果您這個琉璃不成功,那就改別的項目吧?”
高登很不願意認輸:“我想從這個老人身上入手,問清楚他的琉璃母秘方裡,關鍵決定顏色的東西到底是何物,咱們能夠破解了,就會獲得成功。”
“我聽您說你還有其他一些點子,讓人做肥皂很不錯了,要不然您就發力在這個上面?”
高登搖頭:“肥皂只是我計劃裡最不起眼的一個副產品,不過你說多管齊下也對,肥皂我找個機會做出來李左手這樣的武夫都能搞定,
另外關鍵是您得幫我練兵。” 高登對吳能這樣很主動給他出謀劃策,提出無數條可選方案的知心人,當然要鼓勵:
“吳先生我們太尉府,打算組建一個特別訓練營,神弩營,人數百人內,自家向父帥請示過了由你和林衝訓練士兵,先生別嫌棄是替我練的私兵,無月俸祿。”
“真的?”吳能簡直心喜若狂,他可是個軍迷,在怎麽打仗怎麽練兵方面比林衝還興趣濃,且熟讀兵書,自從見識了高登望遠鏡後,他和高登、林衝研究了,組建神弩營,讓每個兵都帶一個望遠鏡一把狙擊弩,前景大好!
“我再試著研究他原料都有什麽,看這總可以吧?”
大家商量定了,轉了回來,想要用肉眼看古法煉製琉璃的琉璃母,這裡面到底有什麽東西
這琉璃工藝複雜,工序繁多,根本不能大批量生產,那都是當成珠寶用的。
珍貴的原因是做起來非常的難,這都要趕上周侗要做的水晶杯了。
怪不得明朝的《西遊記》裡沙僧打碎一個琉璃盞那麽大罪過,這種皇家專用的東西,沙僧肯定是賠不起的。
高登無奈的盯著看人家怎麽做這東西,一時怎麽看得出來?
“衙內,好熱啊!”
“忍一下!”
“你看出來什麽秘密了嗎?”
“他剛才往裡面放的一片黑乎乎的東西,就是琉璃母,聽說還有毒性呢,琉璃石卻無毒。”
大家跟著這些工匠屁股後面這一通參觀。
就見人家按說的,畫圖紙、做模型,然後幾次手工製作青銅的模子,還有用蜜蠟,或者石蠟,完成模型製作,最後在模型上包裹上琉璃母和琉璃石的粉,送爐子裡,烈火熱氣逼人,蓋上爐子蓋子。
作坊裡熱氣滔天, 高登這些人,都要被烤幹了,汗流浹背也沒明白過程是怎麽回事,但見人們忙碌了。
整整一天,快晚上時候,出來幾樣琉璃器物,碗,杯子,果然是國寶沒有絕對嫻熟的手藝,做不出這麽好看的。
高登一看,器物本身,上面仍然是不透明的,天藍色的碗,雖然也晶瑩剔透的,透光和透明是兩碼事。
“衙內,這琉璃器物,都是有顏色的。”
“真發愁了,那我怎麽計劃的做玻璃鏡片,原來這麽難啊?”
高登他們翻回頭來,一說要看琉璃母,那老師父渾身發抖,不怕高衙內手下人嚇唬斷然的說:
“絕不可能給您看,這祖宗古法都有神仙氣保佑的,被您一看若琉璃煉製不出來,那我們就是抄家的死罪!”
所有人對這都下了結論,這件事,陷入僵局。
“要不然,”大家見高登呆呆的看著幾樣琉璃器物,想來想去,“明天再來,慢慢研究?先回家吧?”
正這時候,那位老人懷裡一包琉璃母的粉末,不小心掉了下來,灑得到處都是!
“衙內您可別中毒,快把口鼻閉上!”那工匠害怕了,“那裡有丹灰!”
“丹灰?”聽到這個詞,高登竟然眼睛亮了,“丹灰是二氧化鉛,古法煉製琉璃的秘密我完全懂了!想通了!”
“想通什麽……”耳邊,一個高登聽著異常厭煩的聲音,竟然是兩個,一個是蔡行的家仆蔡三,另個是——陸謙!陸謙冷笑道,“衙內,小的剛明白被您當了槍使,您害的我傾家蕩產……總得有個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