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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墟一劍》第10回 真真假假真假難辨,假假真真假中有真
  獨孤感覺到映雪師姐的手好柔軟好溫暖,就像白發老人山洞裡的溫泉水。這不像是握劍的手,這雙手可以融解任何人內心的冰冷,讓獨孤觸摸到了遙不可及的幸福,獨孤隻想永遠這麽握著。

  映雪手中傳遞的溫暖,不同於白發老人手中的溫暖,白發老人的手給人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給少年獨孤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映雪拿起無名劍,翻來覆去的看,又練了一趟劍法,更加興高彩烈了,喜歡得不行。

  映雪道:“這劍跟我有緣,這劍簡直就是為我而生,叫無名劍也合適,哈哈......”獨孤隻是傻笑,和映雪一樣的開心。

  映雪又教起獨孤劍法來,不知道為何,獨孤看到映雪這些新招式,有生以來第一次不願學劍法了。心裡面不斷湧現出完善這些劍招的想法,思如泉湧,簡直難以自抑。

  獨孤如此平淡而開心的過了幾天。

  這一天,純陽宮獨字輩內部比武名單出來了,此次獨字輩的比武參加人數256人。獨孤也得到了比武機會,第一次看到自己榜上有名簡直激動的說不出話,獨孤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確認了無數次,終於認識到自己可以比武啦!風b寒,獨孤映雪,方紅玉都參加了。部分因傷因病不能參加,如曼胡纓因受傷養病就沒有參加。

  等待比賽的這幾天,獨孤常常自言自語,說這是真的嗎,自己也可以比武?

  轉眼間到了比賽之日,獨孤劍法比武沒有任何懸念。師兄弟們現在都不能讓獨孤打的盡興,這差距讓獨孤覺得莫名其妙,每場比賽獨孤都特意用一多半的劍招擊打空氣用以消耗時間。獨孤胡亂瞎打就連贏6場。這六場比賽,每場都是先榨乾對方所有絕招,最後用劍身將對手拍到擂台之下。最後風b寒,獨孤映雪,方紅玉,和獨孤燕四人進了四強。

  獨孤在這過程中過足了癮,而這並非是得自比武的獲勝,更在於自己終於可以獲得一視同仁的認可。可以報名參賽是對自己人格的認可,讓獨孤不再是一個隻能與禽獸為伍的人。

  獨孤的幾場比賽成績讓映雪也很是奇怪和欣喜,想不到自學武藝竟然比三年來勤奮用功的師兄弟們進步都大,看來前輩們閉關修煉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第一場半決賽,在方紅玉和獨孤燕之間產生,方紅玉手提玄素軟劍與獨孤對陣。獨孤早就聽說方師妹得到了掌門人真傳,而且很多前輩都對她有過點播,所以她武功是很高的。幾年前見過她與曼師兄打了一百多個回合,即便是師兄讓著她,也看得出她武功還是可以的。

  二人戰在一處,獨孤本想早點假敗給這師妹的,因為曼胡纓的事她很傷心,獨孤也想哄著她高興。但也要輸的不那麽明顯,轉眼十幾個回合過去。獨孤突然對這柄玄素軟劍很是著迷,自己並未用過軟劍,此劍亦鋼亦柔,劍法棉裡藏針,變化無窮。獨孤早就暗自琢磨這劍如果自己使用該是如何,內心的想法是馬上就把她的劍搶過來看看,但這種想法被自己抑製住了。此刻方紅玉正步步緊逼,劍招異常伶俐,獨孤逐漸處於防守態勢。

  紅玉心想:“這獨孤燕被關閉後山三年怎麽劍法進步如此之快,竟有這樣的黑馬表現。以前見過幾次他在曼胡纓面前賣弄拳腳,真是武藝平平到無話可說……這人真是太奇怪了,他的很多劍招好像是現想出來的,完全沒有套路,劍招都沒個界限。”

  二人轉眼間打鬥了一百回合。越是過招獨孤越是欣賞這軟劍功法,

本想著早早敗了了事,卻一拖再拖。  紅玉甚是著急,自己幾年前都沒比過武,這次比武自己對前三名勢在必得。不禁一股腦湧出自己全部所學劍法精要,將父親私下親傳的劍招都用了出來,劍法明顯更上一層樓,哪知這獨孤燕遇弱則弱遇強則強,雙方還是勢均力敵,纏鬥在一起。

  獨孤心想,前幾日垂冠的武功其實也是純陽劍法的演化,但與純陽宮師兄弟們的武功卻很是不同。遂使用起垂冠的一些招式,想看看方師妹如何應付,獨孤現在隻是與方師妹維持,心想待會她累了自己就漏出破綻讓她取勝便是。

  獨孤偷眼看去,原來這時映雪與風b寒的比武已經結束,映雪正在台下看他比武,眼神中充滿迷茫和不解。被師姐這樣的盯著看,獨孤心理有些緊張起來。

  此時兩人已打了三百回合,獨孤借機漏出一個破綻,方師妹一招亂雲取星,軟劍飄忽不定的刺來,劍裡藏掌,一掌擊中獨孤前心,獨孤連退幾步,摔下擂台。映雪師姐忙跳過去扶住獨孤,道:“燕師弟,你沒事吧?”

  獨孤忙說:“沒事沒事,我皮糙肉厚,摔摔打打舒筋活血,很好很好。”

  獨孤對方紅玉拱手道:“方師妹,這招真是讓我霧裡看花,覺得甚是朦朧,無法招架,佩服佩服!”

  方師妹笑道:“承讓!”

  原來映雪與風b寒比武,風b寒勝了。這一結果是,映雪與獨孤決出第三名,風b寒和方紅玉決出第一名和第二名。

  映雪對獨孤道:“回去好好準備,明天咱倆比武,我要給你點厲害瞧瞧,哼!”說著映雪笑著轉身走了。

  翌日上午,首先開始第三名的比賽。

  映雪穿著一身白衣,使用的正是那柄無名劍,人與劍簡直煥然一體。獨孤則穿了一件新洗的常穿衣服。

  二人對面站立,這時起風了。映雪逆風站立,白衣飄起如雲中仙子一般,映雪左右走動幾步,眼神左右上下打量,盯著獨孤。

  獨孤有些看呆了,目光呆若木雞,內心更是翻江倒海。心想要是一直和師姐這麽站著互看就好了。

  風吹著獨孤的幾縷頭髮向前擺動,掩蓋了了獨孤的複雜眼神。

  正當一縷頭髮擋住獨孤雙眼時,一柄長劍已經向獨孤左肩膀刺來。獨孤微晃身體,這一劍從獨孤腋下刺入。刺穿了一個口子。獨孤立刻向後退不,與映雪拆起招來。

  這無名劍是把寶劍,獨孤怕弄損了斜陽劍。並不硬碰映雪的劍也不敢使用內力,隻是用劍身順勢格擋。

  昨日與方紅玉師妹的過招的三百回合,獨孤已經總結過方紅玉的招數。現在拿來對付映雪最合適不過,以柔克剛。獨孤圍著映雪身形亂轉。

  映雪的一招一式,每個呼吸獨孤都看在眼裡細細觀察。在獨孤看來,映雪的劍法比方紅玉要高一些。

  映雪用出了這幾年武藝功底,獨孤都一一拆解。獨孤隻用了以前映雪教的招式和方紅玉的軟劍招式應付映雪,二人看上去勢均力敵,獨孤特別享受這種狀態。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打了三百多回合。

  這時獨孤察覺映雪呼吸較開始時微微急促了,映雪連連進攻,獨孤眼看招架不住,連連後退。一個沒主意,獨孤從台上摔了下去,落地一個沒站穩,做在地上,比賽結束。

  獨孤沒站起來,向映雪笑了笑道:“師姐劍法出神入化,我不是對手!”

  映雪道:“哼,你只顧著劍法,不知道這是台上,來,上來我們繼續打!”

  獨孤揮著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師姐厲害,我服了,我招架不住了,早想棄劍投降了……”

  正在此時,幾名面生的道士走到獨孤面前,點了獨孤的幾處穴道,用繩捆了起來。

  其中一人說道:“獨孤燕,掌門要見你,你心裡有數吧,哼!”眾人壓著獨孤走向清一廳掌門處。

  此時清一廳中,獨孤跪在地上,雙手被繩子捆著。面前正在問話的是副掌門方道清,此人平時負責弟子管理的一切具體事物。

  掌門人方道真坐在大廳正位上,大廳兩旁列隊站滿了師兄弟,有風b寒,方紅玉,映雪也剛剛趕來,還有很多獨孤不認識的生面孔,大家表情各異,大多數人像觀戲客,從大家的眼神裡可以斷定這是純陽宮裡近年裡極少有的大熱鬧。

  副掌門方道清道:“說!你什麽時候去的乾坤塔,都偷了裡面什麽寶物?”

  獨孤看到映雪盯著自己,眼睛紅紅的,顯然已經是哭過了,手裡握著的無名劍在瑟瑟發抖。

  獨孤對這問題竟不知如何答對,隻說:“副掌門,我沒偷過任何東西…額…但我是去過乾坤塔…”

  副掌門問:“你什麽時候去的乾坤宮,誰讓你去的?”

  獨孤道:“是一個月前去的…額…沒人讓我去。”

  副掌門道:“你應該知道私進乾坤塔的罪過,我先廢了你的武功再說。”說著單張舉過頭頂,手掌瞬間運足了氣,頓時手掌手臂膨大了一圈。

  “掌門手下留情……”映雪大喊,映雪跪在掌門方道真面前哭泣起來。

  方掌門道:“不急著動手,先問明白。”

  副掌門道:“獨孤燕,你自小在我們宮中長大,一人做事一人當,說,乾坤塔裡的《純陽劍法》和純陽白玉是不是你偷走的?”

  獨孤隻道:“我沒有偷。”

  副掌門道:“你說,你看過學過《純陽劍法》沒有?”

  獨孤道:“看是看過,也學過,不過不是在乾坤宮裡學的,是禁閉時在山洞裡找到的,後來裡面著了火燒掉了。”

  副掌門道:“哪個山洞,可有洞名?”

  獨孤道:“是思過禁地裡的山洞,我被老虎追趕逃命,慌不擇路,在華山上亂跑,跑了很遠很遠,不想走到了一處山洞躲起來,就在那山洞裡無意看到了過《純陽劍法》,不過我不小心把書給燒了,自己沒有看過幾頁。”獨孤怕別人去白發老人的山洞打擾到老人,就說了一個謊話。

  獨孤心想,白發老人的事不能說,白鶴燒書也自然不能說,送無名劍給映雪的理由已經讓小雕背過一次黑鍋了,這次燒書不忍讓小雕再為白鶴背鍋。獨孤此刻明白自己說話多了,人家問乾坤塔裡丟東西,《純陽劍法》是白發老人那裡的,不該說。

  獨孤心想,白發老人雖對我恩重如山,但這大仙做事無憂無慮,可給我挖了不少坑,看來凡事有利都有弊。可既然確認了白發老人就是呂祖,乾坤塔中所有東西都是呂祖的,連這純陽宮都應該是呂祖的,自己怎麽算是偷呢。

  獨孤道:“可我沒偷過任何東西……”

  這時副掌門拿出了獨孤送給映雪的白玉牌。

  獨孤道:“這是我的,你還給我…”

  啪的一聲,副掌門一巴掌打在獨孤臉上,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副掌門態度緩和了一下,冷笑道:“私入乾坤塔已是大罪,偷東西就是死罪,你死到臨頭,就實話實說吧。純陽宮也沒有虧待過你,你受我們純陽宮撫養之恩,說出實話再死,也算有種,也不枉我們養育培養你一場。”

  獨孤道:“實話我不能說,殺了我也不能說,總之我說過的都是實話。確實這玉是我拿的,我還拿了三百兩銀子,我還在乾坤宮裡看了一個月的書,別的沒有了。”

  映雪對獨孤說道:“師弟,還有什麽不能說,為什麽連我你也要隱瞞,快都如實的說出來!”映雪急的眼淚簌簌落下。

  獨孤不敢看映雪,也沒有回答。

  這時幾個小道士闖了進來,其一道:“掌門人,這是獨孤燕的臥室裡找到的,差不多三百兩銀子。”說著哐的一聲,銀袋子落地,銀子灑了一地。

  這時大廳裡安靜了片刻,獨孤隻聽到映雪道眼淚留下的聲音,滴滴的落在衣裳,落到地上。此時獨孤想到自己今天是難逃一死了, 也淡然起來。

  這時,掌門人方道真道對眾人道:“我教風b寒習武,無意間發現了風b寒身上的這個玉佩,問來問去,原來來自這小賊。這玉牌本是呂祖從前佩戴過的,是呂祖修煉道法時用手從原石一層一層磨出來的,上面圖案是呂祖手紋內裡紋絡自然所化。此玉是歷代任掌傳遞的信物,我不敢佩戴,將之鎖在乾坤塔寶盒內,不想被他偷了……”

  此時獨孤委屈了流了淚,但一聲不言,也不想反抗。

  方道真歎了口氣又道:“既然如此,把他殺了吧,今日殺他,是他自作自受,純陽宮一向順應天道行事,隻怪我們管教無方,我也有過錯,哎...動手吧,給他來個痛快!”映雪一聽要殺獨孤,情緒激動暈倒了過去,被旁邊的風b寒扶住......

  這時副掌門又將右臂抬起……

  這時空中嗚哇嗚哇嗚哇的聲音從遠而近傳來,副掌門的衣服被這聲音震的如水波般滾動,一隻雕瞬間即飛到大廳,直接襲擊副掌門方道清。

  副掌門掌下意識的將右掌擊向了來雕,這雕閃身躲過,副掌門的手卻被雕的利爪抓了大口子,鮮血立刻流了出來,疼痛之下左手的玉也掉落了。獨孤看來者正是小雕,獨孤一個翻滾,撿起了玉牌後,向門外一縱身跳起,這時這雕抓著獨孤身後的繩子,帶著獨孤飛逃了。

  連同掌門人方道真在內,眾人都被這眼前的一幕驚住了,亂作一團,立刻出門去追。此刻映雪也舒醒過來,知道獨孤被雕救走了,哭著追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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