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這麽從樹上這一跳,重重的落地,身法還不穩。引得西域魔教中人陣陣大笑,都互相嘀咕這小子是傻子,來送死的。目夷君覺得他武功確實不怎地,從落地的協調性就可以看出來,看樣子他還想路見不平出手相助,自己並不想讓他枉送性命。
目夷君道:“走開,小毛孩子,不知死活,趕緊滾得遠遠的。沒看到地上的血,小心你洗都洗不掉。我打幾個小畜牲不需要幫忙。”
獨孤無奈,道:“那好吧!”一轉身,對魔途三個兒子道:“三位英雄好漢,儀表堂堂,氣宇軒昂,一看你們就是兒子英雄孫子好漢。你們要一起打這位成名女劍客,若是打贏了,必然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一番。不如我加入你們,我們四個打這位女俠一個,若打贏了,我也好分些盛名,在江湖上揚個名立個萬,如何?”
魔途的三個兒子開始以為這小子是目夷君的幫手,現在看來這小子真是沒事閑的,只是要出風頭。但這小子誇人的話怎麽聽上去別扭,魔途的大兒子道:“他媽的,滾一邊去,小心我先剁了你,再去和目夷君比試。”
老二道:“他媽的,真不知死活,先廢了他,在打下他的雕,那雕還真是不錯。”
獨孤沒有理他們,轉身又對目夷君道:“我本來和你們都無怨無仇,我閑著沒事就想伸伸手,幫誰都可以。既然他們剛剛要殺我害我的,我想先和他們了結一下。他們若是還能活著,您再和他們動手,如何?”
目夷君看這少年比自己徒弟還年輕,目光呆滯但雙眼寒光隱閃,目夷君也會觀人相面,從這點看認為這少年的武功是很高的,又上下重新打量了獨孤,道:“既然如此,我先把幾個小畜牲讓你。”
獨孤道:“多謝女俠,我那雕兒最喜歡吃小畜牲的心啊肺啊的東西,老畜牲的它也喜歡吃,為什麽這些畜牲偏偏愛披著人皮,說人話。”
這三人聽到氣炸,老三道:“你他娘的是活夠了,你是誰?”
獨孤道:“我就是個獵人,獵的就是你們,你打的獵物有資格問你麽?”
三魔兄弟怒不可遏,一起衝過來,將獨孤圍住,迅速向中間奔來,皆揮長刀刺向獨孤。頃刻之間,聽到噗噗噗的三聲,但見這魔刀三兄弟每人胸口插著一刀,皆是他們兄弟自己互相刺入的,三人緊緊的合為一體,站立著不懂,鮮血從刀口和嘴裡流出。其中一人的刀傷可能捅到了心臟,鮮血噴湧的比魔途砍的那人還凶猛。此刻獨孤站到目夷君身邊,一起看著對方人馬的表情。
原來三兄弟本想同時用刀將獨孤一起穿了,以往他們三個這種事乾過不少次了,每次都令對手殘死。
他們刺入的瞬間,獨孤跳躍而起,同時以氣運刀,三把刀帶動三個人,一起刺了過去,力氣很大,每個人都被利刃穿透。這個過程獨孤並沒有拔劍。
這一幕,魔途看的清清楚楚,中刀位置都是要害,三個兒子都斷無可能救活。魔途眼神瞬間變得通紅,虎目圓睜,如凶神惡煞,看樣子要將獨孤生吞活嚼一般。而魔途的手下的表情各異,看得出一些人很是解氣,看來他們兄弟平時真是仁義不施啊。
這一幕,目夷君也看清楚了,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身懷不露。之前跳樹動作明顯是個故意的假摔,目夷君對這少年很是欣賞。心想這少年為什麽在此,若是特意幫我解圍,那必定時玄谷子派來的,只有他可以未卜先知,對對手了如指掌。可是玄谷山莊門客自己也見多了,
這樣特立獨行的人之前還沒見過。兩個女徒弟看到這少年的這手,心中竊喜,認為他一定是特意前來幫忙的,但隻來一人,自己這邊還是人單勢孤,前途一點不樂觀。 這時西域魔教中人衝出一幫人,將他們抬了回去。
獨孤本不想殺人,剛剛只是將刀往去的方向引力,不想他們幾個都這麽倒霉,也算天意吧。如果自己被他們扎上,斷沒有活的可能。
魔途見三個兒子被抬回來,血水灑滿一地,再也穩不住了。大喊一聲,如獅吼虎嘯一般,舉刀衝出戰獨孤。
走到近前,魔途站立住,道:“我不殺無名之人,你報上名號?”
獨孤對他三個兒子同時因自己而死,也有些愧疚,看到對方要與自己決命的樣子,也有些無可奈何,道:“我是獨孤求敗!”顯然魔途沒有聽到過這個名號,心想他媽的也夠狂的了,敢叫這種綽號。
目夷君聽到這名字,與兩個徒弟相互看了看,皆滿臉茫然。目夷君是玄谷子的師姐,玄谷門派傳男不傳女,當初收下目夷君也是機緣巧合,對她的培養和對男弟子的培養方式是不能比的。但目夷君也知道,起這種名字的,若不是有極大的本事,必將遭遇千難萬難的,這小夥子之前那麽謙虛,竟然起了這名字,這小子忽東忽西的,真讓人疑問重重。
魔途剛要動手,獨孤明知故問,道:“你又是誰?”魔途聽這話都要氣炸了,心想難不成自己三個兒子就這樣不明不白死了,對方真如打獵一般隨意......
魔途狂怒大喊:“我讓你死的明白,我是西域魔刀門教主,江湖綽號西域狂魔的魔途,你快來受死,我要用大刀一片一片切了你煮來吃……”說著獨孤衝了過來。
獨孤拔出斜陽劍,須臾之間,二人打鬥成了一團。
獨孤來戰魔途,心裡並沒有底,之前想自己就是打不過魔途,就走為上策。憑自己的輕功,和小雕一起,完全可以帶著目夷君和她兩個女徒弟逃跑,他們斷然追趕不上,若是那樣,自己就帶著目夷君去和玄谷子相見。
二人打鬥起來,獨孤先是試探一番,不多久,獨孤就發現魔途是與自己交過手人中武功最高的,但魔途也不是不可戰勝的,越打獨孤的信心越強。
二人很快的打鬥到了兩百個回合,魔途刀重力猛,每一刀都想將獨孤切為兩半。獨孤則按部就班,和顏悅色的以柔克剛,剛柔並集。
場面上一直時魔途佔優勢,大刀輪起如一扇門板,將獨孤四面八方都封住,似乎隨時都有將獨孤切開的可能。
只有目夷君和魔教的幾個長老看得清楚,這叫獨孤求敗的小夥子是在試探對方,引誘對方使出全部絕招。否則生死決鬥中這樣的劣勢卻可以保持這麽久不敗,斷無這種道理。
獨孤已經誤殺了魔途的三個兒子,不忍再殺了魔途。自己之前的計劃是以第三者身份解決目夷君的麻煩,這樣以後魔教之人會去找那個沒影的獨孤求敗,就不會找目夷君的麻煩了。
眼看著魔途非要治自己於死,沒完沒了的,獨孤也很惱火。怒從心頭一起,變了招式,開始壓著魔途打。頃刻間,局勢測底翻轉,獨孤連續進攻,全無沒有防守,魔途只是硬著頭皮招架,招架都來不及,頻頻露出破綻。獨孤還是沒有一招製敵,隻想讓對方主動知難而退。
哪知道魔途來了一招敗中取勝的策略,側身右手持刀拆解獨孤招式,左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出了暗器,他的暗器是一斤重的飛鏢,如同一塊刀頭一般大小。
他將暗器隱於左掌,獨孤沒有看到他左手暗器,但感覺出了他左手動作異常。
魔途的動作極快,突然一個刀裡藏著鏢,目夷君也看到了,也沒想到魔途還會打暗器,這麽近的距離沒有能躲開的道理,目夷君心頭一沉。
刀下藏鏢,暗影閃動之際,獨孤看出了對方的暗器。此時獨孤心無雜念,極度專注。
魔途的刀橫掃,暗器在刀之下,只等角度指向獨孤時打出。獨孤在對方打暗器的最佳時間前,用內力加於劍身,劍身壓住大刀,竟然將近百斤重的大刀,壓了下去。獨孤順勢滾動躍起,斜著向上越到魔途頭頂,這一刻飛鏢打在了地上,獨孤下意識的背手持劍,劍隨身體滾動,憑感覺動腕抹了一劍,一念之間沒留情面,正好抹了獨孤的脖子,鮮血噴湧一丈多高,魔途倒地而亡。
這一幕大家看得清清楚楚。西域魔刀們的教徒們各個驚愕不已,面露恐懼之色。
目夷君和兩個女徒弟一下子釋然了,想不到這小夥子劍法竟如此深不可測,可以人劍合一,隨心所欲。
獨孤對魔途身後的人說:“眾位兄弟,今天打獵的收獲都不錯,鹿和野豬都有,還有這一家大小畜牲。大家再見面就是老相識了,這幾個畜牲就送給大家拿回去吧。”這才有人敢上前搶回魔途身體。
獨孤是學著魔途,和他們亂套近乎,心想這麽多人,一定還有人出來挑戰自己的。
可是這二百多人都是面面相覷,連前面幾個看上去有身份的也是一樣,無動於衷。
這時一個青面書生走了過來,道:“獨孤求敗大俠,在下魔涯書生,名叫季青,是我們門派的副教主,敢問你是什麽門派的?何住居住?”
獨孤道:“我沒什麽門派,只是想創立個乾坤日月教,自己做教主,雖然我們門派現在只有我自己,我還不想收弟子。我隨遇而安,風餐露宿,與雕為友,若非冬天,也算能有個溫飽,並沒有固定住處。”
魔涯書生季青道:“既然如此,我們要回去商議一下,我想憑我們西域魔教的眼線耳目,是可以找到獨孤大俠的。我們後悔有期!”?獨孤又打量了這幫魔教中人,外貌也沒什麽特殊的。沒想到他的處理事情方式真挺魔性的,自己打死了他們的教主,他們竟然站一個出來為教主報仇的都沒有。要麽就是魔途平日裡仁義不施,將自己人都得罪遍了,要麽他們就都不是好漢!
季青一聲令下,二百人秩序井然的離開了,春風中,空留著六個人的血跡。
整個打鬥過程小雕都看在眼裡,對此無動於衷,一直也沒離開那顆大樹的枝頭,只是偶爾踱來踱去的走動。
獨孤目送這隊人馬遠遠離去,心想玄谷子是要殺了魔途的,自己沒不要殺魔途,可以製服他。而且今天還誤殺了他的三個兒子,誤殺的原因是獨孤高估了他們的武功,現在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平日無煩無惱的獨孤也有些憂慮,並不是怕什麽,而是後悔自己濫殺無辜,不住的譴責自己。
獨孤也不想和目夷君說什麽,轉身就走,小雕這時候已經站在白馬,帶來了白馬。獨孤平地而起跳上白馬就要打馬而走。
但聽目夷君在後面道:“慢,請問這位少俠,可否留下真實姓名?”
獨孤又打馬轉身,見目夷君和兩個女弟子也走了過來,獨孤也就跳下了馬。
獨孤道:“我不是要幫你,只是他們招惹我,我才動手的。我現在一直在後悔,不應該濫殺無辜。”
目夷君一聽,心裡疑慮,道:“他們死有余辜,我就是不愛管閑事,不然他們不招惹我,我也會去殺了他們。自從魔途當上了西域魔教的教主,他們父子就為禍一方,欺壓敲詐官府和百姓,搞得附近人心惶惶。你殺了他們是為民除害,是善舉,不必掛念心上。”
獨孤聽到這話,心情一下子蘇展,好了起來,道:“多謝您告知,敢問女俠尊姓大名?”獨孤學著不懂裝懂的問,因為玄谷子不讓他提自己。
目夷君還是懷疑獨孤跟玄谷子有關,道:“我叫目夷君,是玄谷宗派之人,你可知道玄谷宗派?”
獨孤猶豫了一刻,畢竟玄谷門派盡人皆知,自己倒地說知道還是不知道呢。獨孤道:“我沒聽說過這門派,敢問您就是這門派的掌門人嗎?幸會幸會!”獨孤裝作細想回憶狀態,如果說自己知道,那必會讓人聯想到與玄谷子有關。
目夷君笑道:“竟然有人不知道玄谷宗派的,還會武功,哈哈,簡直是奇談!”
獨孤道:“我從中原來,剛到這裡不久,是我孤陋寡聞,還請見諒!”
目夷君道:“你說你風餐露宿,混個溫飽,為何你衣服如此華麗,你的這匹西域白馬,是匹千裡馬,怎麽也值得幾千兩銀子。哼,你竟然糊弄我!”獨孤的衣服是玄谷山莊給的,玄谷子雖富甲天下,但生活樸素。獨孤根本不在乎穿戴,好的壞的都一樣。他的衣服是玄谷子安排的丫鬟給買的,都是丫鬟的品味,玄谷山莊的人各個腰纏萬貫,自己的這馬好像就是玄谷子騎過的......
獨孤道:“既然女俠眼裡誰都不是朋友,我也不想說什麽了。”獨孤牽馬轉身,飛馬跑遠了。
一個女弟子道:“師父,他是玄谷子派來的麽?”
目夷君道:“肯定是。哼!說話吞吞吐吐,自相矛盾的,我們走。”
目夷君轉身就走,這時出來幾個仆役,開始打掃地上的血跡。
目夷君的兩個女徒弟不時的回頭望向獨孤一騎絕塵的方向。
獨孤飛馬不停,一路趕回天山,自己和小雕都確認沒有人跟蹤,畢竟自己的這馬的速度太快了,在馬群裡也是獨佔鼇頭的速度。
獨孤直接趕回了玄谷山莊,進了大門,丟馬而跑,仆人接過白馬。獨孤與小雕一起,轉眼到了玄谷子的大廳。
玄谷子聽到獨孤回來的聲音, 笑臉相迎,,道:“賢弟必是馬到成功了!”
獨孤笑道:“算是不辱使命吧。我不小心殺了魔途,更不小心的殺了他三個兒子。”
玄谷子笑著道:“殺惡人就是為善,他們父子的心被邪惡蒙蔽的很深,已經無法自救了,你殺了他們算是為他們積了德,對他們是莫大的幫助。不如他們說不定要禍害多少人命呢。”
獨孤聽玄谷子這麽說心裡也就完全釋然了,畢竟玄谷子看人看事都公道和準確,極具洞察力。
玄谷子是過午不食之人,已到了午飯時間,獨孤和他邊吃邊聊,講述以往經過。
獨孤道:“那魔教的副教主,好像叫魔涯書生,叫季青,問我要我的住處,我沒有說,他們是不是想要報復我,是不是不會再找目夷君的麻煩了?”
玄谷子道:“那取決於他們的新教主了。不必擔心,我在他們哪裡早已安排了眼線耳目,很快就知道結果了。哈哈”
獨孤道:“他們二百來人,竟然一個當面給魔途報仇的都沒有,這魔途的教主當的真夠可以的了,簡直絲毫不講義氣道義。”
玄谷子道:“哈哈,不是沒有人,就是最混蛋的領導也是有人對他死心塌地的,你之後就明白了。”
這時有書童前來稟報事情,玄谷子揮手讓完飯再說。
二人一放下筷子。書童道:“先生,外面西域魔教副教主季青等人求見!現在在會客大廳裡等,並非要見您,他們要見獨孤大俠!”
玄谷子笑道:“好,你先去回告,好生招待,一會獨孤大俠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