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一愣,道:“他們如何知道我在此,我確認沒被跟蹤,他們怎麽這麽快,一定是我們被誰出賣了。可是在這裡動手,不太合適啊!”
玄谷子笑了笑,道:“是我派人告訴他們你在我這裡的,你現在去見見他們,他們要帶你走你就跟著去,怎麽樣?”
獨孤道:“你怎麽一下子這麽不靠譜啊,這不是送我進火坑,我到不怕什麽,就是現在摸不著頭腦。”獨孤看玄谷子面帶微笑,不像要坑害自己的樣子。
玄谷子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你先在魔教住幾天,他們有什麽要求就答應他,不要難為他們,過幾天安定下來你再回來。”
獨孤腦海中雲霧繚繞,毫無頭緒,悶悶不樂,獨自一人去了會客大廳。這時候小雕早不知道飛哪玩耍去了,它肯定也沒發現西域魔教找上門來了。
獨孤心想順其自然吧吧,總之自己再不想殺人了,要管好自己的劍。
來到會客大廳,裡面為首站著兩個人,上午都見過,一個是副教主季青,另一個腰間佩劍,外貌獨特,是個斜眼。他們帶領二十多位魔教弟子在此等候,各個都站在那裡,表情凝重嚴肅。
獨孤一道,這會客大廳內所有人迎上來,單膝跪地,齊聲說:“恭請教主回教!”獨孤來之前盤算了很多種見面情形,都充斥著明刀暗箭,爭鬥殺戮,唯獨這場景自己怎麽也沒想到。
獨孤現在更摸不著頭腦了,滿臉茫然無奈,道:“你們都起來,我不是魔途,怕是你們今天吃錯了什麽藥,瘋傻了麽?”
所有人聽話,都站了起來,各個前傾著身子,恭敬的站在獨孤面前。獨孤直接在玄谷子的主人正位坐下,這位置獨孤常常坐,別人卻不敢。與玄谷子在一起時,他也常常喧賓奪主,他心裡和玄谷子不分彼此,私下裡他們兩人都不拘禮數。這些魔教教徒立刻轉換位置,整齊劃一,重新恭恭敬敬站在獨孤門前。
季青看出了獨孤詫異的表情,道:“回教主,我們西域魔刀有規矩,教主在登基之時會說明下一位教主的條件,只是為防不測,教內大亂。依照教規,凡是達到此條件的人,無論男女老幼,任何國家地域,我們都必須服從。兩個月前,魔途登臨教主寶座時說,誰能當眾武功勝過自己就是下任教主。今日您大戰魔途,劍壓群倫,上百名弟兄們都親眼所見,現在請教主回教主持局面!”
話音剛落,這二十多人又一起跪倒,道:“請教主回教主持局面!”
獨孤這才明白了玄谷子的話,玄谷子讓自己不要難為他們,原來是這個意思,這真荒唐可笑。心想去就去,見見世面也挺好,過幾天再回來。獨孤道:“好,我聽你們的,都起來吧,我們現在就走!”
這行人這麽短的時間裡就給獨孤準備了大轎子,抬轎人是八名八尺高的青年大漢。獨孤不想坐轎子,又想起了玄谷子讓自己不為難他們,也就坐轎走了。
轎子速度一點都不比馬慢,八名大漢的輕功很是了得,看來專業得很。
獨孤在轎子裡睡了個午覺,醒來時,已到了西域魔教的大門口。
這一路暢通無阻,最終在魔教的會議大廳前的院子裡落轎。
獨孤下轎四處張望,這院子寬敞得可以跑馬兜風,院內中央有個大鼎,這鼎出奇的大,裡面足足可以裝下十多個人,看這鼎還蓋著蓋子,裡面冒著煙,下面大火熊熊,不斷有人給鼎下加材火。獨孤看到魔教之人都身著比較樸實,
統一穿戴,和外面的人也看不出差別。 獨孤心想,看來這西域魔教還是鍾鳴鼎食之家,這大鼎煮的肉足足夠上千人來吃了,問道:“這裡面煮的是什麽,應該是你們今天打獵的野物吧?”
副教主季青答道:“回教主,這裡蒸的是人,大家都叫他歐冶子。這人非常善於鑄造兵器,特別是劍,他打造的劍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即使是他徒弟鑄的劍,也值幾萬兩白銀,武林人對他們門派鑄的劍都如獲至寶。這人本是沒名字的,算是方外之人,只是他鑄的劍和春秋時鑄劍大神歐冶子一樣好,所以大家都叫他歐冶子。也怪了,他雖然名氣大,他鑄的劍大家都沒見過,他有名跟他徒弟也有關。他徒弟一般隻給各大門派掌門人造劍,很少給其他人鑄劍。魔途之前讓他幫忙鑄把好刀,這家夥竟然三番兩次的拒絕。今天魔途說要吃了他,像火鍋一樣的整個煮著吃比較好吃,鼎裡面還有些雞鴨鵝作為輔料,等今天打獵回來就著野味一起享用。”
獨孤聞言也是一驚,忙命人將柴火撤去,將裡面人弄出來。掀開蓋子時獨孤也跟了上去看,心中很是緊張,想這場面應該比什麽都恐怖,可奇怪了,裡面沸水中漂浮躺著一個老年人,還沒有死,而且他正啃著一個鵝大腿。這鍋裡面放滿了調料,火紅滾燙。這人見鍋蓋被掀開,說道:“唉,這火鍋火候正好的時候,我正舒服著呢,吃的也好,為什麽掀蓋子?”
一派眾人都發出驚呼聲音,這水汽已經冒了一個時辰了,按理就是熊肉也沒有不煮爛的可能,裡面的雞鴨都已熟爛得脫骨。
十來個教徒合力用幾個大杓子將這位歐冶子撈了出來。
歐冶子出來後,獨孤道:“把他放了,你們拿了他的什麽都還給他,不要難為他,讓他回家吧!”
幾個教徒忙回答稱是。
歐冶子上上下下打量了獨孤,又看了看獨孤手裡的劍,指著獨孤手裡的劍,道:“我剛剛泡澡時候聽到魔途被人殺了,殺他之人要來當新教主。你就是新教主?你用這把劍贏了魔途?”
獨孤也仔細打量歐冶子,看上去五六十歲樣子,頭髮一根都沒白,看上去像糊裡糊塗的樣子,他心中是菜湯裡洗澡蓬頭垢面,若是好好打扮也算仙風道骨。
獨孤道:“正是,我用這劍贏了魔途的大刀。”獨孤對此人也有些興趣,特別是他既會鑄劍,又有這泡火鍋裡吃火鍋的神奇本領。
歐冶子道:“我可否看看你的劍?”
獨孤沒說話,將背後背著的劍取下,遞給這他。歐冶子拿在手裡,臉上表情滿是大惑不解,過一會又釋然了,道:“我明白了,劍也分什麽人用呀,唉!”此時這人已被穿好了衣服,看來魔教也沒搶他什麽東西,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孤問季青,道:“這人真是怪啊!”
季青道:“教主,這人何止是怪,他身上神奇事情可多了……”
季青見新任小教主對這人這麽感興趣,給他講了幾件親身經歷的事情。
原來魔途兩年前就發現了歐冶子,求鑄刀的事情不斷被拒絕,最後魔途出價十萬兩白銀,對發回答十萬萬兩也不給他鑄。
魔途懷恨在心,已經整過他好幾次了。
第一次,給歐冶子關在屋子裡,不給吃不給喝,只是觀察他。結果竟然白白浪費了半年時間,他半年不吃不喝竟然安然無恙,他看上去也和來時候一樣,只是衣服舊了而已。魔途也沒辦法,給他放了,讓他回去再好好考慮一下。
第二次,魔途把歐冶子扔到了枯水井裡,井裡放了毒蛇、蠍子、蜈蚣、蜥蜴、蜘蛛等各種劇毒之物後,蓋好了井蓋子,裡面自然是漆黑一片。有人在井蓋子邊值班,一旦聽到他呼喊就放他出來,結果他就在裡面睡了一個月,出來時安然無恙。
第三次,就是剛過去的這個冬天,魔途把他捆起來,用千近大石頭把他墜入二十幾丈深的天然水庫裡,隻留一條鎖鏈在水面以上。如此,過了一個冬天,冰都凍的有六尺厚,上面還有三尺的白雪。今年春天我們將它撈出來,他還繼續睡著。我們以為他凍死或早就窒息死了,要把他埋起來時,他醒了,大喊說餓了。眾人被他嚇跑了,他卻又回家了。
這是第四次就是這次了,要煮火鍋般的煮了他,魔途說這次要還不行,就用油鍋炸他,用火燒他。
這些都是魔涯書生季青親眼所見,這人簡直就是妖怪。
獨孤對季青的話將信將疑,不大相信人可以那樣,那樣人豈不成石頭一般了。
獨孤望到大廳裡面人頭攢動,向前走去。
獨孤一進到大廳,裡面有幾百人齊齊跪地,膝風鼓動地上的細塵浮起一片,眾人齊音喊道:“恭迎教主!”
獨孤直接走到最前面龍頭座椅前坐下,道:“你們都起來把。”獨孤進到魔教大廳,感覺這氣氛確實比較魔性。一路上心想自己怎麽可能當他們的教主呢,不過去看看玩玩罷了。來到一看,這些人是很認真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騎虎難下了。
魔涯書生季青道:“教主,這廳內幾百人都是咱們教內大大小小的頭頭,我們在中原,在契丹,在西夏分別有一千人多人的勢力,咱咱們西域這裡有兩千人。除我之外,主要有五位長老管理,每一位管理一千多人。現在西域的只有兩位長老,是斜天笑和唐吉。”
斜天笑和唐吉走到近前行禮,原來同和季青接自己的佩劍之人叫斜天笑。
季青早有準備,寶座前的書案上有他們每個人的資料,獨孤簡單一一過目。
這魔涯書生季青,今年三十九歲,從魔途的前任起就是副掌門,一看邊知他時精明強乾的人。使用的兵刃是一柄長刀,他還有一柄扇子可以作為武器。
斜天笑長老,綽號天山冷劍,四十一歲,負責西域總部的教徒管理。獨孤進們就看到了各位手裡兵器並非全是刀,獨孤看他拿著劍,心裡很是高興。
唐吉長老,綽號絕命鬥士,三十四歲,負責西域周邊的教徒管理。所用兵刃是兩柄雙槍。
西域魔教在中原的長老是雪眉道人,今年六十多歲,並不在場。
在契丹的長老叫七星怪,三十五歲,因為距離遠,好幾年也不來總部一次。
本門在西夏的勢力,由錯號西域巨魔的平等王把持,他那裡兵強馬壯,足有兩千人的隊伍。據說此人也是用刀,性格和魔途很像,當初大家都認為掌門人之位隻屬於他和魔途兩個人,最後魔途取勝......
獨孤想起了玄谷子的話,不要太難為他們,也就沒推遲,同意就任教主之職。
大家商議出結論,三日後良辰吉日隆重舉行幫主登基典禮。
獨孤讓季青全權負責,決定了在告知自己,自己要去休息,有人引獨孤去了剛剛布置好的教主臥房。
獨孤心想,自己本是想創立一個門派的,一下子成了西域魔教的教主,也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獨孤心想,自己成為西域魔教教主的過程,應該都是玄谷子策劃的,這家夥是不肯給自己白吃飯了,所以給自己謀了這個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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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大廳寶座上,書寫著“唯我獨尊”四個成人身高的般的大字。
現在大廳裡只有三人,商議新教主登基之事,三人分別是魔涯書生/季青,天山冷劍/斜天笑,絕命鬥士/唐吉。
唐吉道:“就他,他做的了教主嗎?一個小孩子而已,你看他那破劍,就是小孩子用的玩具,你們兩都說魔途死在他手裡,倒地你們眼睛是不是有毛病?斜眼,你倒底看清了沒有?”
斜眼說的是斜天笑,這人兩隻眼睛各自獨立,而且都斜,斜的位置不定,眼珠上下左右的偏移。而且他兩眼間的距離特別大,足有兩半個眼睛的距離,是正常人的兩倍多,他可以不轉身看到身後的情況,所以此人重來不回頭,也不扭頭,永遠正襟危坐。
斜天笑道:“我看的清楚,魔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小子很邪門的,也許跟那歐冶子是一類人。”
季青道:“這人的武功的確很好,即使我們三個聯手也不是他對手。這教主之位不是好當的,魔途當教主平等王都不服,我們中誰當能長久?”
唐吉道:“平等王不就兵強馬壯麽,有什麽了不起。反正我不服,他要是能收拾了平等王我就認他做教主。心服口服!”
斜天笑道:“這人和玄谷子的關系也很好,若他當了教主,可以坐穩的話,我們西域魔教就可以很容易壯大,畢竟銀子多了就好辦事情了,招兵買馬不在話下啦。”
季青道:“是啊,魔途死就死在惦記玄谷子的家業,人家玄谷宗派有一千多年歷史,根深蒂固。他們玄谷門派自古就高深莫測,與他們鬥爭的人都會陷入無底深淵,沒有好結果的。與玄谷子交朋友,那利益足夠我們幾輩子享用了。魔途就是認識不到這點,剛愎自用,不聽我等勸阻,才死的這麽慘的。”
唐吉道:“可是你看看他那樣子,他連十八歲都不到,我覺得他都沒碰過女人,怎麽可以當教主。讓我們聽一毛孩子吩咐,簡直豈有此理。副幫主你趕緊給他找幾個女人,讓他成熟一點。”
季青道:“這我都有安排,我自會讓新幫主在溫柔鄉裡逍遙自在的。”
斜天笑道:“三天的時間,其他長老肯定趕不到,就我們幾人主持嗎?”
季青道:“其他人好說,我一會會飛鴿傳書通知他們,可那平等王在我們這裡怎麽會沒有眼線?我覺得在三天后幫主登基之時,他是趕不回來的。之後的事情就看幫主的命了……”
這天傍晚,獨孤用過飯之後,季青來到幫主房間稟告一番。 談話間,獨孤了解到西域魔教教主之位是終身製,教主活著時不可退卸職位,這教規是以滿足五百年前魔刀祖師的一切私欲為原則的。
獨孤覺得他安排的很好,沒有什麽要求,只是想早早登臨寶座後快快離開,去找玄谷子下棋聊天。
季青走時,獨孤親自出去送他,和他一起走了很遠。回來時獨孤四處逛了逛,遇到了上百人,竟然大家都認識自己,獨孤為了禮貌也問他們的姓名,心裡一一記下。
天黑時,獨孤回走到自己的臥室門前,見裡面已經長著燈。獨孤屋裡有兩個床,裡面的自己住,外面的大床是通房丫鬟住的,可以住下十來個丫鬟,下午時候她們都被獨孤辭退打發了。
獨孤此刻立於門外,發覺自己床上有人呼吸氣息,應該是四個年輕女子,獨孤再次確認自己沒走錯房間。獨孤推開門,那氣息更濃,而且還有香氣傳來。
獨孤心想,莫非他們要這樣暗算我?屋內被燭光點的通亮,獨孤走到床前,猛的掀開被子,被子落地,裡面人各個蜷縮成一團。床上竟然是四名年輕的西域少女,都一絲不掛,獨孤愣愣的看了半天,晃過神來,忙為她們蓋上了被子。
獨孤一時心神一亂,轉瞬又安定下來,說道:“我是新任教主獨孤燕,你們別怕,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們,你們都是誰,為何在此?”
被子裡面的人還是不說話,看得出都瑟瑟發抖。
獨孤道:“你們要是不說話,我再掀被子,將被子扔到門外去。”裡面的人還是一直顫抖,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