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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梟雄》第三十九章:清談
  “太真啊,咱們現在隻談詩作,不談其他。”何氏走到溫嶠身後,將侍女手裡的披風拿過來披到溫嶠身上,微笑溫柔道。

  “好好好,都聽你的。”溫嶠轉身拍拍何氏的手。

  眾人見他們夫婦情深意長,都一展笑顏。

  溫嶠夫婦坐下來後,正巧看到四位年輕人齊齊站在自己身前,頓然覺得甚是欣慰。

  忽然,溫式之將疊扇一合,對著自己的手輕輕一拍,笑出聲,“剛阿嘉弟弟也作了詩,在場就只有七妹還沒有賦詩啊。”

  桓溫聽到溫式之這句話,不由地微微側視,正看到溫光搶過溫式之的疊扇,嬌噌了一句。

  “二哥,你提醒得真好,小妹我正想在爹娘面前一展才華呢。”

  說罷,溫光對她爹娘乖巧一笑,轉身隨即瞪了溫式之一眼。桓溫看到,她的視線亦從自己身上一閃而過。

  桓溫微微抬手假咳了一聲,眼底竟泛起了笑意。真是小孩心性,何必較真!

  此時,已是太陽漸漸西下之時,霞光灑滿整座杏花林,涼風一吹,萬千飛花紛紛散落人碧池,夕陽將花落和水影照得瑟瑟斑斕。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溫光拿著溫式之的疊扇,負手立於亭前,方年十四歲的她,身形纖巧,神似朝陽,好個眉目如畫的靈媚小娘子。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她的繡口一吐,另眾人的眼神鬥然一亮,何時這溫家七娘竟能作出這般自然爽雋之佳作。

  然而,下闕卻把聽眾的驚喜陡然變為“驚”。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溫光念出這一闕時,忽然轉身看向桓溫和孟嘉,她驀然一笑,煞是嫵媚,如清月發出的銀輝,很是耀人眼目。

  “哈哈,我們溫家小阿光不知羞啊。”何氏一聽完,笑容恰恰僵在臉上,一把上前拉回溫光。

  “天色已晚,我們也當興盡而歸了。”溫嶠對於溫光的大膽並沒有絲毫責備之意,只是淡然道:“管家,帶兩位小郎君下去休息吧。”

  “是,老爺。”中年管家隨即來到桓溫和孟嘉面前,恭敬請道:“兩位郎君請。”

  桓溫和孟嘉他們向溫嶠夫婦行禮後隨著管家離開涼亭,剛走出涼亭不遠時,還能聽到何氏訓溫光的聲音。

  “光兒,往後可不能這般胡鬧啊。”何氏見愛女如此不羈,想要狠狠訓斥幾句,可以看到她水靈靈的眼神就舍不得家中語氣。

  “好啦,我們家光兒長大了,當高興才是。”

  溫嶠疼愛地把溫光攬在自己膝上,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爹娘,平日裡就是你們把七妹慣壞了。”溫式之搶回溫光手裡的疊扇,調笑道:“我看啊,七妹準會把溫弟和嘉弟嚇跑。”

  “式之,你也胡鬧。”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涼亭中賞夕陽西下的美景,而桓溫一行已然回到安排好的住處休息。

  桓溫和孟嘉都被安排在南院住下,南院多果樹,沿著園林亭台處多種橘樹和石榴。廊道盤沿,修竹掩映間,見楊柳綠依依,院內春花清香浮動,壞境怡人。

  次日無事,桓溫經得溫嶠準許後,帶著小烏前往西院藏書閣看書研習。

  “大哥,這書我實在是看不進去。”

  桓溫見小烏搭攏著腦袋將臉埋在書卷上,正側出一張臉看著自己。

  桓溫卷起書卷,輕敲小烏的頭道:“好好坐起來,不想看書的話總得練練字罷。”

  小烏這才抬起頭,拿過紙張,執起筆慢慢地練起來,嘴裡還是不住道:“要我學這些文縐縐的東西,還不如讓我去練武。”

  小烏話一出,桓溫眼神亦頓在書卷上,心想或許小烏真的是更適合武,況且在這個戰爭多發的年代,練好一身武力也好自保。

  想到這裡,桓溫看向小烏,認真道:“小烏,等有機會,大哥讓你去學武,但是現在咱們都得穩住,畢竟現寄身他家。”

  小烏沒想到桓溫會如此認真鄭重地答應他所渴望的請求,眼角忽然一熱,嘴裡直道“大哥”二字。

  “好了,小烏現在你現練練字,你若是真的喜歡武學,不妨把這本兵書看一看。”桓溫將案上的一本兵書遞給小烏。

  “好。”小烏擱下筆,捧起書卷一一看起來。

  溫嶠這個郡公府的藏書閣十分闊大,內有藏書大約五千多卷。書籍分類有文學、經學、史學、玄學和科技等方面,內容豐富多元。

  桓溫站了起來,走到書架處,一排一排地大概看了一下。內心震撼,這個時期雖然社會動蕩不安, 但是在文化上的成就頗高。

  他修長的手指滑過文學一列,正巧看到陸機的《文賦》和左思的《三都賦》,辭賦追求駢偶,辭藻華麗,有散文化趨向。

  桓溫抬手緩緩打開陸機的《文賦》,不由地念起那句“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

  在陸機看來,詩是用來抒發感情的載體,可以寫得細膩華麗,而賦則多用來描繪事物,可以寫得通暢而爽朗。

  桓溫用手輕扣書卷,心想,作品當是社會的反映,這個時期的作品大多清麗適中,與西晉當時繁榮的社會現象有關。

  他緩緩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踱步走到有關於經學的書架。

  桓溫只知道三國時期的王弼、何晏和夏侯玄等人倡導和發展玄學,崇尚清談。這溫嶠的藏書閣裡,擺著的有何晏注釋的《論語》和王弼注釋的《周易》,當然還有其他的經書,但是桓溫隻拿了這兩本回到桌案前,準備細細看來。

  這個何晏可大有來頭,他是三國時曹操的養子兼女婿。何晏生長得姿容潔白,好服食五石散,有“傅粉何郎”的之稱。

  而到了西晉,當時的士子更加崇尚玄學,強調老子的“有生於無”。西晉的玄學家主張以無為本,巧妙地融合老子和莊子的詭辯論創造發展玄學,致使清談蔚然成風。

  桓溫一笑,又微微搖頭輕聲歎息道:“若不是發生過‘黨錮之禍’,對時政的清談也不會變成現代以‘三玄’為內容的清談了。”

  若是能學好玄學,擅長清談,定然能得到中正官的青眼,想到此處,桓溫繼續看起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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