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近月來做的,是在政建方面的巨大成就,元直也不虧是英才。”燈火燭影闌珊下,言和發現劉靈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一直盯著自己,道:“小主?”
“我發現,先生還是素白衣裳的時候好看。”劉靈整個人都笑著說:“白色盔甲的時候不夠英武,有些不搭配,但是現在這樣看,就像一個為國為民的丞相一樣,以後我一定……”
“小主不可亂講。”言和掩住劉靈的小嘴,道:“談政事呢,不可胡鬧。”
“嗯嗯,”劉靈點頭,笑道:“先生繼續。”
“面對郡守掌軍的情況,以前是由於士族政治,劉刺史便故意采用郡守掌軍之策,又提拔寒門武將,為的就是讓荊州政治平衡,但……”言和說著,勾勒一笑,因為……
“但經過襄陽一戰,先生故意拒絕士族投降,而采用消耗攻城之計,借力打力,既消耗了士族的財力/人力,又消耗了郡守的軍力。”劉靈娓娓道來,然後繼續說:“徐庶先生也看出了先生的心思,你說……那些武將。”
“他們看出了,也奈何不了我。”言和笑了笑:“不是還有小主保護我嗎?”
“嗯。”劉靈帶著認真,點頭承諾道:“靈兒一定保護先生,不讓先生再受傷害!”
心中也默念道:還有委屈。
言和繼續道:“荊州武將掌權的事,現在我們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將其削弱,尤其是荊南四郡的郡守,倘若當初不是被士族的政治威脅,小主的生死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小事,臣,絕不允許他們能再掌握大量軍權。”
“先生的意思是?”其實這個問題,劉靈和徐庶討論過,但徐庶的建議是將其分散布置荊州,並且限制軍隊數量。
“曹操在征戰擊敗袁紹後,設五子良將與伐謀五臣,拜為上將與列侯,孫堅在擊敗劉繇,破山越賊後,設東吳虎臣與都督,皆是封侯位,領虛銜之職。”
劉靈果然是聰慧之人,一點即通,喜道:“先生之意,是明升暗降,看似升官拜侯,但暗地削其實權。”
“不錯。”言和點頭:“文聘黃祖雖說是寒門武將,但其忠心未定,小主應當以協防襄陽為名,將其調往,旋即派遣文臣前去治理江陵/江夏二郡城。”
“靈兒明白。”劉靈點點頭:“有先生在,靈兒的煩惱少了很多呢。”
“……”
言和道:“小主應當多自己決斷,以此錘煉自己,倘若臣有一天不在了……”
“你不能離開。”劉靈道:“這是約好的,你要輔佐我。”
言和淡笑了下:“生死有命吧。”
“除了天,其他人的任何邀請,你都不能離開!”劉靈自知言和所知,但是想到那天襄陽城下,那英姿颯爽的倩影,劉靈心中就慌亂起來了。
“小主,吃東西吧。”
想到還有很多政務要幫劉靈分析,言和自知今晚是不能回去了,不然邊吃邊談,也算一快事。
於是二人,便通宵達旦的談到了早上,直到言和直接睡在劉靈的房內。
在第二天的朝會上,文武官員都前來了,看著空蕩蕩的主位,尹籍問道:“徐大人,主公她……”
“這……”徐庶站在的是左邊的主位,是劉靈提拔顯示他地位的一證明,自然眾人都認為,他已經取代了言和,成了劉靈的謀臣,但是他的確,很難和劉靈有獨處交談的機會。
就在眾臣竊竊私談的時候,劉靈帶著疲意,卻有喜悅的走進議事廳,
眾人紛紛望向她。 “今日有何事?”劉靈上來就側坐在主位上,明明只有十一歲的年齡,卻已經有老辣的手段去處理臣下的政見,這也是一年多來,言和悉心教導下的成果,看到此景,門外候著的言和,自然是喜悅一笑。
“主公,今日來,是因為底下郡守們,又在抱怨,恐怕處理不當,會引起嘩變。”徐庶稟告道。
“又不是不提供糧餉,士卒何來嘩變之說。”劉靈道:“分明是因為自己失去了當地的政權所不滿,但我要問的是,這荊州,誰是主?”
眾臣惶恐,紛紛道:“自然是主公。”
“那便是。”劉靈看了看魏延/文聘二人,繼續道:“不過,他們的確是輔佐我登上荊主之位的人,我也不會做兔死狗烹的事。”
說到這話的時候,底下職位提升最快的劉袁冷哼一聲,不做兔死狗烹的事,劉靈自然看到,但想到門外的那人,劉袁又是為他抱打不平,自己自然不會在意,道:“曹賊尚能設五子良將伐謀五臣,封侯位來彰顯臣子們的功績,我劉靈乃是天下唯一有位女君主,又怎可不行?今設荊楚七柱,荊南原四郡守,加之黃元陽(黃祖的字)文仲業(文聘的字)為六柱,剩下一柱,乃是我荊楚大地上的真正支柱,諸位可猜是誰?”
徐庶端正身子,雖然他一聽就聽得的出劉靈這做法的背後,但是荊楚七柱的虛名,他確實有點意思。
眾臣也紛紛望向徐庶, 直到劉靈道:“先生,進來吧。”
徐庶沒有聽錯,不是徐庶先生,而是,她隻稱呼的那個先生。
門處的那道瘦削背影,那一襲白衣,那秀美俊貌的模樣,那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在笑他一人的無能,這一個月,自己永遠代替不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想到這,徐庶袖子下不由得攥緊拳頭。
言和走進大堂的時候,眾人紛紛驚訝,因為這個月,自己已經很少見過這個白衣先生,如今,他就在這裡,就在面前。
“先生的病情已經好了,終於能來幫助我分擔壓力了,不錯,先生正是我荊楚之地中的翹楚,是我荊楚的頂柱。”
“主公過謙了。”言和拱手拜道,其實,封一謀士為荊楚之柱,而且是七柱之首,是劉靈自己的主意。
……
“先生,如果封其虛名,倘若全是武將郡守等實權派擔任,恐封堵天下英才向往吧?”
“不錯。”言和點頭讚許:“小主思慮周全,其實元直他……”
“這柱子,只能是先生做。”
燈火明媚,她絕美的側顏下的雙眸堅定道。
言和應聲。
……
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符從劉靈手中遞過來,在眾臣羨慕的目光下,言和望著這玉符,劉靈豪氣道:“從此以後,此符乃是我荊州的兵符,荊州所有兵馬,見此玉符,若不從者,斬!言先生,我既表奏朝廷,封先生為定武侯!”
旋即,劉靈握住言和的手,望著底下的眾臣,眾臣紛紛會意,齊聲道:“恭喜定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