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的晚宴上,劉靈可謂是真正的荊州之主,哪怕是劉備,也不過是當初襄陽宴會上,孫權所坐的位置,在接到言和抱病無法來的消息後,劉靈很乾脆的讓徐庶坐在言和的位置上,讓眾人都明白了另一番情況。
言和失寵了。
因為此次劉靈也是謀士如雨,來的不僅僅是當初的攻城將領,還有一部分是劉靈在長沙招募的,還有來長沙投奔的文人志士,新晉的劉巴也在其中。
“哼。”在襄陽城府外,也有將士設宴的位置,蘇飛喝下酒,道:”想當初,將軍為她出生入死,沒想到,襄陽剛拿下,就是兔死狗烹!她居然還下馬牽著徐庶那敗軍謀士的手進襄陽府上!“
“可不是嘛?”宏基是當初陪伴言和從西城門殺出的:“將軍病弱之軀,卻因為她染病,可以說是拚死也在抱著她,希望能讓她稍微好一點,找到大夫的時候,還向讓大夫先為她看病,自己是卻病倒在地,沒想到啊,照我說,將軍還不如自己單獨乾呢。”
嘩啦。
一隻酒杯跌落在地,眾將紛紛抬頭望向,但見言和屈膝將酒杯拾起,隨後望著眾人,冷聲道:“你們在說什麽?”
“將……將軍。“宏基道:“末將只是,稍微發牢騷。”
“倘若我再聽到這些話一次,立斬。”就在言和帶著質問的語氣逼迫這幾位荊銳軍的將官時,遠處傳來粗狂地回答。
“恐怕你沒有這個權利了。”
眾人望去,甘寧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待他發現大家都在往他的時候,甘寧呆了一下,道:“因為徐先生和主公,都跟我說,讓我擔任荊銳軍的統帥……”
“什麽?!”
四人紛紛站立起來,雖說蘇飛和張淼都曾是甘寧的部下,但是荊銳軍的改造,是他們都有份參與,而不像甘寧那樣練兵,他們也認準了言和這個儒將,但如果說換回甘寧……
“別怕。”甘寧用手背擦去嘴上的油漬,道:“我也算是帶兵之人,絕對會帶好眾軍的。”
“將軍!”
劉袁看著言和,道:“你這可是……被剝奪那麽一點兵權了。”
言和看著破碎的碗塊,紅嫩的鮮血滴落在白玉碗塊中,半響:“遵命。”
便離去了宴會。
“不好意思,先生今天生病了,不宜見客。”
門童對著少女道,她心頭一痛,問:“既是生病,我身後這位就是華大夫,他的醫術可謂是天下絕聞,何況,先生已經病了一個星期,仍不見客,你是不是想耽誤病情?!”
說完,她露出的那份王氣,讓門童被嚇道:“你是不是謀害了先生!”
“這……奴仆這就去通報!”門童被少女的恐嚇,嚇得立馬離開。
劉靈無奈地望著身後的兩個老頭,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華佗輕笑了下,搖搖頭:“老夫不知。”
“當時我就是生氣了一下……他不該殺害弟弟的啊,縱使蔡家有千錯萬錯,他畢竟是我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了。”劉靈傷感地說。黃忠和華佗低下頭,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也無法判斷真假,但是幾十年的經歷,他們也知道,言和這麽做,是絕對為劉靈好,只是手段過於狠毒,劉靈年齡尚小,又缺乏親情,她不是言和想的那種果斷,所以言和才會這樣痛下殺手。
門童很快的出來了,道:“先生說,請小主放心,臣只是略感不適,政務繁多,還請小主多多費心。
” 劉靈呆呆的站立在現場,在這個世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私底下叫她小主的,只有言和。
他不願意見她。
“那,你可有說,是劉靈求見?”
劉靈忍住眼眶種的淚水,她突然意識到,真正把她當親人的,不是那個頑劣欺負自己的弟弟,也不是那個整天仇視自己的繼母,門童跪下道:“請……請主公放過我吧,主人他,真的病了,不能見客。”
答案不言而喻。
劉靈閉上雙眸,淚珠滴落在地上,她說道:“那好……請告訴他,我會遣人把靈兒做的政簡送往先生的居所,如有不妥,還請先生,多多費心。”
門童急忙叩頭答應,劉靈便轉身離去了。
門童在三人離開後,馬上關門,扶起在地上靠牆坐著的言和,道:“主人,你若不能見,也不能出來啊,如今正是冬季,地上冷。”
“沒事……”言和落寞的看著空蕩蕩的庭院,道:“扶我回去吧。”
“遵命。”
這個門童,原是蔡家子弟的一個小孩,本來應會被處死,但是言和念在他母親身份,把他帶了出來。
張允與蔡夫人的私生子。
言和本來想將他托付一人家,當一個平凡人,算的上是自己親手殺了蔡夫人的愧疚,但是經歷這些日子的突變,他便讓這個孩子來照顧他。
在返回到自己的臥室,蔡安急忙給他蓋上被子,言和道:“蔡安,過來。”
“先生。”蔡安過來後恭謹地問:“是需要什麽嗎?”
“恨我嗎?”言和問道。
蔡安搖頭:“不恨。”
“為何?”言和疑惑道:“你應該知道,你的母親……”
蔡安說:“仆人知道,就算是如此,我也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說不定哪天,我就要被那些正統繼承人殺害,是先生救了仆人。”
“你……不想報仇?”
“不想,仆人隻想侍奉先生,能學到先生一成的智慧,已足矣。”
“看來我求死的欲望被你消退了。”言和道:“是啊,只要活著,就比什麽都好。”
“嗯,先生好好養病吧。”蔡安說完便關上門,留下言和靠在床邊上,他看了看門,便關上了門。
言和一病,就病了一個月,直到一個深夜裡,蔡安快步跑來敲門:“先生,先生。”
“怎麽了?”言和披上衣裳,打開門道。
“剛才府裡來了侍衛,說主公病危,華大夫束手無策,主公想見你!”
“什麽?!”
言和大驚,說:“快準備馬匹。”
“是。”
言和匆忙的離開了自己居住的住所,騎上戰馬在道路上驅馳,在抵達劉府後,侍衛們趕忙給言和讓開路,顯然是準備了的,言和快步走進,這裡是他的傷心之處,第一次來,他是無奈;第二次來,他是為了劉靈;這第三次來,他居然是告別自己的小主人……可是為什麽,她明明還這麽小,怎麽會染病,而且是連神醫華佗都無法救治的病。
在快要進入劉靈的居室時,華佗和黃忠二人正垂頭喪氣的站在門口,連聲歎氣,看到言和,道:“先生。”
“大夫,將軍,主公她……”言和顫抖著身子,問:“到底是什麽病因。”
“這個,我也說不準……先生,快點進去吧,主公她一直想見你。”華佗解釋道。
言和點頭,便直接進入居所內,直進劉靈的床榻,被子掩蓋住她嬌好的身軀,整個人都被被子包裹住,言和顫抖的咽下口水,道:“主公。”
床上沒有回應,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言和一步步的靠近床榻,又一句道:“主公?”
帶著的,是這個世界的疑惑。
顫抖的雙手慢慢掀起被褥,露出的,是一塊大木頭。
言和驚異,突然聽到身後的門被關上,轉身望去,只見劉靈身著一身鮮豔紅衣,在燭光下照耀她絕美的容顏,雙眸中隱藏得意的狡黠,帶著陰謀得逞後的奸笑道:“先生,終於能見到你了。”
言和待住,現在可是她斬衰的時候,她怎能穿這身衣裳,而又是為誰而穿。一向冷靜的他此時卻怒道:“你裝病?”
“先生不也是嗎?”劉靈關上門,剛才的得意時馬上轉為可憐巴巴的模樣:“先生,靈兒真的知錯了,你就不能原諒靈兒一回嗎?”
言和拱手:“主公,臣,實在是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你是怎麽來的這麽快?還是騎馬來的呢。”劉靈走過來,將言和手拉住:“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當時就是氣了一下……”
言和拱手:“臣, 真的沒有怪罪主公……”
劉靈沒有糾結這個,而是笑道:“那,以後可以來幫忙了嗎?”
“主公帳下謀士如雨,元直子初……”
“我都不要。”劉靈搖頭打斷道:“無論是誰,都比不上你,就算比得上,他也不是你,所以我,都不會要!”
眼神中的那份堅定,言和這個月來的怨氣,竟被她眼神而感動,道:“臣……遵命。”
劉靈聽此,大喜,道:“先生,我這身衣裳好看嗎?”
“沒有小主好看。”言和勸誡道:“如今乃是小主斬衰,這些衣裳。”
“我就今晚想穿給你看……”
劉靈撒嬌道:“先生,今晚在這裡住下如何?”
“這裡?”言和驚愕:“這可是小主的居所,我應當離開了。”
“不要。”劉靈道:“留在這裡吧,我們兩人已經好久沒有說過話了。”隨後,她打開另一門,將裡面的佳肴拿出來:“之前就有大廚,我早就想給先生品嘗,誰知道先生老是裝病不肯見我,哼……先生的氣生得太久了,是不是我不裝病,先生可以在家中待一年啊!”
說著說著,劉靈氣呼呼:“先生生氣,一個月都不理我,我生氣,也就一兩天,先生都不願意哄一下。”
言和強笑了一下,道:“小主……”
“沒事了啦,過一段日子,我要給先生設宴,要設一個,比當初爹爹的襄陽群英會,還要盛大的宴會。”劉靈道:“我要讓天下都知道,荊州只有言和,才是真正的軍師,其他人,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