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管這差事幾乎是沒有多少具體事情可做的。
更何況,令狐雜貨行的倉庫還在自己夥計居住的後院裡,有那麽多的夥計看守著,誰還敢來這裡偷東西,除非他不想活了,或者是有什麽飛簷走壁的武功,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走東西,否則最好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的好。
如此以來,周卓這個倉庫管理員幾乎就成了擺設。
領了工錢之後,周卓想起已經好久沒有回溫庭筠的杜陵草堂了,也該看看他了。
更何況那裡還有一個名叫魚幼薇的美麗女子。
若是能夠在杜陵草堂見到魚幼薇該有多好啊!
想到這裡,周卓決定離開長安去溫庭筠的杜陵草堂走一趟,順便請溫庭筠和魚幼薇吃個飯,唱個歌什麽的。
順便借著這個機會跟魚幼薇走的近一些。
或許,或許,嘿嘿嘿,還能夠借著這個機會拉個手什麽的,趁機拉進一下關系是不?
想到這裡,周卓心中不免有些著急了,恨不得馬上就趕到溫庭筠的杜陵草堂。於是跟令狐德昌打了招呼,就急匆匆出門走了。
可是當他走出門的時候,立即意識到事情並非他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唐代社會跟今天不一樣,今天的城鎮只要出門一般都是有公交車的,就算沒有公交車,至少會有摩拜單車、哈羅單車等等的交通工具。
總不至於用十一路趕路吧!
可是人家大唐社會不興這個玩意,有錢人自己家裡有馬車,沒錢的人就只能夠靠雙腳去丈量這腳下的距離了。
這長安雖說距離溫庭筠的杜陵草堂沒多遠,可是真要走起來,那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更何況當時的長安乃是全世界最大的城市,從城裡走出來也是要有一段距離的。
這該怎麽辦呢?
周卓有些犯難了,難道真的要我用腳去丈量這一段距離嗎?
可是不用腳去丈量,難道還有其他可供他利用的工具嗎?
思來想去,看來看去,長安街上人來人往,就是沒有能夠給他提供可以乘坐的馬車或者其他什麽樣的交通工具。
罷罷罷,既然來到了大唐時代,就得適應這裡的生活,還是走路算了,就當是鍛煉身體。
說罷,周卓卷起褲腿開始向城南走去,走一陣,跑一會。走著唱著也沒覺著有多遠就來到了位於秦嶺腳下的杜陵草堂。
敢問露在何方,路在腳下。
哈哈,原來不管多遠的路程,只要願意走,都是能夠到達的。
杜陵草堂。
周卓的到來讓溫庭筠很是意外,“哎呀呀,周卓賢弟,你怎麽來了,快請坐。”
原本在亭子裡看書的溫庭筠趕緊站起身,說話間,下意識的把兩手交叉了一下。
“一個多月不見,溫兄可好?”周卓上前問道。
“好好好,我一人在此,能有什麽不好的。”一個多月沒見,溫庭筠倒是客氣了不少,說話間還有那麽一點點不好意思的神色。
周卓看見,溫庭筠的石桌上放著不少的書籍,《大學》《中庸》《論語》等等中國古代的經典著作都在上面擺著。
“溫兄又在秉燭夜讀了?為明年的科考做準備?”看到石桌上的書籍,周卓問道。
聽到周卓這話,溫庭筠又一次把雙手交叉了一下,黑紅的臉龐有些漲紅,“大丈夫行走世間,沒有些功名總是說不過去的,想我溫庭筠雖然詩文聲名在外,但年過不惑始終沒有一點功名,
總是缺憾。思來想去還是趁著當今聖上清明,國泰民安,還是及早考取功名的好。” 人在世上走,功名少不了。
不管是往昔還是當下,功名這東西真是害人不淺啊!
原本以為自己在當今社會上考大學已經是難上加難了,沒想到這封建社會的科考更難啊!
唐王朝承襲了隋朝傳下來的人才選拔制度,並做了進一步的完善。在唐代,考試的科目分常科和製科兩類。每年分期舉行的稱常科,由皇帝下詔臨時舉行的考試稱製科。唐高宗以後進士科尤為時人所重。唐朝許多宰相大多是進士出身。
常科的考生有兩個來源,一個是生徒,一個是鄉貢。常科考試最初由吏部考功員外郎主持,後改由禮部侍郎主持,稱“權知貢舉“。進士及第稱“登龍門”,第一名曰狀元或狀頭。
說道了這麽多,唐代的科考大概就是這些了,所以考取狀元就成了天下學子們競相追逐的事情,溫庭筠當然也不例外。
周卓心想,幸好這科考制度沒有年齡限制,要是有年齡限制的話,在人的壽命普遍不高的大唐時代,像你這般年紀,人家還能讓你繼續參加嗎?都不怕等你考上了,最終卻壽終正寢,一命嗚呼,這不是明擺著給國家難堪嗎?
想想可以,但還是不要說的好,畢竟一旦說出來是很傷人的,“溫兄文章天下無雙,明年的科考一定能夠高中魁首的。”
於是周卓客套的說道。
“但願吧,不過今日你來,為兄甚是高興,你我共飲幾樽如何?”溫庭筠倒是一個實在人,既然自己的兄弟來了,總不能繼續讀書不理人家吧。
見溫庭筠要收拾東西準備膳食,周卓見狀連忙說道,“溫兄切莫收拾, 我今日前來原本是準備請溫兄和幼微姑娘一起去長安城裡飲酒聽歌的,現在時候尚早,不如我們約上幼微姑娘一起前往長安城裡的‘胡姬酒肆’吟唱如何?”
聽完周卓的話,原本興趣很高的溫庭筠愣住了,呆呆的望著周卓道:“賢弟你剛說什麽?要請我跟魚幼微前往‘胡姬酒肆’飲酒聽歌?”
“對啊,溫兄有所不知,在你的引薦下,我已經在令狐雜貨行當差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來經歷了不少的事情,當然了也領到了自己的工錢,今日正好無事想起了兄長和幼微姑娘,想請你們一同去長安熱鬧熱鬧,還請溫兄賞臉。”周卓誠懇的說道。
雖然周卓很是誠懇,但是溫庭筠並沒有顯得那樣高興,“賢弟能有這樣的心意,為兄很高興,感謝賢弟你還能夠記得有我溫庭筠這麽一個老兄。不過現在已經是午後了,若要前往城裡喝酒聽歌,甚費時間,一來一往時間恐怕不夠。到時候城門關閉,我跟幼微想要出城可就難了。”
這個?
這一點周卓還真沒有想到,只知道當天他跟令狐德昌等人在‘胡姬酒肆’飲酒是晚上,而且時間也挺大的。
可是人家原本就住在長安城裡,而且還都在西市之內,根本不牽扯城門關閉或者是西市關閉的事情。
但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對於住在城外的溫庭筠和魚幼微來說可就有些難了。
一聽溫庭筠這樣說,周卓當下垂頭喪氣了,一屁股坐在溫庭筠身邊的石凳上。
哎--,這害人的關門制度。
把我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